又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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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月月说道:“三妹啊,你在公主殿下前伺候时,可能还真值得万金,可是离了公主殿下,可就连早餐也值不得一顿好的了。”



    白晨晨马上心急火燎的吃起来,如饿了八辈子,总算见着吃的了,吃得呼天抢地的,满脸都是,还边吃边说道:“这样啊?我先自己吃顿好的吧,等会儿公主殿下卖了我,恐怕这就是我这辈子吃最后一餐好的了。”



    赵宁儿又是笑,又是关怀的提醒道:“白三妹儿,你别咽死自己了,到时我一个子也卖不着,还得倒贴把你收拾了。”



    白晨晨抬起一张花脸对着赵宁儿:“就是要这样,谁叫公主殿下要卖我。”



    大家看白晨晨样子,都开心的笑起来,赵宁儿笑得前仰后合的,又说道:“快去洗了吧,难看死了,洗了要是好看,指不定就不舍得卖了。”



    赵宁儿站起来:“好,我洗个更美的白三妹儿来伺候公主殿下,保证公主不舍得卖的那种美。”



    几人说笑着继续享受早餐,金羽鸿独自思量着:“刚才赵宁儿应该不是装出来的,他既对我如此情深,要是有朝一日知我背后所做的事情,到时她该如何自处?”想着这些,年纪轻轻的金羽鸿不禁心中苍凉,为自己坚定的梦想前进,但愿有朝一日,赵宁儿能体会天下人之水深火热,明白自己所做之事不是为自己,而且为苍生寻找一条有尊严的路,而重塑山河。



    见孙鸣凤强装微笑,不轻易说一句话,金羽鸿猜测孙鸣凤应该还有一道王庭密令没有拿出来,而且这道密令一定是与自己有关。王庭广布密探,葛布拉、易春寒、鸠蛮都有可能是密探,甚至白家三姐妹也有可能,自己一言一行必定是在密探监控之下,这孙鸣凤是王庭爪牙,与自己同路相随,可以说是随时可以对自己进行抓捕,孙鸣凤到底有着怎样的密令,金羽鸿还暂时猜不透。



    刚吃罢早餐,趁收拾东西的时候,客栈掌柜愁眉苦脸的来找孙鸣凤,二人站在楼上,看下面人声鼎沸,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沸沸扬扬,论调最多的是:“既然是在店里失窃,店要负责。”



    其实所有人都明白,这一月不只是官家不干预出王都到桥山这沿途的江湖事,官家不管,各走在去往桥山路上的人自然是各安天命,东西丢了只能怪自己没本事,赖不到店家身上。只是外面鹅掌般的大雪阻了前进的路,住这店的人都是富贵之人,哪里敢冒迷失大雪之中的危险前行,既不能走,人多凑在一起,昨晚占了便宜,现在自然又把矛头指向店家。



    店掌柜找孙鸣凤出去说话,首先是要让孙鸣凤代牧王爷向公主殿下表示歉意,因早上孙鸣凤告知掌柜的,自己的盘缠也全丢了。



    店里发生这样大事情,掌柜早已派人告知养伤的夺命煌魔牧野煌、牧王爷,昨日引起众怒,牧王爷损失几万金,最惨的是牧野煌失一手臂,夜里又发生如此诡异之事,牧王爷指示掌柜,再不要违背王庭这一月的承诺,不要再干涉,昨夜消费已经全免,今日大家都丢了盘缠,不走的人继续消费,因情况特殊,可以在柜台记下来,都是头面人物,也不怕赖账。



    掌柜得了授权,依照指示全权负责店里的事宜,不理会下面的争吵,唯独公主殿下不可不有所交代,掌柜悄悄的给孙鸣凤送来两个箱子,一大一小,小的是给孙鸣凤私人的,大的是赔偿公主一行昨夜损失。孙鸣凤也不推辞,故作遗憾:“唉,想不到今年世道乱成这样,掌柜的也别太过烦忧,昨夜之事与官家无关,大家都被盗了,只怪技不如人,各自承担吧。”



    掌柜的自然是连连点头:“孙大人,牧王爷的歉意请一定带到,因公主殿下是去桥山祝寿,我们家王爷不好再三叨扰,还请公主殿下宽恕。”



    掌柜的也不好说别的,东西送到,自又下去了。



    孙鸣凤回来,因刚才被赵宁儿训斥,把两箱金子都做了给公主路上用的盘缠,赵宁儿说:“谁稀罕这东西,只是这样一闹,如此平日里自以为是的各家高手,还有什么脸面在下面吵。”



    听赵宁儿这样说,随行的人这才明白专爱看热闹的赵宁儿,今日这样闭门不出,作为公主殿下,也被悄无声息的盗走了盘缠,总是脸上无光的事情,金羽鸿说:“想一想真是恐怖,既能挨家取走盘缠,要取命也不是难事了,以后我们还得更加小心才是啊,我们是死不足惜的,公主殿下安危可不能有半点闪失,来回还得些日子哦。”



    孙鸣凤脸上紧张而僵硬,不停的点头。



    赵宁儿看着金羽鸿:“淡渊哥哥,昨夜你也没有发现异常吗?”



    “我倒是仿佛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只当是白家姐妹没睡,我自己也是睡得昏昏沉沉,当时也并不明了。”



    白晨晨是三姐妹中最是厉害稳重的人,她知道,昨夜偷盗之人并没有进入公主房间,连外面过门儿廊都没进,只是把值夜的鸠蛮弄晕了。白氏三姐妹的中心是赵宁儿,她们不会理会别的事情,只保护赵宁儿的安全。现在早餐吃完了,赵宁儿又觉得没脸出去看热闹,几人只好坐一起论起昨夜之事来,白晨晨说:“其实我们姐妹这边带的金子都还在,不过也没必要出去说,成为众矢之的没必要,而且我觉得昨夜盗贼也明白公主殿下在此,没敢进来,我们身手虽不好,却托公主殿下福,没遭失窃。”



    这番话出来,孙鸣凤的心变得复杂起来,依照自己分析,昨夜之事必是反贼所为,反贼是与王庭作对,对王庭公主应该是极恨才是,为何单单没有进入公主殿下房间呢?一种可能是淡渊王婿是反贼中人,故反贼没有对公主下手,再一想更不对,如果淡渊是反贼,这样做不是正好给他漏破绽吗?白家姐妹既然没有失窃,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孙鸣凤想着这情况必须马上上报,自己不报,白家姐妹也可能上报,到时自己又会被追究隐瞒不报。



    金羽鸿故意借白晨晨这话说道:“真要是反贼所为,反贼已经两次试图袭击宁儿,昨夜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孙鸣凤马上说道:“是啊!江湖中又还有谁有这本事?也可能是盗贼忌怕三姐妹,才不敢动手,我孙鸣凤真是自愧不如啊!”



    白沐沐说:“孙大人,别妄自菲薄了,我们姐妹算什么,完全是公主殿下的光辉庇护我们。”



    赵宁儿说:“嗨,别相互谦虚了,还是想想,还有什么人能做下此事?孙鸣凤,你再想想看。”



    先前孙鸣凤分析时,差点把自己命搭进去了,此刻公主问,不得不回答,又只好说道:“落叶流沙掌传人杜桥阴、杜桥然,飞虹圣手巫子溪,这三人更有可能参与了昨夜之事。当初夜袭王宫,虽没成功,是他们太低估王宫中的实力,但足以证明他们是胆大包天的,在南家客栈杀飘风剑邵星月、狼牙刀肖道成时也是以毒雾配合,与昨夜手法相似,要不然,还真想不出有其他什么人能做这卑鄙之事了。”



    赵宁儿看着金羽鸿:“淡渊哥哥,你说呢?当日邵星月和肖道成被杀时,你也在现场,你觉得这三人可能参与了昨夜之事吗?”



    金羽鸿不好反对,反正三人已经被王庭通缉,只好点头:“有可能,当日配合他们施毒之人极其厉害,能在孙大人重兵围困中安然离去,再多些人联手,做到昨夜之事极可能的,只是,一没证据,二来是这月里,这条通往桥山之路上各凭本事,怎么追究?”金羽鸿想着要弄清楚跟着杨平川的三人来路,故意说道:“不知杨大将军公子昨夜有什么发现没有,想来,保护杨平川的三人必定身手不凡,昨夜可有什么发现?”



    赵宁儿踌躇起来,她年纪虽小,考虑事情很周全,本来她早想知道杨平川昨夜是否失窃,也想知道那三人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何方来路,可是赵宁儿心气高傲,自己这边失窃了,此时面对杨平川,觉得难堪,听自己男人说起,略微思量,对孙鸣凤说道:“你去叫杨平川来见我,想必都没人走得了,还有,那三人也请过来,别以官家身份,就说本公主想交个朋友。”



    孙鸣凤正想离开,要把白氏姐妹没有失窃的消息传递回王庭,马上站起来,带着葛布拉出去了。



    杨平川来了,赵宁儿要见的神秘三人:灵豹、灵蛇、嵇子楠,孙鸣凤说这三人已经冒雪离开了。



    赵宁儿和金羽鸿都显得失望,看来这三人棋高一着,故意不与相识,既然是保护杨平川的,一定是在周围隐藏,奈何杨平川坚决不认,赵宁儿也没有办法。



    杨平川说自己也盘缠全丢了,就近找牧王爷借支些盘缠,等雪小一些,准备继续赶路了。



    见到年纪轻轻的杨平川一副深沉老练的样子,赵宁儿很是后悔叫他过来,而且那三人明明就是与他一起的,杨平川就是不承认,这让赵宁儿更是心中不爽,但是这杨平川又是一副为王庭尽忠的态度,赵宁儿想为难都没有借口,既然叫来了,总得说上几句,觉得很是无趣。



    中午时分,大雪渐渐停了,楼下吵吵嚷嚷的人没有得到结果,又全然没有人知道是何人所为,不得已,向客栈借些盘缠,只能陆续离去。杨平川和秦明两人两骑,最是方便,没到中午就走了。



    雪漫过膝盖,满眼银光闪闪,天地银色琼瑶,寒风凛冽刺骨,驼马皆是如蚂蚁一般的速度,一脚下去,再把脚从雪里拔出来,走不了多远,体力消耗比几天还大,车是更本无法前行。



    集体失窃的夜晚,让这些平日里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人脸面全无,想这几十上百号自认身手了得的人输得一塌糊涂,连对手的痕迹都没找到一星半点,哪里还有脸继续在此住下去,纵然是大雪过膝,都陆陆续续的走入雪白深埋之中,个个如在雪地里的难民,萎靡不振、锐气大减。



    赵宁儿几乎是最后离开温泉客栈,必定是王庭第一公主,什么事情都不是旁人能比的。王庭在北方有骆驼牧场,得到命令后,马上精挑最好的骆驼送来,所有马匹换成高大的骆驼,马车自然是没办法用了。



    赵宁儿身披白羽细绒袍,脚穿绒皮长靴,头带金羽雀帽,脸上显得十分的精致倩雅,高洁如圣女,气度盖山河,把手对着金羽鸿伸出,金羽鸿抱起赵宁儿,轻盈的落在驼背上,两人共骑一头骆驼。



    白氏三姐妹各骑一匹金黄色健壮骆驼,身披洁白皮袍,各人腰悬一把长剑,紧随赵宁儿和金羽鸿两人共骑的骆驼后面。孙鸣凤带着猎杀三将,英姿勃勃,在前面开路,十几名精神奕奕、相貌堂堂的随从各骑骆驼,带着细软行李等整齐的跟在白氏三姐妹后面,这一行人气势无人能敌。从前王庭每年只派孙鸣凤这样的人象征性去桥山祝寿,今年是第一次王族中长公主亲往,最是吸引旁人目光。



    骆驼皆是牧场中精挑最高大威猛、训练优良的,走在深厚的雪地里如履平地。



    沿途银光璀璨,光秃秃的枝丫上压满白雪,像一个个卫兵矗立在百色的荒野,风小了,大雪后的天空辽阔旷远,深蓝的天空中白云了了,阳光格外耀眼,把玉树银毡的无垠大地照耀得圣洁妍妍,咔呲咔呲的脚步声在大地上响起时,放眼一望,行人茫茫。



    再往前走,遥遥路途中皆是无边的荒凉,很难再见到客栈,平日里这些地方一直到桥山都是无人烟之地,蛮荒寒凉的大地显得很是枯寂,那些埋藏在大雪之下的荆棘此刻不见痕迹,只白茫茫一片,无边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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