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人见他停下了动作,知道他是想起了自己的嘱咐,心中松了口气,又凝神聚力,用尽全力为严佶移魂,恰好在严佶的魂将要烧尽之时将他的所有魂灵之气逼入叶思宁体内。叶无人长吁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缓缓走到叶思宁面前,用手指在叶思宁额头中央处上画了个圈,在圈中又画了个叉,然后气贯中指,在交叉的点上一指,叶思宁肩膀突然一耸,眼睛缓缓睁开,看了看叶无人,又看向自己身侧尚自后悔不已的严川,忙转坐为跪,不停地磕着头,喜极而泣道:“爹!佶儿给爹请安了!”
严川对叶思宁突然给自己磕头正感到惊讶,就又听到他称自己为爹,而且从叶思宁喉咙里发出的声音竟和记忆中佶儿的声音并无二致,这才知道叶无人已经将严佶的魂移入叶思宁体内,此时的叶思宁已经是自己的儿子严佶了。听这熟悉的声音,严川的眼泪又不住地流下来,忙上前去蹲下,摸着叶思宁的脸庞,为他擦去不住流下的眼泪,带着哭腔说道:“佶儿,我的好佶儿,爹做梦都想能和你再见见面、聊聊天!想不到今日竟都实现了。”
附在叶思宁身体上的严佶伸出手也帮严川擦了擦眼泪,仔细端详着自己的父亲:算来父亲还未到不惑之年之年,数年不见,怎么成了这般模样!眉眼间细细的皱纹密布,胡子与发辫都有些泛白,眼睛也没有往昔的神采,显得那么黯淡,心疼地说道:“爹爹,让你和娘为佶儿操心了!佶儿也时时地在想你们啊,以前每次见到你和娘来我这间屋子为我整理房间、看着娘坐在床边垂泪,我都在你们身旁拼命地呼喊着你们,可是你们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再后来就只见你一个人过来,我不知道娘是出了什么事,发了疯一样地想问问娘是怎么了,可是喊破喉咙你也听不到,想跟着你出去看看娘,可却不知怎么的,始终也走不出这间屋子。”
严川道:“你娘因为你重伤不治,得了郁证,爹无能,没能及时将你娘治好,以至于她的郁证转为癫狂。好在老天保佑,我偶然间找到了一个奇方,也多亏了你这位叶叔叔和他的好儿子思宁,我才有机会为你娘治这病、才有机会和你见面说话。快来,先不忙跟爹说话,先跟爹一起拜谢你叶叔叔!”拉着叶思宁就要向叶无人磕头,叶无人赶忙上前说道:“严兄又何必如此!救我父子二人性命的大恩你不要我报答,我为你办这区区之事却要你的答谢?严兄不须再言谢,你父子二人多年未见,快与佶公子叙叙话才是!佶公子的魂灵之气飘散无踪、幻化无形,属无根之气,若在思宁体内过久,会被思宁体内的阳气一点点地消解,为了保全佶公子的魂,严兄要抓紧时间,那炷香烧完大约是一个时辰左右,到时我就不得不将佶公子的魂灵之气散去。”
严川不知移魂后还有这么许多限制,大惊之后忙点头示意谢过,转头跟附在叶思宁身体上的严佶说道:“佶儿,如此的话,快跟爹说说你这些年是什么情况。”严佶便从他重伤不治魂飞魄散说起,期间也不断询问严川夫妇这些年的情况,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旁边的叶无人见他父子二人说的甚为投入,一面为他们父子情深开心,一面又不停的担心,看着那炷香渐渐要燃尽了,心急如焚。眼看严川父子二人还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得不打断道:“严兄,香快烧尽了,时候也差不多了,再不把佶公子的魂散去,它就要被消解了!”
严川看了看那炷香,果然如叶无人所言,忙跟严佶说道:“佶儿,为了你的安全,你我父子二人就暂别于此,待日后你娘康复,我再求你叶叔叔将你唤来,到时候我们一家相聚再好好叙话。”严佶虽依依不舍却也知道不得不走,跪倒在严川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又走到娘的床前,伸手抚摸着娘那张消瘦的脸,仔细看了看娘,随后也磕了三个响头,起身跟叶无人说道:“叶叔叔,请将我的魂散去吧。”
叶无人看了看严川,严川强忍着泪水,咬着牙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叶无人从怀中掏出一张驱魂符,正要开始驱魂的时候,严川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叶兄弟且慢,我还有一件要紧事要问佶儿。”
待叶无人停下后,严川向着严佶说道:“佶儿,你可知道为何那恶和尚要重伤于你?”严佶说道:“那日爹和娘上山采药走后不久,那恶和尚就过来说要找爹爹来为他换药,我告诉他你不在家,他却说他知道药在哪里自己去换药,然后就往丹药房走去。我知道爹从来不许别人擅入你的丹药房,我便和小萍姐姐上前拦住了他,他进不去,却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向里面张望,听得我们执意要他离开,便悻悻地要去了,可他到了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白阳坛的胡伯伯,他二人在门口说了会儿话,说的什么我也听不清,但看起来他们有些争执,胡伯伯好像骂他没用,说这么久了,还没找出什么百草集,随后那恶和尚突然叫嚷道:‘既然你这么心急,当初又何必让我使那苦肉计?现在却又来怪怨我办事不力。我也不愿再遮遮掩掩的了,暗的不行,干脆我就来明的。’然后就进来直奔丹药房,我和小萍姐姐过去阻止他的时候都被他一掌一个打倒在地,随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