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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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荡城北门人马拥挤,大小马车拉着货物从此处北上。北上盛京,下一站是秦州,离雁荡城一天多路程。依正常的行路速度,露宿一晚,到了第二天日落之前,就可以到达秦州,故而采购货物的商人大多也是选择此时离开。



    大路两边摆满了茶水糕点摊子,摊子的主人站在一边大声吆喝着,招呼行人过来后,手脚麻利的从摊子里面盛上热乎乎的茶水点心。



    萧十郎从树林出来,走到一个摊子边,要了几块糕点,坐在一张小凳子上,就着茶水吃了起来。



    “驾,驾!”



    “闪开,快闪开。”北门突然一阵嘈杂声响起。六匹高头大马从城内奔跑而出,扬起一路灰尘。赶着货物的马车以及行人慌乱的往大路两边躲闪,城门附近顿时一片混乱不已。



    萧十郎正吃着糕点,听到声音后,忍不住抬头往前开去。



    “闪开……”前面一匹枣红色的马背上,一个少年挥舞着马鞭,烦躁的喊道。马蹄跃起,几个行人狼狈的滚向路边。



    糟糕!萧十郎徒然站了起来。



    大路之上,一个行人背着重重的包袱,想要闪躲到一边,可脚步不听使唤,站在原地惊恐的看着六品高头大马冲撞过来。两边的人群瞬间一静,张大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马匹往这行人身上撞去。



    马蹄扬起,沉闷的相撞之声传开,行人被撞的飞起,在空中喷出一大口血,跌落在路旁。人群一阵惊呼。



    那六匹马往前奔跑一段时间,又折返回来。一个少年满脸愤怒的从马上下来,在那行人身上踢了几脚:“贱民,贱民……”说完还不解气,扬起马鞭,想要抽打。



    萧十郎见少年骑马在大路上横冲直撞,一脸的飞扬跋扈,已颇为恼火。到了此时,见少年把人撞飞后驾马折回,想要鞭打对方泄气,毫无一点悔改知错之心,这诚然是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他看着眼里,怒火中烧,是可忍孰不可忍,走上前一手抓住马鞭,伸腿一踹就把对方踢到在地。



    人群又是一阵惊呼。



    “这人是谁,竟然敢打秦州宋知州的大公子,真是胆大包天。”



    “这人死定了,不知道宋知州的大公子向来是睚眦必报之人,得罪了他,那里还有生路。”



    “打得好,这些纨绔子弟就该有人教训教训,好让他们长点记性……”



    剩下的几个原本在马上谈笑看戏的少年见萧十郎把人踹到,一时间也是你眼看我眼,有点慌乱。但旋即怒气冲冲的跳下马来,扶起倒在地上的少年,怒视着萧十郎:“贱民,竟敢对宋少爷动手,简直是不知死活。”



    “还他娘的站着做什么。动手,我要杀了这贱民。”被唤作宋少爷的少年站起来,吐了一口血沫,恶狠狠的看着萧十郎说道。



    五个少年听到此话,毫不犹豫的从马上取下兵器,恶狠狠的砍向萧十郎。看着面前这五个冲过来的少年,萧十郎怒极反笑,看他们拿起武器没有一点顾虑就砍向自己,不知之前已经杀害了多少无辜的百姓。



    萧十郎挥舞手中马鞭,一个箭步冲过去,如狼入羊群。几个平时只知道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如何是他的对手,只听到啪啪啪几声,周围的人群还没有反应过来,五个少年已经倒在地上痛苦哀嚎起来。



    “你是要杀了我这个贱民,是么。”萧十郎揪着那宋少爷的衣领,笑眯眯人蓄无害的说道。



    五个少年倒在地上的痛苦哀嚎声就在耳边,此时看见萧十郎笑眯眯的眼神,宋少爷感觉到心寒胆战,好像有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要是回答错了,萧十郎一个不高兴,就要将他给生剐了。



    “我是贱民……”宋少爷腿一软,跪在地上求饶道。



    “嗯?”萧十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送少爷,不悦的看着他。



    “是我该死,不该骑马撞人,我该死。”宋少爷啪啪抽着自己的耳光,继续求饶道。



    “滚吧!”萧十郎看见宋少爷脸上肿的像猪头一样,厌恶的说道。



    宋少爷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骑着马狼狈而去。



    “宋少爷,这贱民如此羞辱我们,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嘶”几个少年面青脸肿的骑着马往秦州赶去,其中一个少年咬着牙大声说道,说完嘶的抽了一口气,捂着嘴角一脸的痛苦。



    “这贱民,定要千刀万剐,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宋少爷想起刚刚自己跪在地上求饶之事,回过头往后面看了一眼后,愤恨的说道。



    原本散在道路两旁的行人,聚拢在一起,对着地面上的伤者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萧十郎转身向着伤者走去,行人神情复杂的看着的,怜悯有之,敬佩有之,嘲笑讥讽有之。



    一个戴着帽子,留着长须的老者在伤者的手腕上把脉片刻,又翻开伤者的眼皮仔细看了,摇摇头,叹了口气。



    “赖神医,我这里有些疗伤的药品,药效尚可,不知能够用得上。”一位少女身穿素白色长裙的女子将几个玉质小瓶递给老者,关切的问道。



    “对对,我这里有上好的金仓药,神医你只管拿去。要是还需要其他药物,我马上回城里找爹爹要去。”旁边一个少女附声说道。



    周围早有人认出了他们三人,附在一起小声议论了起来。



    “这不是杨国公的孙女,杨雨曦小姐么。早就听闻杨小姐蕙质兰心,心地善良,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连赖神医都摇头叹息,这人估计是没救了。”



    萧十郎担心伤者伤势恶化,对那六个少年略施惩戒后便放过了他们。他刚才就已经留意到了这名被称为赖神医的老者、杨雨曦以及铁心兰三人。此时见得老者摇头,不由上前问道:“老人家,不知此人可还有救。”



    老者站起来,摇摇,对萧十郎说道:“脏腑具裂,回天乏术。”



    “是你这臭男人!”铁心兰看见萧十郎走过来,顿时脸色一变,惊愕的看着他。



    萧十郎瞅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转而蹲了下去,伤者躺在地上犹自抽搐吐血。



    铁心兰看到萧十郎无视她的存在,恨得牙痒痒,讥讽说道:“连赖神医都说没救了,你这臭男人能够什么办法。”



    对于铁心兰这样的女人,越是搭理她,她更是得寸进尺纠缠不休。萧十郎选择继续无视铁心兰的存在。



    老者见萧十郎在伤者身上不断的摸索,上前劝道:“年轻人,别白费心力了。此人实是五脏具裂,回天乏术啊。”



    “老人家,我这里有一颗祖传的疗伤圣药,或许有用。”萧十郎对着老者点点头,说完后,补充一句道:“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但有一丝可能,就不能轻言放弃。”其实他那所谓的祖传疗伤圣药,不过是之前在山洞里面得到的那几瓶药物。他已到药铺找药师验过,虽尚未确切知道其名字功效,但有一点是无疑的,这三瓶药物具有疗伤功效。



    从怀里掏出一个紫色小瓶,倒出一颗,萧十郎扶起伤者,把伤药塞进伤者嘴里。萧十郎心想,这木行之力,又被称为生命之力,今天正好可以在这伤者身上试验一番,看看其疗伤效果如何。于是萧十郎暗暗运转起木行之法,引导丹田中的木行之力往伤者身上移动。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周围的人静静的看着萧十郎和地上的伤者,见对方毫无好转的迹象,忍不住窃窃私语。萧十郎当然不会理会这些,继续运转木行之法。木行之力从伤者的后背进入其身体,快速的游走在五脏六腑当中,原本受损破裂的脏腑一点点被修复,伤者呼吸渐渐平稳起来。



    又过去一炷香,赖神医站在一边,神情由疑惑,逐渐变得惊讶起来。看着伤者躺在地上,口中已不再吐血,呼吸慢慢的平复起来,他忍不住走到另一边,两指把在伤者手腕之上。



    “脉搏平稳有力,气息虽略显紊乱,但已归于顺畅,此人已无大碍,只需静养一周便可复原。哈哈,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老朽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药物。”赖神医赞叹的说道,本来要说他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医术的,但见萧十郎对着他摆摆手,立即会意改口。



    以他多年的行医经验,一眼便判断出了萧十郎从紫色小瓶倒出来的伤药,其药效最多不过是良好奇特,还远达不到起死回生的地步。



    伤者慢慢的张开眼睛,茫然的看着身边的人群,神情迟滞片刻后恢复过来,虚弱的拱手道:“多谢赖神医救命之恩。”



    “呵呵,老朽惭愧。救你一命的是这位年轻人。”赖神医指了指萧十郎道。



    伤者迟疑一下,转而对萧十郎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敢问恩公大名。”



    “举手之劳,无需记挂。你重伤初愈,还需静养一周,早点回家吧。”萧十郎说道。



    “救命之大恩,陈胜无以为报,请恩公受陈胜一拜。”伤者将萧十郎不肯说出自己名字,便站起来,对着萧十郎拱手弯身一拜:“陈某家住秦州乌子街,恩公他日若有需要,只管开口,陈胜必竭尽全力以报恩公今日之大恩大德。”



    “好说,好说。”萧十郎受了他的一拜,呵呵笑道。



    周围的人见原本五脏剧烈回天乏术的人,现在自己虚弱的站了起来,一时难以置信的惊叹起来。有人看向萧十郎怀里,眼神发光,对着伙伴小声的说了起来。更有甚者,不怀好意的打量着萧十郎。



    萧十郎自然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和陈胜以及赖神医聊了几句便拱手告辞离去。



    “喂,臭男人。你给我站住。”铁心兰追上来,拦住萧十郎。



    萧十郎翻翻白眼,一阵无语,就想要绕过她,回城里去。



    “公子请留步。”杨雨曦轻声喊道。



    萧十郎无奈,只能停下来。



    “今日之事,好在有公子在场,才不至于让惨剧发生。雨曦在此,谢过公子了。”杨雨曦说完,微微屈身行礼道。



    “那几个小屁孩的所作所为,确实让我很恼火,出手教训他们,不过顺手为之。至于其他的,举手之劳罢了。”萧十郎说道。



    “不管怎么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公子今日所为,实是大功德一件。”杨雨曦说道。



    “如果没有什么事,就此别过吧。后面有几个尾巴,我还得想办法甩掉。”萧十郎用手指了指身后,后面有几个人正鬼鬼祟祟的在不远处盯着萧十郎。



    “恕雨曦唐突,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杨雨曦沉吟一下,开口问道。



    “尊姓萧,大名十郎。”萧十郎绕过挡在面前的铁心兰,背对着杨雨曦,挥挥手说道。



    “哼,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臭男人。”铁心兰像一只小老虎一样,怒视着萧十郎的背影,高声说道。



    杨雨曦看着萧十郎离去的背影,嘴角弯起一丝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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