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木行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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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虽是十一月,但来自北方的寒意,一路数万离南下,经过无数大山平原,到了雁荡城已所剩无几。雁荡城入秋,树叶泛黄落下,在地面铺上薄薄的一层。清晨雾重微凉,泛黄的树叶在地面一宿,早已凝结出大大小小的露珠。柔和的阳光穿过树林,落在泛黄的树叶上,露珠折射出晶莹的光泽。



    今天的雁荡城,气氛有点不一样。天才微微亮,人群已经陆陆续续的进出平时东南西北四门。平常慵懒的守卫,一下子加强了对进出人群的盘查。不时有侍卫出现在街道上,对商家行人进行询问,搞的整个雁荡城紧张了起来。百姓对于这些事情,总是充满了好奇心的。早有人四处奔走打听,在茶楼酒肆或者街头巷尾小声讨论了起来,没多久猜测和谣言四起。



    “小哥,听说了没有,昨晚上,南诏国小王爷在朱雀大街被人刺杀了。啧啧,那血流满真个朱雀大街……”萧十郎经过一晚上的修炼后精力充沛神清气爽,清晨起来洗漱后,便来到路边的小摊子买早点。小摊子的主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见到萧十郎,便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对他说道。



    萧十郎呵呵一笑,从客栈一路走来,各种各样的流言已经充塞了整条街道,什么版本都有。



    有的说昨晚盗贼入室,官老爷家中物品失窃……



    有的说城主小妾与侍卫偷情被发现,小妾和侍卫昨晚连夜私奔逃走……



    有的说南诏国小王爷昨晚在东门朱雀大街上遇害,城主以及国公府侍卫正在全力搜索缉捕凶手……



    各种信息收集起来,过滤对比一番,萧十郎也大概了解事情的真相。



    “昨晚那疯子,应是这南诏国的小王爷了。这雁荡城看来是不宜久留,还需尽早离去。”萧十郎风卷残云的解决了手中的早点,想了想后,往北门走去。



    从长乐大街直走,出了北门,一条大路往北延伸而去。大路两边是山间田野,树林灌丛。清晨尚早,只有稀疏的人群从北赶来,想来是昨晚留宿野外,今早才赶到雁荡城的商人。



    萧十郎往树林走了一段距离,左右瞧瞧,见周围无人,闭上眼睛,把手放在了一株树木上。苍龙七宿中的木行之法,第一步讲求人与自然中木行之力的沟通,然后才是引导和控制。而在自然中,木行之力最为丰富的无疑是花草树木。



    沉下心神和思绪,运转木行之法,萧十郎尝试去感受树木中的木行之力。一幅树木的图像出现萧十郎脑中,他隐隐约约看到到密密麻麻淡绿色光点出现在树木之上,树干上的光点最为密集,枝干的稍微稀疏,光点正有规律的从树根往树干、枝干和叶子方向移动。



    萧十郎心中一喜,这木行之法的第一步比他想象中的要简单轻松,这淡绿色的光点应该就是树木的木行之力。只是当他尝试进一步引导和控制那些淡绿色光点时,那些淡绿色光点却完全不受他的引导控制,依然按照原来的规律往枝叶方向缓缓运动。



    尝试良久,仍旧不得其法,萧十郎睁开眼睛,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苍龙七宿,句芒之精,木德之君,主万物生发,木行之法……”



    “木德之君,主万物生发。而万物有灵,这花草树木当然也不例外。这树木中的淡绿色光点本有属于它们的运转规律,自己刚才却妄图控制它们从叶子枝干方向往树干集中,逆转规律而行,它们如何会受自己的引导控制,所以因势利导才是正确的。”



    萧十郎再次闭上眼睛,运转木行之法尝试因势利导,去引导控制树木中的淡绿色光点。萧十郎看到密密麻麻的淡绿色光点像是一条绿色的河流一样,从枝干往叶子方向移动。经过其中一片只剩下几个淡绿色光点的叶子时,只是分出几个给这片叶子。于是萧十郎尝试引导这绿色的河流,控制它们分出一小支流补充给这片叶子。



    清晨柔和阳光洒落,落在一片泛黄的叶子上。有风吹过,叶子轻轻晃动,摇摇欲坠。一只小鸟站在树木的枝干上,抖抖翅膀羽毛,清脆的鸣叫起来。叫了几声,这小鸟歪着头,盯着旁边一片泛黄的叶子,慢慢的走了过去。



    原本泛黄的叶子,颜色慢慢的转变,先是淡绿,后面变得翠绿欲滴。小鸟许是被这奇异的景象吸引,摆摆头观察两眼,突然鸟喙下啄,撕掉半边叶子。



    半边叶子的淡绿色光点突然消失不见,萧十郎睁开眼睛,往树上看去,小鸟歪头与他对视一眼,唧唧鸣叫两声跃到别的树木上去。



    萧十郎看着飞走的小鸟,回过来看了眼那只剩下半边的翠绿色叶子以及在其周围的泛黄叶子,有点疑惑的走到旁边,蹲下来握住了一株藤蔓。



    藤蔓在这个时候依然翠绿,上面还长了几个花苞。萧十郎握住这一株,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藤蔓上面的几个花苞慢慢的开放,露出里面紫色的花蕊。几片枯萎的叶子枯萎,掉落在藤蔓四周。



    “果然如此。每一株植物所含有的木行之力都是有限的,这木行之力源源不断产生,然后又被不断的消耗掉。我把藤蔓产生的木行之力都引导到了花苞上,叶子得不到足够的木行之力补充,就会发黄枯萎。”试验了多次以后,萧十郎看着藤蔓上面绽放的紫色花蕊和周围发黄枯萎的叶子,摸着下巴想道。



    “可是如果引导控制着木行之力,去促进花草树木发芽开花,这木行之法未免太过鸡肋了。我又不是要去做花农园丁!这木行之法中提到,句芒之精,万物皆有,同种同源,皆可互用。那就是说,这花草树木中的木行之力,可吸纳到人体当中,为我所用。何不尝试一番。”萧十郎想到就做,把手贴在树木上,尝试把木行之力吸纳到自己身体当中。可是无论他如何去做,树木中的木行之力,都只是往枝干叶子方向移动,并没有进入他的身体。



    一个上午过去。萧十郎倚在树干上,抬头看着树叶出神。光影移动,阳光透过树叶,直接落在他的脸上,萧十郎眯起眼睛,看着上面的树叶,然后眼睛一亮。



    萧十郎当即盘坐在地上,手掌抵着树干,放空思绪,自身融入这自然当中,想象自己是一片叶子,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微风轻抚,阳光投射到他身上,萧十郎感觉自己是一片叶子,在空中轻轻的欢快的摆动。



    萧十郎运转木行之法,引导树木的木行之力往他手掌移动。一阵清凉的触感从手心处传来,他感觉到密密麻麻的淡绿色光点汇成一条细流,从他手心处没入,然后经手臂、胸口一路向下,汇集在丹田处,全身每个毛孔都舒服的张了开来。如果萧十郎可以内视,就会发现有一股淡绿色的气团在丹田处旋转。



    黄叶飘落,在萧十郎周围铺了一层。手心处清凉的触感逐渐消失,萧十郎睁开眼睛,看见身边满是黄叶,微微一惊,随后便明白过来,他把这树木的木行之力全都吸纳到了身体里面,这树木的叶子不枯萎掉落才怪。



    “不过这山间林木众多,倒也没必要做到这个程度。”萧十郎站起身,伸伸腰,走到了旁边一颗更大的树木边。



    日过中天,萧十郎把手从一颗大树上收回:“看来无法吸纳更多的木行之力了。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木行之力从丹田处往外引导。”



    有了前面的经验,萧十郎这次试验就轻松得多了。运转木行之法,一股清凉的感觉从丹田处往手心游走,一颗原本枯萎的小草慢慢恢复了生机。



    看着面前生机勃勃的小草,萧十郎得意的笑了笑,这木行之法,他算是初步掌握,能为他所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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