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嘉月一愣，“做什么要小白跪下？她又没干什么。”
王氏瞪眼，“反了你了！”
小白翻白眼，“我不跪。”好好的跪来跪去是怎么回事？
王氏此时只恨自己没有提个棍子来，“小丫头，你是不是皮作痒了？”
“奶，你发什么火啊？”小白有点奇怪：王氏跟路大勇想来是出去了，这会儿也没有别的事，一定是去大牢看路二虎了。难道那个爹爹还有本事把他老娘气成这样？
王氏哼了一声，“我是长辈，要打你还需要挑日子？”
小白挑眉：哎哟！
“奶，你去看我爹爹了吗？爹爹说什么了？”
“你爹说你手里有银子，”王氏虎视眈眈，“快些把银子交于我，我帮你收了，要救你爹爹。”
小白歪着头，“爹爹说话好奇怪，他一个月才挣几钱银子？家里吃喝穿用，哪样不要钱？”
“哼，你不要瞎扯。你爹可是说了，这房子，”王氏打量四周，“是人家送给你爹的。”
小白大惊：这个笨蛋爹爹！这么快就被人兜了底！
“好端端的，谁会送一个院子给爹爹？奶，你是不是做梦听见我爹爹说的？”
“快别逗你奶了。”王氏语气和缓，似乎想哄着小白，但实在缺乏经验，只好别别扭扭的道：“奶跟你逗着玩，可不用你跪了。你乖乖的把银子给我，我给你买新衣、买花戴啊。”
小白心里失笑：这是讨好我吗？可这个态度也太假了。
“奶，我不缺新衣，也不缺花戴。奶你把我的头花首饰还给我，我就什么都不缺了。”
王氏又瞪眼，“你这孩子！小孩子家不晓得大小事，耽误了事情，可怎么办！”说着就开始流泪，“你们本来就没有娘了，爹再出了事，就可怜喽！没有爹娘的娃呀，可怜哟！”
“奶，爹也是你儿子哦。那你准备出多少银子救爹爹？”
王氏愣了一下，“啥？”
“奶，你也知道，为了救爹爹可是要花不少银子的。奶，我娘亲的嫁妆银子还有多少啊？”
“哪还有多少。”王氏不提防，脱口而出，随即警醒：“什么嫁妆银子？哪有银子！”
“奶，我娘死的可冤枉，我可不想爹爹也死的糊里糊涂。奶，我爹是你亲儿子吗？”
王氏怒道：“死丫头说什么话！你怎么说话呢？我看你就是欠打！大勇！大勇！”
小白掉头，拉着路嘉月蹿回房间，从里面栓上门。
“小白！”路嘉月脸色苍白，“你怎么这么跟奶说话？”
“你听不出来吗？奶就没想掏钱救爹爹。真可以啊，还有人能这么对自己儿子的。这会子她不是应该在县衙大门滚钉板求县令大人放了儿子吗？”
“什么滚钉板？”
“这叫苦肉计，用悲情来获得群众的同情。嗯，”打量了一下路嘉月，“女儿去滚钉板也可以，还能得一个‘孝女’的名头。说好了，真要滚钉板，你去。”
路嘉月猛拍了一下小白的后背，“就瞎说！我可算知道你平时是怎么气奶的了。”
小白龇牙咧嘴，“我多气气她，她能活到九十九。”
外面传来路大勇的说话声，母子俩说了几句话，路大勇把王氏弄走了。
小白姐妹舒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路大勇站在门外，“小白，你别怪你奶，她也是着急了。有人跟我们说，要五百两才能把你爹爹救出来，我们正在愁上哪儿凑足五百两。”
小白开了门，“谁说的？我们打听了这么些天，县令、师爷都见过了，谁也没松口说给银子就能结案。”
路大勇挠挠头，“说是县衙的捕头。”
“捕头也有好几个呢，有个陈捕头，还有个张捕头。是哪一个？”
路大勇张口结舌，“——不知道。”
“你们没问那人姓什么？”
“那人只说，要我们尽快凑足钱，他会来找我们的。”
小白跺脚，“不用想了，肯定是骗子！”
路大勇将信将疑。
小白也没有心思说服他，“家里是还有些银子，但没有多少，等下我拿给你。我明天要跟外祖一起去府城，外祖说可以找熟人走走门路。大伯，不要轻易的把银子给人，一定要查清楚来历。”
路大勇叹气，“我们这不是也是着急吗？你爹爹……你爹爹中午挨了一顿板子，打得不轻，腿都烂了。”
小白焦急，连声道：“怎么会？我托了人，说不打他的。爹爹怎么样？”
“还能说话，就是疼得厉害！”
小白沉吟，“外祖上午才去见了县令，中午爹爹就挨了板子，这是什么意思？打给外祖看的吗？还是打给我看的？”她想到这事说不定还真是谢老五干的，想着这倒是很有可能：隔三差五的把她亲爹打一顿，打不死，也不放人，也不开堂，就等着她去求谢家。
路大勇迟迟疑疑，“亲家老爷怎么说？”
“爹爹现在不会有事，”小白心不在焉，“他们不会打死他的，就是人会受点罪，会挨板子。”
路嘉月流泪，“小白，爹……爹怎么办啊！”
“不能怎么办，他只能扛着。外祖应该要来了，姐姐，你回去准备一下。大伯，这几天麻烦你照顾一下小斐。要是奶要回家，你也可以把小斐带回去。”
路小白把家里零碎银子凑了五十两给了路大勇，又给了路嘉月二十两，“你在小姨家不要抢着做事，她家有厨娘，你做了人家的事情，人家就要担心自己是不是会失业了。”
路嘉月愁容满面，“小白，我好怕。”
“没什么好害怕的。事情总有解决的方法，就看解决问题的方法具体是什么了。”
路之章从前院跑过来，“二大姐、二姐，外祖来了。”
“小斐，大姐、二姐要出去几天，你在家乖乖听大伯和奶的话。这里是两串钱，自己收好，留着买些零食吃。这几天你也不要去学堂了。知道吗？”
路之章点点头。
小白摸摸他头发，柔声道：“爹爹不在家，姐姐们也不在家，你就是家里的大人了。照顾好家里，不要让奶把家具都卖了。要是她想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你就去找大伯。”
路之章低着头，“你们去哪儿？”
“二姐去想办法救爹爹。大姐不能留在家里，奶会打她的。”
“我知道。奶脾气不好，对大姐经常又打又骂的。大姐很好的，很疼我。”
小白笑笑，“你知道大姐疼你就好了。你要记住大姐对你的好。”
路之章拉拉她衣袖，“二姐对我也很好的。二姐，我就想每天吃肉。”
“好，没问题。奶要不给你吃肉，你就哭，说好饿，饿死了，饿晕了。奶还是很心疼你的，总是会给你吃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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