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绕身体的金光在进攻的手势下,于主人面前汇聚成一道胳膊粗的光箭,阳云眉头一拧,光箭离弦,旋转着甩出流星一般的金色尾巴,十分有准头地朝欺压在阿月身上的破军激射去。
说动手就动手啊!
破军有话在嘴里打转还没来得及说出,就已生死一线。他听说过金乌匕的厉害,不久前也才体验过被它割伤的效果。若是神匕化身的金光穿透了身体,可不是闹着玩的,千年修为也扛不住。
来势汹汹的金光箭眼看就要给脑袋瓜开个窟窿,破军以有生以来最快的反应速度侧身翻到,就地打了个略显狼狈的滚,还好,光箭在离他脸部门板厚的距离外,“咻”一声急速而过,只断掉他一撮扬起的头发。
“轰!轰!轰!”与石门相对的那堵墙破了个大洞,灿灿金光消失在洞外。
听声效,金乌匕怕是从那方向毁坏了好几个房间的墙,撞到外头去了。
“大王!”
在厨房忙活的狗尾领着一拨狼卫冲进来,发现狼王寝室一片战场的凌乱,顿时一惊。
就算月仙长被确定为有恩于他的月魔王,阳云为曾经的魔后,作为狼王的铁杆心腹,他也只能站在狼王这边,与两位贵客敌对了。
“将她围住,保护大王!”狗尾一声令下,狼卫们训便练有素地拥在“女刺客”周围,堵其退路。
这时破军已从地上爬起,拍打衣袍整理鬓发,发觉头发损了一撮,不由得皱皱眉,“小丫头出手真狠,这下热闹了,你们都退开点。”后一句却是对狗尾他们说的。
阳云这次不顾性命豁了出去,阿月被带走后,随着时间推移,她在石室里忐忑不安、坐卧不宁,越想越不放心。
无傍身武器的月仙长孤身前去会狼王十分凶险,说不定正在受辱呢!她若不出手相救,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催动真气,驱动金乌匕杀将去救人!
破军被金乌匕伤过,他的所在能被金乌感知,从石室到狼王寝室,阳云受金乌引领,一路火速奔来,由于狼卫与狼族侍女视她与月仙长为贵客,这一路狂奔并没有受到过多为难。
直到狼王寝室前才被闻讯而来的狼卫出手阻挡,可是在攻击状态下的金乌面前,小喽啰们不堪一击。
催动真气驱使金乌匕对内伤在身的阳云来说是禁忌,如果陆翁在场,又少不了一顿骂。刚才放倒狼卫,对付破军,接二连三的招数使出,现在,她气不接续站都站不稳当。
阿月看见她脸色苍白,完全没有先前的红润,就知道她因强行运气,导致血咒反噬力加重,恐怕撑不了多久。
欲起身相扶,“阳姑娘!”
“趴着别动!”阳云咬紧牙关,朝他伸出一只手,指端微微颤抖。
阿月被她一声喝吓得愣了愣神,就在他定着不动的瞬间,墙洞有气流涌来,伴随越涨越大的光芒。
“哇!出去掉个头又回来?!”破军看着那胳膊粗的光箭霸道地将墙洞破开一倍。
屋内站满了人,可它偏偏像长了眼睛似的认准破军的方位,只朝他攻击。
“都别动!”
众狼卫的脚步被他喝止,阿月本能地低下脑袋好让光箭不伤及无辜地打他脑袋上飞过。
阳云额头渗出冷汗,捏诀的手依然没有松懈,“纳……命……来……”
破军从牙缝中挤出一声冷哼,“会会你!”说时迟那时快,他单掌运出一团乌黑的妖气,猛然抬手,掌中妖气便正好吻住光箭的前端。
金色光柱在原地自转,甩出犹如烟花般的星点,破军鼓起青筋的爪子缓缓旋动,妖气像涌出的泉水逐渐朝金色蔓延、吞没。
金光凝聚而成的光箭犹飞灰般段段粉碎,最后在破军手心的黑气团中瓦解,与此同时,金乌匕的女主人喘了两口大气,干咳几声,单膝跪到了地上。
最后一点金色光箭散作无形的光华,破军得意一笑,“不在状态呀!”正收起妖气,不料散开的金光忽地在三步外再次凝聚成形,不知何时,小身板女子已闪到他面前。
“还来?!”破军少见如此拼命的女子。
阳云展开胳膊往金光团里一捞,一柄闪闪发光就像刚刚锻造出炉的利刃已被她握于手中。
“还没完!”锋利的金乌匕就这么直挺挺地直刺对方胸膛。
现在这一击,是收回法术后的普通攻击,就与随便操起把刀桶过去差不了多少,只是金乌匕看上去更有气势而已。阳云已经无法持续催动真气了,就算是普通的招数也是拼尽所有力气。
破军察觉出她有内伤,看在阿月份上其实无意与她动真格,万一将来好兄弟有个恢复身份的时候,因为自己重伤过他女人而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看似凶猛,实则疲软的一刺,破军只巧妙地侧了侧身,晃得小身板扑个空。她浑身力气顿时泻去,金乌匕脱手,“当当当!”在地毯之外弹了几下最后落在角落变成金光散去。
阳云脚下一踉跄,几欲往前栽倒。
“小心!”阿月大力一掌撑起身子,忍着后腰的疼痛,大跨步往阳云那边奔去。
还差一臂距离触碰到女子肩头,却被一只大手抢先一步揪后心给提溜了起来。
“放开她!”以为破军要对阳云不利,阿月一把捏住他手肘,“她是为了我才对你动手,这笔账算在我头上。”
破军以为他方才放弃抵抗偃旗息鼓倒在地上是受伤所致,没曾想这下子还能如此迅敏地冲过来救人。
本没打算拿小丫头怎样,谁的媳妇谁领回去。
破军二话不说抬手便将阳云整个儿塞到阿月怀中,还不忘埋怨几句:“明知身子受不了,偏要往死里拼命,你们小两口子,一个比一个不知好歹,老子没工夫同你们闹了。”
阿月闷闷地“呃”一声,被动地、自然而然地将怀中柔软热乎的身体搂住,白皙的脸颊顿时绯红发烫。
他想再次反驳狼王乱点的鸳鸯谱,胸口被怀中女子轻轻敲了敲。阳云一时脱力,可脑子清醒得很,此时她软软地挨在阿月怀中,仍然惦记着对方安危,低声言道:“墙洞,别管我,快逃。”
她是让阿月放下自己,趁机从金乌匕破出的墙洞里独自逃出生天!
阿月明白她的意思,可是这种背信弃义、苟且偷生的行径他才做不出来。脑子急转,忽然想到师父景虚给小女子留下的那瓶补益丹药。
顶着众人目光,难为情却又不敢放松胳膊,他羞怯地对怀中女子说:“阳姑娘,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我们,我们说好有难同当,共同进退,嗯……你的,你的药瓶在哪?再吃一粒药或许就好起来了。”
“你真笨。”阳云窝在他怀里听见他砰砰乱跳的心,默了默,自己伸手从衣襟里摸出药瓶,一口气吞了两粒,“我站得住,放开我吧。”
“哦,抱,抱歉……”阿月慌忙松开胳膊,心里头那是万马奔腾。
破军抱手而立,歪着脑袋别有滋味地盯着这对男女,怎么看怎么觉得稀奇。明明是夫妻,偏要玩羞涩。
这时狗尾靠过来,凑到他耳边低声问道:“大王,我看月魔王真的不认得我们了,接下来该怎么办?临仙山……不是好惹的。”
“扯淡!老子会怕临仙山?!”破军对临仙道人没什么好感,听见手下长他人志气,哪怕明知他说的是实话,可嘴上还是想放点硬话,“臭道士来一个宰一个!”
狗尾还想说点什么,想了想,便放弃了。
至于好兄弟夫妇俩嘛……唉,反正这次见面算不上愉快,好在两处隔得不远,要联络感情来日方长。破军暗自叹气,有意放阿月阳云回去。
放人的指令还未来得及说出,只听得头顶上“轰隆轰隆”传来比门板倒地还要震撼的连声巨响,整个寝室都震动了几下,阳云左摇右晃差点摔倒,好在被阿月及时搀扶了一把。
“又什么玩意?!”
门没了,墙破了,这下连屋顶也要裂开不成?寝室连番遭罪,破军既心痛又恼火。
狼洞位处于山体之中,狼王寝室上方是最为厚实部分,这由远而近骇人声响怕是要出大事!
果然,伴随石块垮塌,一道红芒从头顶上斜斜落下,在众人全程惊愕的注目礼中,“砰”的一声牢牢扎入寝室中央,严格来说,是不偏不倚刚好斜在阿月脚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白袍男子召唤来的法器。
比金乌匕的出场还要有气势!银色剑身流转着红色光芒,充沛的灵气躁动着,仿佛是犀利的雷电在“嗞嗞”地传达愤怒的警鸣。
灵台!
没有法术的驱使灵台剑不会自动自觉来到身边的。
阿月心中激动不已,双眼闪着光辉,嘴角不自觉勾起弧度,“一定是他!他找到我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