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山寨的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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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干什么?”



    易经整个身子绷紧了起来,握紧了背后的匕首。不过等他回头一看,轻呼了一口气,原来是大牛。



    大牛好奇的望着易经:“易经,你在干什么呢?干嘛要拔这些草啊?”



    “哦,我,我看这些草长得太茂盛了,所以想拔掉一些。”易经偷偷擦去冷汗,自己这个借口,实在是……



    “是吗?”大牛眼睛一亮,不停的看着地上的草,然后笑了起来:“还有好多呢,易经,大牛和你一起拔,来啊!”



    易经苦笑一声,将背后的匕首收好,然后与兴奋的大牛一起拔起草来。不过他心里总算轻呼一口气。



    如同易经所预料的那样,周四蛋的无故失踪,顿时引起轩然大波。堂堂的一个三当家,竟然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山寨里一下子炒的沸沸扬扬,那些跟着周四蛋混的,一个个都虎视眈眈的望着其他人。而那些本来就和周四蛋有嫌隙的,或者恨不得他死的,个个是偷笑不已。



    于是乎,很简单的,狗咬狗一嘴毛。



    而自始至终,易经一直都保持一个很无辜很茫然的态度置身事外。也没有任何人会想得到,三当家,竟然是死在这小子的手上!这也和易经平时韬光养晦,刻意的摆低姿态有关。在其他人的眼中,易经只是个卑躬屈膝,会烧饭,肯吃苦,外加喜欢拍马屁的小子而已。



    狗头军师罗一人那个贱人,倒是时不时的将怀疑的眼光扫过易经,然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过易经怀疑,这家伙根本就不相信这件事和易经有关,他只是在思考,有什么办法,能赖到易经身上去。



    从丑婆婆那里打完牙祭,大牛拽着易经去看小花,易经好说歹说,才逃脱出来。去看小花?真是笑话,老子天天就想着怎么扒了它的皮红烧呢!



    用小指甲剔着牙,易经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哼着小曲往屋子里走,准备睡个下午觉。



    不想,今天竟然有客人!



    屋子里一个矮小精瘦的男子,看见易经回来,就急忙堆满笑容的凑了上来。



    “易经大哥是吧?我叫胡果。”胡果不停的弯着腰,一副很卑微很恭敬的模样,让易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胡果是吧?我好想不认识你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大哥当然不认识小弟了。小弟今天来,是感谢大哥的。”胡果笑的叫一个甜,就差摇尾巴了。



    “感谢我?”易经错愕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做了什么值得你感谢的事吗?”



    胡果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贼兮兮的观望了四周,压低了声音:“大哥,您不用担心,小弟是不会说出去的。您杀了周四蛋那狗日的兔爷,就是对小弟有恩啊!”



    易经心头一动,隐隐的杀机在胸膛酝酿。他不动声色的说道:“你在胡说什么啊?什么我杀了周当家?这可不能乱说啊!”



    “嘿嘿,大哥您不用推辞,那天晚上,周四蛋那狗日的逼老子做那种事情,小弟要是有本事,恨不得也杀了他。那时候看见我们的,就是大哥你,对吧?周四蛋今天没有跟着大伙下山,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来找大哥了。现在大哥你安然无事,周四蛋却失踪了,肯定是您杀了这个混蛋啊!”



    易经就纳闷了。自己明明没有转身,那么黑的夜,这两人怎么都知道是自己呢?不过这也无关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胡果猜出来是自己杀了周四蛋,那么……



    看见易经眼睛眯了起来,胡果怎么还不知道易经动了杀机?他紧张起来,易经连周四蛋都能杀的掉,那杀自己,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指天发誓:“大哥,小弟对天发誓,要是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就让我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易经撇撇嘴,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誓言。他以前上班的时候,随口的誓言多了去了。这要是真能灵验,自己还会站在这?



    见易经不信,胡果更是惊慌,连连叩首:“大哥,小弟肯定不会说的。您一定要相信我啊!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羞耻,小弟怎么会愿意张扬?何况,您替我杀了周四蛋,小弟感激还来不急呢!这,这条项链,是小弟前些时候,从一个死去的人身上得到了,小弟就孝敬给大哥了。”



    易经皱了皱眉头,伸手接过项链。这说是项链,其实就是一块木头和绳子。木头有大拇指大小,圆柱形,上面刻着花纹,最底下,有一个繁体的“易”,这倒是和自己姓相同。



    不过,一块破木头,有什么珍贵的?还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胡果看易经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急忙说道:“大哥,您别小看这项链,您闻闻,是不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小弟每晚把它放在枕头边上,一觉睡到大天亮,整个人都舒服的不得了呢!”



    易经好奇的闻了闻,果然有一股很淡很纯的香味,非常舒服。他掂掂木头的重量,难不成,这是沉香木?



    不过不管是什么木头,要是真的像胡果说的那么宝贝,倒是不错。



    他也相通了,要是胡果真的有什么歹心的话,就不会来找自己,而是应该找韩霸天或者罗一人了。这小子八成在山寨里受欺负惯了,估摸自己“深藏不露”,所以赶着来投奔效忠了。



    正好,自己也不了解这山寨里面的情况,这个胡果,倒是个现成的字典。



    ……



    易经自然是不甘心在山寨里混成现在这幅人见人欺的模样,他本身的功夫,也没有胡果猜的那么高。能杀掉周四蛋,很大一部分是对方没有防备。他那一招鹰爪碎喉的功夫,只能出其不意。要论其他拳脚的功夫,他未必有周四蛋厉害。



    出于安全考虑,用武力征服这个方案被他果断的放弃了。



    原本还没有办法,谁知道胡果一听,立刻有了办法。



    “三寨之间的竞赛?”易经惊讶的扬起声音。



    胡果连连点头:“是的,大哥,我们黑风寨,还有长阴寨,还有猛虎寨三个山寨,每年都有一次竞赛。按照惯例,今年的将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易经一下子来了兴趣:“你给我详细说说看。”



    “是。据说在一百多年以前,只有一个黑风寨。当时三个当家因为某些事情闹翻了,于是其中两人各带着一批人马,到了附近的山头,建立了长阴寨和猛虎寨。那两个山寨的寨主,对于我们黑风寨的名称,始终耿耿于怀。因为他们是在春天分道扬镳的,于是,每年春天就过来挑衅,轻则损伤,重则有人死亡。后来,这个就成了一种惯例,传了下来。到了这些年,因为改朝换代的关系,我们三家山寨之间,不敢再有明显的争斗,于是改成了竞赛。这就是三寨流传下来的传统。”



    山寨还有传统?这个世道,怎一个怪字了得……



    易经摸摸下巴:“那三寨之间,竞赛都有哪些项目?”



    胡果低着脑袋说道:“以前是舞刀弄枪,这几年,朝廷四处平乱,我们小山寨也不敢顶风作案。所以就改成了比力气,比摔跤,比砍树等等。”



    “比砍树?”易经总算明白,为什么山寨附近,一棵树也没有了……



    “是啊,大哥。可惜,我们山寨已经连续三年没有赢过了。每年这个时候,寨主都会大发脾气,兄弟们在其他山寨面前,也抬不起头来。本来,周四蛋的身手倒是个希望,可惜他已经死了。但是,要是大哥露两手,我们一定会赢的。”胡果眼睛放出光来,似乎已经看见自己站在新任三当家易经的身边。



    易经轻笑一声,哪看不出这家伙打的什么算盘。他想的比这个家伙深多了,这个竞赛,对自己而言,肯定是个机会。可是要怎么把握这个机会,还得好好考虑。



    别的不说,自己这么地位低下的人,寨主会听自己的吗?何况,还有那个虎视眈眈的狗头军师在旁边呢?这也是易经始终摆出一副柔弱姿态的原因。他不想给这个罗一人一点一滴杀自己的借口,尽管他到现在还不晓得,罗一人为什么非得置自己于死地。



    又仔细的询问了一些细节,易经将整个竞赛流程弄明白过来。三家山寨,寨主都不出马。比力气,就是举石块,最大的胜出。然后摔跤也是三家各派出两人,选出第一名。砍树就更简单了,同样粗细的树,谁最先砍断,就是谁赢。



    比赛结果,若是哪家赢得了三项中的两项,那么它就是冠军。输的两家,要各给赢家五百两。若是恰好各自争夺一项,那么就再随即增加一个项目来决胜。



    过程是知道了,可是要怎么才能让黑风寨赢,而自己又能大放光彩,成为大家的功臣呢?



    首先,就得知晓这一次黑风寨准备参赛的人。



    这个并不难,胡果出去逛了一圈,就兴奋的告诉易经,人选已经差不多定了下来。摔跤的是吴半山,另外一个待定,比力气的是祝兴,比砍树的是厨房的阿祥。这个人选,除了摔跤由周四蛋改为吴半山外,其余两人和去年一样。



    去年黑风寨唯一赢的,就是阿祥。因为这事,其余两人被寨主韩霸天骂的是狗血淋头,而阿祥则成了大家心中的英雄。每天好吃好喝的拱着,就准备今年的比赛。



    “祝兴……”易经低低的念道,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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