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包括这件事。”
清遥此刻也争不过他,翻了个白眼:“出尔反尔。”
“我在你这里出尔反尔也不是第一次,爷不在乎多加几次。”
清遥索性也不再看他,将目光转向远方。
阳光安好,树影婆娑,花儿清香。
小花园的环境确实怡人,能让人把一身的伤痛和无奈都暂且放下。
她微微眯着眸,隔着树叶树枝中的间隙,看向如碎金闪钻般的太阳。
这样仰着脸眯着眸,长睫毛显得愈发的浓密卷翘。
阳光下,她一张小脸皮肤白皙清透,像刚蒸出的蛋白,粉色的红唇便如这白上的一点樱红。
他喉节不自觉滑了一下,他想,吻她。
*********
下午时分,陆绍秋把兰思仪叫过来。
他有急事不得已必须回槟城一趟。
从他说要离开医院时起,清遥眸子一下子亮了。
里面喜悦的不安分因子全被陆绍秋捕捉得清清楚楚。
他冷冷地勾唇:“兰管家,好生照顾她,我明天一早便回来,如果她有什么事,你也会跟着有什么事,她消失了,你也跟着消失。”
兰思仪不禁打了个寒噤:“我记住了。”
清遥气得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这厮还真是卑鄙无耻到毙!
陆绍秋穿好西装外套,提起笔记本电脑袋,走近床边,在清遥额上印下一吻,这才离去。
“清遥小姐,你想看电视吗?我给你拿遥控?”兰思仪从陆绍秋一走,马上尽职尽责地在床边坐下。
清遥看着无辜的兰思仪,足足看了一分钟,也在心里复杂纠结了一分钟,纠结得肠子都要打结了。
终于,她下定决心,对兰思仪展开一抹难看的笑:“思仪,我饿了,能麻烦你到医院旁边的西饼店给我买盒蛋糕吗?”
兰思仪微笑:“好,我按铃,叫护士去帮忙买一下。”
清遥笑得更加像哭:“不好麻烦别人吧?我这腿伤着,实在是不好下去,否则我都自己下去了,这样,你把电视给我调到电影台,我看电影,你去给我买回来。”
兰思仪有点作难,想了想:“好吧,我给你开电视。”
清遥暗里吐了口气。雅文言情.org
将电视打开,又翻到电影频道,兰思仪将遥控递给她。
走了几步又回来,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里面清遥的钱包拿上,不好意思地笑道:“抱歉清遥小姐,我只是带着你的钱包,不会用你你里面的钱,陆先生给过生活费,我用那个钱买蛋糕。”
清遥眼睁睁看着她将自己的钱包拿走,她倒吸一口冷气,还是佯作无所谓地大笑:“没事没事,你防备也是应该的,我腿有伤哪里也去不了,更别提花钱了,你带着去没关系。”
“那我先去了。”
“快去快回。”清遥对她挥手,在心里已经对兰思仪说了千万遍的抱歉。
兰思仪前脚刚走。
清遥迅速拿过床边的定制双拐,柱着娴熟地蹦到门口,拉开门一条缝,亲眼看到兰思仪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了才重新回来。
呼吸都变得紧张起来,虽然上次也做过同样的事,但这些似乎更加紧张了。
她拉开衣柜,拿出自己的双肩包,往里胡乱塞进自己的内衣裤,行李箱带不了,然后在病号服外面套上大风衣,换上一踏就进的休闲鞋。
幸好顾景城给她的二十万的银行卡没放在兰思仪带走的那个钱包里,因为二十万可是巨款,放在随身携带的钱包里她可不放心,所以放在行李箱的夹层里。
没想到这时候倒派上用场。
她将卡也带上,一切准备就绪,整装待发。
回头,又看了眼陆绍秋堆成办公桌的沙发区,最后,决然扭头。
她先把双肩包背上,再将病房的门拉开。
两道高大威猛的阴影赫然罩在她头顶。
她一懵。
抬头看上去。
是两个人高马大的彪形大汉,两人也看到门里的她,齐齐出声:“云小姐要去哪里?”
清遥惊怵地看向两人,倒咽了口口水:“二位大哥认识我?你们找我有事吗?”
两名保镖其中一个嘴角抽了抽,温和回答:“我们去年见过的,云小姐,我们是陆先生的人,特地到海市来保护云小姐。”
清遥欲哭无泪:“我不需要保护!”
那人挠挠头:“陆先生说了,除了在这间病房里,否则您去哪里,我们都必须跟着,寸步不离。”
看到她背上的包,他主动道:“您去哪?我帮您背包吧?”
“我哪儿也不去!”
保镖看着她穿好的外套,以及背上的背包,“可是,您这——”
“姑奶奶闲得慌,cospla楼下的路人不行啊!”
砰,将门甩上了。
柱着拐杖在病房里暴走。
**********
全身的石膏都脱掉,陆绍秋亲自开车,接清遥回槟城。
从海市到槟城,三个小时的车程。
清遥看着窗外发呆。
到了槟城,果不出她内心所料,他没再带她回美墅华庭。
而是市西区一处高档花园小区的复式套房。
名西海花园,离美墅华庭七远八远。
如果坐公交又红灯又绕来绕去的至少得两个小时,开车也得一个小时车程,所以他很放心,即使在同一座城市,他保证了同属于他的女人们都碰不到面。
清遥在心里冷笑,他倒想得周全。
下了车,他要抱她进电梯。
清遥左腿没什么事了,只右脚踝处还打着绑带,她拿过车里的拐仗,自己下车,蹦跳着往电梯里蹦去。
陆绍秋在她身后沉眉,几秒,无奈而笑,开后车箱,把她的行李箱和背包都提上,大步跟上她。
房子他是用过心布置,和美墅华庭里装饰差不多,风格一样,连家具装修材料颜色都一样。
什么都一应俱全。
连冰箱里都塞得满满当当。
兰思仪从右边的一间房间里跑出来:“陆先生,清遥小姐,你们回来了!恭喜清遥小姐出院,你的主卧我又检查过一遍,很干净,新的床上用品我都洗过了,你直接睡就行。”
一个星期前,陆绍秋已经安排兰思仪回来。
原来就是为她收拾新房子。
看样子,这兰思仪也不用回美墅华庭了,就专门拿来照看她。
与其说是照看,更恰当的应该是监视。
清遥走到陆绍秋面前,对他伸手:“我的手机。”
陆绍秋正给她把行李箱送进卧室,在门口顿住,没作反应。
“你不可能把我当犯人一样关起来吧?”
陆绍秋放下箱子,眉眼深沉:“我可以都按你的意愿,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有一条,你得承诺,不会像上次一样,像个逃兵一样逃跑。”
“谁是逃兵了?你才是逃兵!你全家都逃兵!行了,我知道了,你把我手机还给我,还有,那两个保镖也不许再跟着我。”
陆绍秋深深看她几秒,缓缓点头:“好,都依你,不过——”
“没什么不过,你说过的,除非你亲口让我走,否则,我不会再走。”她漂亮的唇角勾起一丝儿笑。
这笑,却让陆绍秋眯了眸:“你想做什么?”
清遥耸耸肩:“你只要记得你的承诺!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我去香港后,已经变了,早已不再是你认识的云清遥,这段时间被绑在病床上,也没让你真正认识我,过一段时间吧,你会认识的。”
最后一句,她说得轻飘飘的,反身,自己把卧室的门把手拧开,方便他把箱子给她提进来。
兰思仪看着他们两人之间暗涌浮动的紧张气氛,迅速转身,去厨房准备午餐,以免无辜陷入战火。
陆绍秋在卧室门口默了一会儿,这才将行李箱拎进来,到衣柜那里,把箱子摊开在地上,把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挂出来。
清遥坐在床上,定定看着他替自己挂衣服。
如果没有许佳言,此刻这一幕,她想,一定会让她被他感动终生。
“你这样做,不怕许佳言知道后,把威胁你的东西不再让你得逞。”清遥淡淡出声。
陆绍秋已经将衣服挂完,把行李箱放到柜子旁边放行李箱的箱格子里,把衣柜门一扇扇关上。
“那些事,太复杂,你不必知道,我跟你说这些的用意,你心里应该清楚。”他背对着她,清遥看不到他的表情。
清遥闭闭眼,无声叹息,拉过被子,躺进去,把脸也盖上。
在被子里睁着眼睛,四周一片黑暗,令人窒息。
*********
在西海花园又躺了一个多星期,复诊都在就近的医院。
好几处外伤都留了疤,还不及消除,但骨伤基本上已经恢复。
每伤一次身体自是不如从前一点,但总算能正常行走,正常生活。
清遥伤愈后,她出门兰思仪都跟着。
跟了几天,发现后来清遥出去也会自己回来,清遥再让她别跟了时,兰思仪便真不再跟。
不过,兰思仪私下里还是征求过陆绍秋的意见,得到他的肯定回复,这才让清遥一个人出去运动,一个人出去逛街。
在槟城熟悉的街道上顶着大太阳闲晃了一个多小时,受过伤的脚踝有些隐隐作痛,旁边有一家理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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