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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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八章



    张百家今天上的晚班,她在这儿快五年了,预计快提护士长的。军总高干病房这里护士工资要高一档——自然都是业务骨干驻派着。她心细,也讨喜。性子活泼的好处——老干部在这住院都闲出屁来了,逮着护士说几句俏皮话——有话聊么。



    “百家我走啦。”换班的同事打了个招呼,“对了,方政委交代了9点必须把她灯熄了,书也要拿走,省的看坏眼睛。”



    张百家点点头,“我记着的。”



    又从包里拿了两本注音版的儿童读物出来,往病房走去。



    “想想。”她敲了门,护工阿姨开了,见是她,急忙让了进去——“百家来了。”



    张百家见着人,还是不禁感叹——这美人儿啊,也真是够传奇了。



    床上一个莹白小脸儿,不是苗不想是谁!



    只是因为做手术,头发剃了,毕竟年轻——剃了之后疯长,如今剪了个短短的妹妹头,显得年纪愈发小——不看身材,说是十五六岁也有人信的。



    见了是熟人,不想心情还是蛮好的,百家又把书拿给她,“喏,这一本是说科学家的,一本是说著名诗人的,我外甥女在看的——你可别看太多啊,坏眼睛费脑子的。”



    床上的人脸一红,“又是谁跟我爸爸告状了…”



    说不出的纯美与涩艳。



    百家心里叹息一声——这么好个姑娘,怎么就摔傻了呢…



    咳,时光倒回三个月前。



    苗不想同志这一跳,真是闹的——不说天下大乱吧,小规模小范围还是乱了的。



    娃娃几处骨折——这就够遭罪了。



    更让人挠心挠肺的是,从山上滚下来撞了脑袋——这货,失忆鸟!



    失忆得十分不漂亮,啥都忘了——莫说人不认得了,字儿都不认得——醒来瞧见方旭琛和她舅舅一家——只许家里人见么,愣了神不认识,只喊了一声“疼”,像个毛毛似的哭了——这一下子真是锥心刺骨的疼,苗超英刘宁出了病房门就抱头痛哭…



    方旭琛强稳着,握了闺女儿手,掌心这只手小小嫩嫩的,和一朵小花似的。他半哄着,“想想,我是爸爸…”



    闺女儿剃了头,圆圆的光脑袋开了个小口儿,瞧着像是养在庙里的小尼姑——不过她也不晓得好看不好看的,叫了一声“爸爸”,又睡过去了。



    太乖了,就是乖才让他心疼——方旭琛这样人物,真是把闺女疼进骨子里——这辈子就这么个念想了,就贪这么一个…怎么还是出这样子的事儿…谁舍得害她…甭管谁——这是要我的命啊!



    方帅眉一凛,出去给闺女报仇鸟!



    何止方旭琛一个,娃娃的部队哪个不是咬着牙刻着骨的仇!



    这事儿——晋家也急了,死扛到底——这不是晋家真信这个么,一开始王湫听说晋白楼惹到楚纶手里还有些急,可这祖宗说——“贵人”就是贵人,没人争没人抢的是狗屁——这越是后头大发儿的能耐越说明这主儿金贵,越是找对了人——千万不能离了这位…



    听他那个搅屎棍子的——万兰州带人给他围了,这是来硬的要逼他那那两本证儿去离!大马路上的这车玻璃碎了一地,万兰州按着晋白楼就往玻璃渣上滚…



    可如何?晋白楼死活也不能给他…抠着身上一层玻璃一层血…最后警察来了救走的。



    都恨着——都把着点儿没捅到元首那里去。楚大妖的意思,这是家事——不能掺和到“公”上来,万一池重知晓实情,只怕恼了她…祸国妖姬啊…



    实际原因么——楚大妖晓得,怕池重晓得这是南裕光心里头的,到时候非得留给自己孙子那才是没辙儿——毕竟权势令人低头哇…



    到最后——闹剧一样的结尾——“某县民政局XX违法相关规定,在材料不完整的情况下违规办理婚姻登记手续,给予开除公职开除d籍处分,并移交司法机关依法进行公诉”——瞧瞧,把晋家摘得一干二净的,拿几个替罪羊出来——大不了是他家养两辈子罢了。



    可,晋白楼知道——输了,这婚,没效了——他往天上看,残阳下坠落的娃娃,她小娇气小别扭小馋的模样,她鲜活明媚的模样…白楼在梦里,在心里,喊了无数遍的“悔”。如今什么也没了,只在手里两本失效的证里——和她的那根线儿,我断不了哇…



    这边嫡系更是输得一败涂地——娃娃伤了,还…不记得我了啊!



    这红着眼想往她病床前看——于是这军总的医生护士才见了这样的奇事儿,这一个个男神,失了魂似的在门外晃荡…里头门开了,又鹰一样的眼睛往里盯…



    认得的——咱总参谋长也进不去…



    有好事的,在门口数这杠杠星星。



    了不得欸!



    别怪娃娃作——她这会儿就是个小毛毛,怕生人——尤其不乐意雄性。见到小护士倒是乖得很,用医学解释——“一种返幼情绪撒”,对母性极度依恋…见了他们就怕得很…头疼的不行。方帅哪里忍得,管你是谁,全轰了出去。



    但这对方帅,又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安慰——毛毛要学东西,他能教!拼音学起,买了卡片回来教——能想象么,咱方帅拿着卡片给她指,“这是a,这是zh…这是an…连一块儿念zhan…”



    多大的遗憾——她成长期是错过了,如今仿佛是捡了回来…你不会再错过她第一次叫爸爸…你能喂她吃饭,还能在练习本上认认真真签自己的名字——一笔一画写着:方旭琛。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骨折好的差不多了,能下地活动鸟。头发也长了些,妹妹头一留,特别惹人怜爱。这不——连护士都疼她多些,倒不全是瞧着方政委的面子了。



    张百家跟苗不想说了会儿话,给她挑了电视看——如今就是看纪录片频道,这个她学得快,对她也有好处。今天讲的居然是胎教的东西,百家怀孕两个多月了,看到了也随口说——“呀,我也觉着胎教重要得很…”



    旁边护工杨婶儿是个有经验的人,听她这样提了,也就笑眯眯说:“张护士这是有了?”



    百家学医的,不忌讳这个,大大方方说,“是呀。十周了,还早着呢…”



    娃娃也好奇,多问了几句。百家跟她聊了会儿,又出去了。



    乖乖——这货还上心了咧——现在正是全面学习全面好奇的阶段么!又磨磨叽叽问了杨婶儿,可杨婶儿家里农村出来的,再深点的话又不懂,说了又怕说错——这位大小姐儿家里厉害得紧,这是万万不能说错话的,柔声说,“想想,我也不太懂这些科学的东西嘛…赶明儿查房你问问医生护士。”



    正说着,百家又进来了,提着一篮子粉色的玫瑰花。开的极好,每一朵都有拳头大小,认得的晓得——奥斯汀玫瑰,英国培育,极为重瓣,香味浓郁。



    苗不想咯咯笑,“好看。”



    百家往她床头柜上一放,“刚才有人送来给你的,我瞧了,刺儿都刮掉了,来人也没说是谁。”



    人情世故她更不懂,也不会去想是谁给她送的,只俯身过去抽了一枝出来看。



    刺儿确实细细地都刮掉了,仿佛是知道她会抽出来看,生怕扎了她的手似的。



    娃娃闻了闻。笑得蛮开心。



    可着实暖人乖巧——又让人看不得咧!那笑得心满意足的纯美,真心实意的内心,太招人待见——又不禁唏嘘,还是那句话——这么好个姑娘,怎么就给摔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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