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对镜贴花黄,插金钿,珉红唇,挽高髻,虽然铜镜中的自己明艳动人,但是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忧色。
身后为她惊心梳妆打扮的丫鬟巧玉也勉强的绽开一个笑容:“小姐,你看自己多美,巧玉竟然没有想到自己会见到小姐变成新娘的样子。”这丫鬟口口声声叫自己小姐,显然是认识自己。或许可以从她口中得知自己的故事。
“巧玉,我是谁?”雪儿的发问让巧玉喜出望外,因为小姐从一开始就沉默不语,像一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自始至终,从来没有笑过,巧玉也深知,换做以前的小姐,一定知道为自己想要的事去争取,而不是这样不争不抢的淡然态度。她的变化真的让巧玉心疼。
“你的名字是白语涵。”巧玉欣喜地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不想让人听到。
就在这时候,王武府上的一个看上去颇有几分姿色但精明干练的女子闯了进来,她正是王武府上的正室,曾经是父亲将她许配给王武的,可是王武并不爱她,她的任性娇纵是出了名的。
此时,她却一反常态,细细打量着白语涵,“果然是一个美人胚子。”说话时,目光瞥向白语涵头上的一只发钗,见机道:“你头上这只钗子钗的太松,我给你插插紧。”她的手将发钗狠狠地一簪,白语涵只觉头皮的疼痛,不禁用手去挡,没想到那露出来的明晃晃的镯子却被那王武的妻室看到了。那银镯上面点缀了一些纹路,霎是好看。
“给我瞧瞧。”她说着,就要去把把银镯从她手里褪下来,白语涵不乐意,死死的护着,没想到她却冷哼一声:“你一个妾室敢不听我的话吗?让开!”突然就将白语涵推到在地。而那银镯早已经被妻室拿在手上,细细的看了,不禁冷笑:“好一个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原来,这上面的纹络绘的就是比翼连理枝。而她妻室是以为王武送给她的。一时气愤,命令下人拿去销毁。
白语涵在夺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模糊的男子的身影,那个男子将银镯给了她之后,就离开了她,那样单薄与孤独,但是她脑子很乱,实在想不起他的模样了。
巧玉忙搀扶起白语涵在她耳边小声说:“她可是出了名的泼妇,府上上下没一个敢惹怒她!”
“我如果不争不抢,她又能拿我怎么样?”白语涵揉了揉肩膀,平静的说。
拜堂的时间到了。
白语涵盖了一个盖头,就随新郎进了厅堂,周围是谈笑声以及敲锣打鼓声,在盖头底下的白语涵忍不住的想哭,尽管自己是一个无依无靠,失去记忆的人,可是就因为这样,自己的命运要沦为被人摆布吗?
想到这就连说着:“一拜天地”时跪下去的时候都有些迟缓,这时候,突然有人故意牵绊了她一下,她差点要摔倒,还好王武扶着。继而传来王武的妻子冷冰冰的话语:“你不会连跪拜都要人教吧。”
“蔷儿,不要胡闹!”王武终于发怒,冲她吼道。
“我胡闹?现在倒说我胡闹了?原先你对我那样好,是不是喜新厌旧?”蔷儿怒道。
“今天是大喜日子,你收收性子怎么了?”王武责问道。
“妻室*妾室怎么了?大家说说,妻室怎么不应该*妾室,把她教训的服服帖帖伺候你不好吗?”蔷儿强辩道。
王武再也忍受不了她的态度,气得青筋直冒:“我是你的丈夫,当然有资格管教你!还不滚回卧室,难道逼我休了你不成?”蔷儿怒瞪白语涵一眼,哭着离开了,温滢芊也忙去安慰她。
王武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但是他还是低声对管家道:“我们继续吧。”
管家于是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清了清嗓子,继续喊道:“夫——妻——对——”
还没说出来,却听门外马蹄嘶鸣一声,大家都不约而同朝门外望去,来者通身气派,手提着一把剑,披风将魁梧的身材罩在里面,刚毅的面庞中,一双剑眉下的眼睛目光炯炯,正桀骜不训地打量着四周,整个人那样神采奕奕,他给人的感觉是那样不可一视,是那样骄傲。只见他把请柬随意的一丢,昂首阔步地走到屋里。蔷儿的胡闹恰到好处,若不是她,恐怕婚礼早就结成了。
而来者不是邵逸飞还是谁?
谁都不敢惹怒他,因为他的事迹,传遍了整个中原,曾经,他高高的爬上了敌人的城墙,引领的一众大将将敌人的城池沦陷,他劫持了主帅,并在万众睽睽之下砍下了他的脑袋,就这样不可一世地扔下了城池。
他的名字令敌军闻风丧胆,而那个传遍整个中原的少年郎当年只不过是一个意气风发的17岁的年纪。
别人一看到他骤然变了脸色,王武也不例外,他不知道邵逸飞为什么要来,婚礼并没有邀请到他啊,总之他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大家不要害怕。”见空气骤然凝结,邵逸飞打趣道。而盖头还未掀开的白语涵有一种不安的感觉。邵逸飞慢慢地靠近她,白语涵有所察觉,往后退了一点,没想到他却突然拔出剑来,就在众人感到害怕,纷纷想要离开的时候,邵逸飞却玩笑似得将新娘盖头一挑,露出新娘明艳动人的脸来,席间哗然。白语涵眼里有一些惊愕,但丝毫没影响她的美丽。
“邵逸飞,你不要搅乱我的婚礼。”王武慌乱了。
“可是你问问新娘同意嫁给你吗?告诉我,你愿意吗?”邵逸飞认真地看向白语涵。
“我~”白语涵有一些犹豫,但看向巧玉的时候,巧玉示意地摇了摇头,白语涵不想欺骗自己,也摇了摇头。
邵逸飞突然放肆的一笑,不经过大家同意,就在席间随意拿了一盏酒,一口气灌进了嘴里,然后猛擦一下,就如生长在荒原的猎鹰那样不羁狂野。
只听酒盏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邵逸飞懒懒出声:“我来只是想拿回我的东西。”
“这里没有你的东西,你走!”王武像意识到了什么,慌乱道。他觉得婚礼很有可能被他搞砸。
“哦,是吗?”邵逸飞却一点一点逼近白语涵,白语涵倒抽了一口气,竟不自觉往后移了一下,但是邵逸飞却突然一揽她的腰,突然一抱起就往肩上扛着欲走。
“邵逸飞,你可知道你抢的是我的新娘?”王武生气道。
白语涵觉得有点不自在就在他肩上拼命捶打,脚也跟着乱蹬,嘴上嚷道:“放开我!”
“你这女人是不是嫁给他你才高兴?”邵逸飞反问道。
白语涵登时平静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做无用的挣扎根本就没有用。
这时候王武喊来他府上的壮士:“来人,拿下他!”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一些恐怖,那些宾客意识到不好,纷纷逃窜,果然,邵逸飞狂吼一声:“挡我者死!”他的左手扛着白语涵,右手持着宝剑,他将宝剑从鞘中取出,将剑锋指向他们,才耍了两下,突然,其中一个壮士倒下了,他一下被邵逸飞刺中了心脏,还在捂着心脏的时候,就颇感到意外的死了,他死的时候,眼睛还是睁着的。
一时间,壮士们纷纷退让,原来在死亡面前,他们都是窝囊废,邵逸飞轻蔑地冷笑一声,就将白语涵放在了马背上,自己也潇洒的翻身而去,完全不顾及众人的气急败坏,以及赶过来看到这一幕温滢芊眼里的受伤,无助,以及失望。
这一次,她输了,输得这样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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