Ⅷ 痴情冢,两相斗,碎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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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秋夜凄清,晚风悲凉,星月寒冷,万籁俱寂。屋内烛光辉映,和蔼地瞥视着床上沉睡的杜超。

      第五福湘便想起火炉上还熬着苦药,欲将应门投步,目不经意投向窗台上的“魔兰之夜”。不禁走过去施了点水,俄顷,那“魔兰之夜”渐渐凋零,或许是秋天的莅来,抑或是落叶归根的缘故。

      猛然想起适才杜超不小心喷了一口鲜血在上面,念着夜幕的萧肃,那预言情缘殆尽的“魔兰之夜”令她有些心慌意乱,闪过一个愣神儿,便凄苦一笑。

      “人生的道路实在太漫长,我尚未领悟其中的真谛,却随愁楚在一瞬间迷失,竟会成了痛苦的开端,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此时她眼中噙着热泪。

      “姐姐,你千万不要为感情流泪,否则帝王教诲就真的会应验,不光杜郎会死,连你的性命也不保.”第五斯道:“还是接受命运,逆天而行,只会让梦想破灭,爱势必空恨,痛苦的只是自己。”

      “我允许苍天的无情,但我不接受苍天的绝情,哪怕让我自取灭亡,也轮不到上天来灭绝我。”第五福湘心中的愤怒已蠢蠢欲动,“我要用鉴心血胄救他。”

      她从怀里取出一掌心大小的血玉,外形似方孔铜钱,孔中呈隐形的镜面,其无论光泽与质度都比较豪华舒适。

      “天帝之女的鉴心血胄。”第五斯讶然道:“难道姐姐要同帝女对第五神族的诅咒对抗,就算阻止帝王教诲对你伤害,可是你一旦与鉴心血胄进行交易,会受到七杀恶灵的谴心之罪。义母临走前嘱咐我们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千万不要使用鉴心血胄。”

      “我就是要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第五福湘情绪激动地道。

      第五斯有些失望地望着她,淡道:“你才与杜郎相处了几日,这么快你就动了真情,当初我们先祖狠心抛弃帝女,帝女伤心欲绝之下为他流了一滴泪化成这块血玉,她对整个第五神族的诅咒就是帝王教诲,让爱情成为第五神族的罪孽,一旦接受爱情就要接受不可饶恕的诅咒,古往今来在这个神族因爱情而死的人不计其数。”

      她略顿了顿,沉吟道:“要救杜郎不一定靠诅咒,为什么不试试替他洗血,或许还有奇迹出现。”

      这段思绪从第五斯脑海里一闪即逝,不忍深情的望了杜超一眼,爱慕之意早已挂在脸上,便转身离去,第五福湘随后跟着一路上了“拜月天阁”。

      “阿斯,你似乎有话要对姐姐说。”第五福湘平静道。

      第五斯双眼青芒流动,表情细腻。道:“适才看姐姐为杜郎洗血好像是最后一次,难道杜超体内的毒已被彻底清除,是不是会好起来。”

      第五福湘将目光移开,看着空中的细月,语气略有感触地道:“虽然已经清除他血液中的毒素,可是妹妹有所不知,西域奇葩的全名为西域绝魂奇葩,毒液渐进深入他的骨髓,只威逼他的魂魄。”

      “绝魂奇葩?”第五斯闻言眉头微蹙。“杜郎乃一介凡人怎可有魂魄之说。”

      “芸灵众生都有魂魄,凡人也不例外,我想用金鳞之灵的烧光焰为他拔除骨髓中的毒素,相信他会彻底痊愈。”第五福湘淡然道。

      第五斯回头凝视着姐姐,随即道:“金鳞之灵一直生活在饮川之野上,凭姐姐一人之力,恐怕难以从它身上取下鳞片。”

      “所以姐姐恳请妹妹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第五斯一愣,沉默片刻则道:“是不是姐姐将杜郎的毒医好,姐姐就会和他成亲。”

      哦了一声,第五福湘有些六神无主的样子,语含羞涩道:“这还要看他的意思,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定,至少我已经做了面对诅咒的心理准备。”

      “爱情究竟是什么东西?能令姐姐你不顾天帝之女的诅咒。”

      “其实爱情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听说很浪漫,也很幸福。但是我不希望你因为爱情而受到诅咒的伤害。”

      第五斯勉强地应了一声,转思:“我真的渴望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一次浪漫的爱情,奇迹中的杜郎会拒绝吗?”

      此刻她魂不守舍的情绪悄然挂在脸上,令第五福湘有些莫名其妙,欲将询问,旋即第五斯爽快地答应与她一起去饮川之野索取烧光焰,使得第五福湘心里怪怪的。

      温馨朦胧的春夜,烟云缭绕的夏夜,潇洒倜傥的秋夜,静谧严峻的冬夜。光阴荏莆,春夜临来,春天的夜晚,本是熙熙攘攘的鸟叫声,天空中繁星点点,今夜显得如此寂寥,幽暗地池边不见光辉点缀。

      突然从那边的水榭亭台上隐约传来阵阵嬉戏声,蕴育着浪漫的气息,在这头的长廊中走来一位年轻貌美的仙子,一袭素色丝绸,毫无着粉与屋饰,却依旧透着一股高雅的气息,几分忧悒的神色,倏尔也只是蕴籍的微笑,担着细步在窗台边晃悠。

      她的气息已凭虚惊走花中的蝴蝶,不意看见第五福湘与杜超在水榭亭台上亲密的举动,脸上不由浮出一丝愠色。

      这时,那边传来杜超的咳嗽声,从第五福湘焦切地情绪中似乎有些严重。第五斯在远处清楚看见杜超嘴里咳出血来,不由微微蹙起娥眉,待第五福湘将杜超扶回房间,她匆忙地跑过去查实地上的血迹,确实是西域奇葩的毒素。

      “难道姐姐在骗我,她根本就没有医好杜郎体内的恶毒。”第五斯急忙遏住自己激动的情绪,望着地上的一团血液,踌躇一瞬,转念从香袖取出一条手巾将地上的血液擦去,小心翼翼塞进袖口悄然离去。

      第五斯知道杜超的毒并没有彻底清除,所以第五福湘象往常一样一定会再去饮川之野。决定暗中观察姐姐的举动,果然不出她所料。

      翌日拂晓,第五福湘一路飞舞,紧逼向饮川之野,而第五斯悄然跟在后面。

      在优雅胜地的南端,隔裂谷瘴溪相对有一嵚崟的高山,两峰之间只有寒锁相连.寒锁飘渺,遥观令生恐惧的眩晕,非武功高超的怕难以飞到对面.

      山川萧索,树木阴森;古宇破落,灯塔守侯。犹为荒僻,涉足稀疏。

      第五福湘适才踏进庙宇,仿佛听见身后有什么动静,不禁回头向四周眺望,然而第五斯下意识的躲进草丛,身手敏捷,不动声色。

      第五福湘以为有人跟踪,只见微风轻轻吹拂着四周的花草,似乎没看出个究竟,可能是自己太过于草木皆兵。转念纵身向那边山野跃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五斯不及顾着姐姐的行踪,一时为丛中的一条闪闪发光的幼虫着迷,乍一看竟是银鳞之灵的幼虫,旋即眉头一皱,知是计上心头,看着姐姐消失的无影无踪,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小空瓶,暗用真气将那只幼虫催逼进去,再次悄然离去。

      当她回到竹苑碰巧杜超正在为她们准备早食,借此去亲近杜超,能够交流彼此间的情感,等了好久也不见第五福湘的身影,杜超有些疑惑,询问于她,第五斯有意在他面前掩饰姐姐的行踪,并劝其一起用膳。

      第五斯吃罢早饭就匆忙打发杜超出去散步,然而却将自己一人紧闭于屋舍中。原来她想提取西域奇葩的毒素,再用银鳞之灵的幼虫的寒阴毒气加以凝固成晶体,其中过程必然有些复杂,亦有些难度。

      不知不觉已快过晌午,当杜超来敲门时,第五斯才停手,迅速将东西转移到较隐蔽的地方,镇定自若地去将门打开。

      “你在做什么,这么神秘。”杜超开起玩笑。

      第五斯轻吁了一口气,淡道:“我在沐浴,怎么杜郎,你找我有事?”

      “是你姐让我叫你去吃午饭。”

      “杜郎,我姐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概快一个时辰了,她好象来叫过你,可能见你屋门禁闭,以为你在休息,又悄然离去。”

      第五斯有些惊讶,暗忖:“姐姐来叫过我,我怎么会不知道。”忽有转念道:“杜郎,你可知我姐来找我做什么?”

      “不清楚。”

      “对了,杜郎,早上就不见我姐她人,她有没有告诉你她去了哪儿?”

      “我问过,她说她出去办些事情。”突然杜超的眼神投向她身后的床底下,令第五斯有些好奇和几许不安的情绪,旋即闻得杜超说他看见一条银光闪闪的东西嗖的一下钻进床底。

      第五斯猛然回头,似乎闻到一丝气息,确定杜超并没有出现幻觉,他看到的正是银鳞之灵的幼虫,不及回神。

      杜超已大步迈到床前,第五斯当然不能让他发现些蛛丝马迹,急忙上前呼喊,欲将阻止他,杜超莫名其妙回头,立时被她扑倒在床上。

      已然见第五斯的热唇袭来,紧紧贴住自己的嘴唇,一时说不出话。

      杜超全身一颤,时间仿佛在刹那间停驻,如画般的死气沉沉,仅有两人流转不息的眼神栩栩如生。

      当第五福湘在门外看到这一幕,拥有太多的情绪只是沉默。

      杜超忙将她推开,神色惶悚,速欲立身。

      这时门外才传来第五福湘的声音,教是让杜超感到魂不守舍,此外令他甚是心猿意马还有第五斯那缠绵绯红的笑意。

      第五斯推开虚掩的门,摸着黑夜朝山上跃去,因为她夜里去偷看杜超,意外不见姐姐的身影。

      然而杜超睡的很昏沉,似乎被人下了重药,疑心姐姐又独自去饮川之野,之后情不自禁在杜超的额上吻了吻,适才追了出去。

      对面就是饮川之野,第五福湘伫立在这端遥望,心里踌躇,彷徨,黯然,神伤,尽是感慨,显然是去过饮川之野。

      第五斯躲在不远处静静观察,突然见姐姐手中变幻出阴阴的长剑,瞬息划过眼前,只听“嘣”的一声,铁链已然断开。

      旋即从周身散出秉烈的寒光,没有一丝波动,便无声无息在上空做了一道结界,似乎在掩饰一些鲜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一举动亦令第五斯完全不解,待第五福湘真气一泄,腹部微痛,吐了一口鲜血。

      顷刻间她想起去年一个冬天的夜晚,她不禁用自己的身体为杜超取暖,并且与他发生苟且之事,以致今日不意动了胎气。

      尽管与第五斯相距甚远,但是还能令第五斯有所微妙的察觉那就是姐姐受了内伤。知道向姐姐投毒的机会来了,为了得到杜超,她不得不铤而走险,只有除去第五福湘,才能永远与杜超在一起。

      夜,依旧显得有些沉沦。

      那边屋里不时传来杜超和第五福湘的嬉戏声。第五斯竟然多了几分忧愁。“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让我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否应该顾及到姐姐腹中的那条小生命,还是决定让姐姐把孩子生下来。”

      一个月后,第五福湘将怀孕之事告诉杜超,此时第五福湘已经显得有些出怀,使得杜超更是爱不释手,而第五福湘完全不顾帝女的诅咒,纵然开始他们向往的田园生活。

      杜超是汉族人,才华横溢,风情万种,既有大丈夫气概,又有君子的风范,女人般的细心思。他悠然为第五福湘作了一首诗,诗曰:

      “卿卿惹佳人,寥寥颤君心。浣花弄霓裳,舞衣动苍穹。难得真心意,休让磐石转。彩莲非君愿,待是旧晴天。”

      一天下起磅礴大雨,这是优雅胜地从来不曾有过的自然现象,也许是优雅胜地多了一点人气。

      第五斯突然将杜超拉到一个角落说它们都是鲜卑族人,是狼族的后裔,并将后背象征鲜卑族的文身给杜超看。纵然令他有些惊讶,但是出自内心的一种深爱仍使他无法抗拒第五福湘的一切。

      “无论你姐姐多么可怕,我不会介意的,我妹妹嫁的也是狼人。”说罢,杜超让她将衣服穿上以免感染风寒。

      讵料第五斯死死将杜超揽在怀里,那时她真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偷情的少女,永浴爱河的她真渴望什么才上真正的幸福,任凭第五斯纯情的表白,还是出格的诱惑,杜超仍然无动于衷。

      楼上的烛光早已熄灭,暗淡的有点空荡,只是几盆神奇的昙花突然在夜间绽放,增添了几分情趣,屋中还摆设着许多美丽的花草,楼台是伸向四面,在上楼的入口处置有几盆光芒闪烁的花草。

      室内,墙角与窗台皆搁置夜花草,点缀着繁星般的荧光,仿佛的天上的街市。

      第五福湘躺在杜超的怀里,回想起往昔杜超与她的点点滴滴,那般温柔体贴,尽是喜悦,她将手放在自己的腹部,触摸胎儿。

      突然一阵愁憷涌入心口,渐渐升华成一种感慨:“原本不想触摸爱情的我,不知不觉坠入爱河,知道爱情的降临,就意味着是一种幸福的开端。

      自从与杜郎在一起,我的生活就变得更充实,更有激情,甚至有些恃才傲物,目空一切。邪恶的意识开始在内心嫉妒自己,我为了诅咒自己得到逆天子的转世凡灵,无论付出多少代价,千万不要轻言放弃。”

      再次想起曾经昼夜不停的与杜超享受着鱼水之欢,以尽快能够怀上逆天子的转世凡灵。

      第五斯暗恋杜超,禁不起深闺寂寞,几翻勾引杜超,仅短短几个月就有几次让第五福湘看在眼里,尽管心里生气,但都故作不知。

      因为杜超根本不为所惑,致使第五斯每次不遂,第五福湘心里过多不想与妹妹将关系闹僵。

      犹记得第五斯最后一次勾引杜超是在一个天高气爽的夏夜,第五斯以姐姐的名义将他约至蓝池岸边。

      虽然第五福湘当时已快有六个身孕,但是仍能行动自如,所以杜超依旧欣然前来赴约。

      第五斯坐在岸边的一棵硕大的杨柳树上,杜超在远处脸色吓的铁青,忙不停迭地呼喊道:“福湘,你不要坐的那么高,当心动了胎气。”

      “杜郎,你来了。”第五斯回眸深情地道。

      “是你!”杜超变得有些惊讶,转而显得漫不经心。勉强地按捺住性子道:“我猜就是你在搞鬼,你怎么变得这么无聊。”说罢转身愤然离去。

      第五斯猛然纵跃下来,一把抓住杜超的胸襟,就势飞回到树上,凑到杜超耳畔如梦呓般道:“杜郎,求你今晚陪我最后一次。”

      眼前这一幕杜超似曾相识颇有感触,此时他坐在高高的树上再想下来自然是不容易,只能乖乖地陪第五斯数天上的星星。

      一阵疾风而过,冷不防将杜超带入蓝池中,杜超下意识抓住第五斯的手臂,两人皆落入水中。

      第五斯落入水后更是显得风情万种,她故意露出自己的双肩,是她那洁白如玉的肌肤引诱杜超内心深处的一股冲动,第五斯上前用力撕开杜超的上衣,尽情地抚摩着他那宽厚的背部。

      玉兔重现,月光照在杜超那矫健的胸肌,接着两人在池水中一阵疯狂的亲吻似乎欲罢不能。

      壮丽的优雅胜地内充满宁静的空气,几经飞鸿的凄惨渲染,悲戚寂寥,大地一片苍凉,一片枫叶悄然滑落在流水中渐渐随着流水远逝,一切秋的意境就宛然其中了。

      喷薄欲出的一轮红日映衬凄凉的意境,甚是伤感。山涧溪流,声响虢虢;庭院静谧,无声无息。

      下午骤然起雨,直至晚上才渐渐停顿,欲来风急这是入秋后的第一场雨,天明显凉了起来。

      第五福湘将窗子静静掩上,怕冷风吹到熟睡的杜超。

      旦日,风和日丽,碧空如洗。光芒无形贯穿整个优雅胜地,仍透着一层不可抹去的杀气般寂静。第五斯环顾四周,神情不悦,微微蹙眉,原来她并没有看见杜超和第五福湘。

      拜月天阁上,第五福湘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说服杜超纳第五斯为妾,杜超甚是不情愿,当时两人情绪异常激动,明日便是七月十五日中元节。

      杜超平静地躺在床上,不轻易将眼睛睁开,任凭第五福湘去抚摸他的脸角,甚至紧紧贴在他的背部。杜超偷偷流着眼泪,心里一直想着昨天的事情。

      第五福湘反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似乎在等待什么事情发生,渐渐在困乏中睡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正值子夜十分,恰巧杜超从噩梦中醒来,是为他的梦呓声惊醒的,醒后便关切地慰问杜超,听杜超说他又梦见几年在山上与拓拔焘逃脱反贼的追杀,梦见拓拔焘为他害死。

      “事情都已过了这么久,面对这优雅胜地无忧无虑的生活,本以为会让你忘记过去不开心的日子,其实错不在你,你无须这么自责。”第五福湘说着随手拿起枕边的丝巾拂拭他额上的冷汗,欲将起身去倒杯水。

      适才立身与床边,突觉腹中一阵剧痛,似乎感觉胎儿将要出生,杜超见状立时将她扶上床使其平躺下来,就见床边摊了一泓血,闻言胎儿要出生,神色慌张地从那边的厢房叫来第五斯为其接生。

      第五斯闻言,脑中第一意识:“鬼婴儿。”

      经过一番折腾,杜超在门外甚是心急如焚,第五斯突然跑出来告诉他说姐姐是难产,并提起一些有关鬼婴儿的传说。说鬼婴儿命硬会克死他们,询问是保大还是保小。

      立时杜超触景生情,想起自己的第一任夫人在四年前临产时也象今日的状况,结果竟难产因血流不止而死,一直心有亏欠。面对第五斯之问,依然沉湎过去遂不应声,当翻然醒悟为时已晚。

      第五斯抱着一个血淋淋的婴儿站在他面前,他连第五福湘最后一面都未见着。其实其中另有内情。第五斯曾假意让姐姐保住自己的生命,放弃腹中的胎儿,讵料第五福湘坚持要生下孩子。

      尽管使第五斯不解,还是遂来她的愿,正当第五福湘难产一再大量出血,第五斯是可以将其止住,甚至挽住她的性命。

      然而第五斯内心陡起邪念,竟在茶水里投了冰毒,毒素深入她的体内,血适才止住,因为毒气攻心,以致血流不止,瞬息摊了一床又流到地上,就在第五福湘临死前不断恳求妹妹能够好好善待这个孩子。

      第五福湘之死在杜超心中形成郁结,人生逐渐变得消沉,任凭第五斯向他吐露爱慕之情,杜超全然无动于衷,第五斯仍不死心,决定使用传说中四大惊泣天术之一的九邪巫蛊术来迷惑他的心智,可又不忍心使用,因为是会付出代价,犹豫之中继续用真情去感动杜超。

      见杜超毫不动心,第五斯不免生气,便对杜超骂道,言辞中带着几分恶毒和几分幽怨。杜超见她有心辱骂自己的姐姐,心底翻起一阵辛酸,却又不忍心打她,无奈说出第五福湘曾经劝自己纳她为妾,他之所以拒绝是因为他真心喜欢第五福湘,不想再做对不起她的事。

      第五斯闻言不由苦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十恶不赦,但内心有一股邪恶的意识,认为姐姐这么做不是对她好,是在折磨自己,是想让自己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遭受良心的谴责,只会更大加深对姐姐的恨意,出于对杜超的爱无法释怀。

      终于有一天忍不住在杜超碗里下药,将他迷晕,为他沐浴一番,又将他置在自己的床上,与他缠绵。

      日后每天用这种方法与杜超同床共枕,水火缠绵将近半月之久,期间虽然杜超迷迷糊糊,不省人事,可仍有半点知觉,如梦幻般。

      第五斯对情欲欲罢不能,每天与杜超享受鱼水之欢,杜超慢慢觉得身体有些虚弱,也许是吃不消,随着一丝怀疑渐渐对第五斯有了防备。

      终于在八月十五日的前夕,让杜超吃惊发现这个秘密,杜超并没有当场揭穿,他死死地躺在床上,任凭第五斯的抚慰却丝毫没有动静。

      也许是情爱之间的微妙感觉,清醒的杜超难以控制诱惑,疯狂地与第五斯缠绵了一夜,这是第五斯从无体验激情的一刻。

      正值八月十五日。杜超从早上就轻轻离开竹苑,因为愧疚与羞涩便独自一人躲了起来,快临近黄昏。第五斯仍未见到他的踪影,无奈抱着杜轩一同去邪恶祭坛祭祀,杜轩一名是孩子的父亲起的,取气宇轩昂之意。

      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第五斯从思绪中惊醒来,眼神中充满了哀怜,并着几许悔恨。她微略提了提神,径直向床边走去,有些困乏的她静静地躺下来安然入睡。

      回到优雅胜地,杜轩对眼前的一切感到陌生,很快就喜欢上这里的景色,第五斯红着眼睛看着他,辛酸地将他拥入怀里,杜轩显得很激动,深情唤了几声娘。

      杜豪看在眼里不由嗤嗤一笑,旋即领着杜轩在优雅胜地游览一番。

      穿云顶上,鲍幑和第五斯并立于此。第五斯指着邪恶祭坛那边,道;“自上次一别已有十余年,祭坛那边的封印是越来越弱。”

      看着变幻的云雾,鲍幑心情有些异常,开口道:“以为把杜轩留在蜀山深造,可以减轻他体内的戾气,可还是徒劳无功。”

      第五斯幽幽叹道:“道长尽力就行,所以这次我打算把杜轩留在优雅胜地,不用再跟道长回蜀山。”

      鲍幑想了一下,点头道:“如此甚好,毕竟与他分离十几年,是时候该好好团聚,增进母子之间的感情。”

      远处传来一声震耳的巨响,邪恶祭坛上方的黑色云雾渐去,阴风飞散。第五斯讶然道:“道长请看那边是怎么回事?”

      “仙子莫要惊慌,怕是它已经感应到本座的到来做的一次挣扎而已。”鲍幑平静道。

      第五斯看了鲍幑一眼,淡然道:“道长想什么时候去祭坛?”

      “中秋节,本座想借助那天纯阴正气将它们一举消灭。”鲍幑的眼神夹杂着几许阴冷,还是让第五斯留意到他这一异常。

      一日隅中,鲍幑在偏房一处打坐,也许是推算出什么,不由在心里念道:“又出现变数,看来要做另一番打算。”然后脸上露出很诡异的笑意。

      此时,第五斯走进来。道:“又有陌生人进入了优雅胜,会是您蜀山的弟子吗?”

      鲍幑双目紧闭顷刻,神秘一笑,轻吟道:“是她,阮孇儿。”心下暗忖道:“她怎么来到优雅胜地,难道是来找杜轩。”

      “孇儿?听名字应该是个姑娘家。”第五斯疑惑道。

      鲍幑笑道:“她跟杜轩拜过堂,也入过洞房,算是你的儿媳。”

      第五斯闻言不禁露出一副即惊奇又无奈的神情。

      阮孇儿见到杜轩眉开眼笑地将他死死抱住,杜轩又气又急地道:“你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担心你每天都吃不好睡不下。”

      阮孇儿委屈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以为你已经不要我了。”

      杜轩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轻语道:“怎么会,我先带你去见我的母亲,掌门也在。”

      杜轩提到这里,阮孇儿的神情忽然多了几分恨意,杜轩关切问道:“孇儿,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微风中,阮孇儿身体一颤,木然道:“没什么,只是有些紧张。”

      见过了第五斯,杜豪便带着阮孇儿去了一间厢房歇息。只与鲍幑对视片刻,令鲍幑心下迟疑,不由在心中思忖着:“孇儿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那种恨意似乎让我看到了当年的苌仙。”

      阮孇儿随杜豪走了几步,见杜轩站在原地,第五斯便质问着杜轩道:“怎么你们不是一起睡,为娘还等着抱孙儿。”

      杜轩尴尬一笑,望着阮孇儿离去的背影,第五斯心中念道着:“此女子呼吸吐纳粗细均匀,步伐也相当轻盈,年纪轻轻内力竟会如此深厚,恐怕不在我之下。”似乎有着不好的预感,愁眉忽然紧锁,令人纠结。

      天气爽朗,天高云淡。

      第五斯闲情逸致的准备着午膳,杜豪出现在门口,笑脸迎上道:“娘,弄得什么吃,孩儿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准备伸手朝桌上的菜肴抓去。只见第五斯目光冷峻,嫣然一笑道:“阿豪,有客人在不得无礼,你去上房叫孇儿来用膳。”

      杜豪漫步在长廊上,不远见阮孇儿从房间走出来,便叫了几声,岂料她没有搭理,心中顿觉很奇怪。“难道我叫错了。”

      阮孇儿朝他相反的方向渐行离去,忍不住追了上去。阮孇儿这才回过神来,脸色有些难看,强颜淡笑道:“突然被这里的景色迷住了,才没听到你叫我。”

      杜豪嗤嗤一笑道:“这里算什么,洞蜜大观园更好玩,吃完饭我带你跟我大哥一起去。”

      阮孇儿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

      鲍幑坐在桌前闭目沉思,阮孇儿与杜豪一同走了进来,阮孇儿则在第五斯的旁边坐了下来,望了一眼四周,诧异道:“怎么不见杜轩?”

      第五斯欲将开口,杜轩端着一碗粥出现在门口,笑道:“我来了。”

      一阵清香扑鼻而来,阮孇儿心旷神怡地道:“好香,这是什么东西?”

      第五斯道:“杜轩见你神色憔悴,特意为你熬了一碗药粥。”

      阮孇儿尝了一口,略带喜色道:“味道真好。”说罢看了一眼鲍幑。缓缓的续道:“敢问掌门何时才回蜀山,不知我父亲可有下落?”

      鲍幑只是摇头,没有说话。杜轩闻言有些不悦,移开话题道:“孇儿,听阿豪说吃完饭要带我们去洞蜜大观园。”一时间屋里的气氛变得很冷。

      洞蜜大观园里,奇珍异兽,数之不尽,奇花异景,美不胜收,信步漫游其中,引人入胜。

      映入眼帘的是“七孔音林”,歌声婉转的翠莺,群拥的碧绿针蜂,云集的胭脂鸟,阴暗中散落的饮冰蜘蛛,蔷薇下辗转的白金蜗牛,苔藓里嬉戏的连珠蚓,时有粉面猿猴滑稽的攀缘。

      在“灵隐藏穴”中,有睡意朦胧的浴血宝石,亦有羽翼残破的独孤凤凰,在白石若云的池边更有精神恍惚的金甲和银甲在徘徊着。

      “云池”上,彩练漂浮,露珠御空,金翅蜻蜓点水,景色幽雅悦目。

      而“雷沼”中的气氛素来阴沉肃穆,铁蟹奔驰,铜蝎竞赛,只是沼泽中银光闪烁的白玉珊瑚毫无逊色的增添一丝暖暖的意蕴。

      再往高耸的“楼角”。霍然有七彩孔雀独占鳌头,最惹人注目的是它那一张一翕的羽翼泛着绚丽的光华,甚是美丽,在洞蜜大观园中可谓是独树一帜。

      离开楼角便是“千寻密洞”,算是大观园中惊险刺激的一隅之地,洞穴歧路盘旋,深不可寻,暗光中有夜光蛾导路,有血蝙蝠偷袭,惊惶之下亦有金千足和银千足浮出的余悸,更有千尾红狐伤人的气味。

      “千寻密洞”通往的是世间罕见的“惊奇苑”,满苑色彩斑斓,有玉树临风的行人花草,似乎造就了优雅胜地中另一个城市,满目琳琅的玛瑙。翠石铺地,夜晚有萤火虫巡游,也有片只玉蝴蝶飞舞着。

      洞蜜大观园中最具独特的景色要数“梦泽”,而惊奇苑是必经之路,镜中花,水中月,能让你瞬间满足骄奢纵横的欲望,饱受愤怒穿心的痛苦,亦能凭借自己在镜花水月中的幻影助寄生蜉蝣造出另一个替身,此秘密天下恐怕是无人可知。

      还有一处境地乃是深不见底的“冰河怖界”,闻从中寒蟾沸腾的怪叫声,望着桑树上的冰天蚕,却道那桑树的枝干是金的,而叶子是玉的,河中更有怡情的冻金鱼游来游去。

      “瑶园”的景色也是无比秀丽的,偌大的瑶池里躺着戏水鸳鸯,还有嘉木异石,譬如水晶桃,木芙蓉,金钱松,火灵芝,土色石。

      杜豪告诉杜轩水晶桃是可以吃的,便给阮孇儿摘了一个,柔声唤了几声孇儿,方才回应,阮孇儿有些神不守舍,杜轩握紧她的双手,关切道:“哪里不舒服?”

      阮孇儿轻声道:“这里的景色堪比人间仙境,世外桃源,只是有点疲乏而已。”

      杜轩突然将她拥入怀里,如梦语般道:“就留在这里,让我永远的保护你,好不好?”

      阮孇儿脸色一红,连忙挣开他的怀抱,移开几步望着那边的一处石台,声音微弱的道:“我们到那边歇息片刻。”

      杜轩感到惑然,内心突然觉得有些空落,没在多说什么,只是勉强的笑了笑,杜豪在一旁也颇显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秋夜寂静,偶有寒意。

      “让我再见孇儿一面。”阮青主哀求道。

      杜轩脸色一沉,冷漠道:“我不会让你再伤害孇儿,你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有什么脸面再见她。”

      阮青主跪了下来,抱头痛哭。

      杜轩的心里一时变得复杂起来,漠然道:“你走吧,我不会让孇儿见你的。”言罢拂袖离去。

      杜轩并不打算将此事告知阮孇儿,讵料杜豪走进来将此事说破,阮孇儿脸色冷漠如冰,眼神不带一丝情感,内心隐忍道:“为什么他还没有死?”

      杜轩神色略显不安,欲将开口,闻得阮孇儿浅笑道:“杜轩,带他来见我,毕竟还是我的父亲?”杜轩不语,无奈的离去。

      许久,阮青主被杜轩带进来,阮孇儿示意杜轩离开,低语道:“不用担心我,我想跟我父亲静下心谈一谈。”杜轩很不情愿的将门掩上离去。

      阮孇儿的全身气息一冷,眼神如刀,凌厉的眼神还是避开了阮青主。稍作思索,转身一副热情洋洋地贴在他身上,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部,另一只从他的胸部慢慢向下滑去。

      阮青主身体一颤,神色紧张道:“孇儿,不要这样。”

      忽然,阮孇儿右手暗用内力,将真气悄悄聚在掌心,迅疾催动,真气化作针芒,打入他的腹部,阮青主露出痛苦的表情,周身发出浑厚的真气将她驱逐在地,阮青主紧紧捂住腹部,痛叱道:“你不是孇儿,你是谁?”

      “连我都认不出来了,阮青主去死吧。”阮孇儿手中变幻出许多针芒直逼过来。

      阮青主心神一震,惊呼道:“千针传习录,你是苌仙。”凭空打出一掌接住那些针芒,又以迅疾之势夺门而去,苌仙随后追去已不见其踪影。

      仓促间,月华一闪,鲍幑出现在长廊上,阮青主神色痛苦,哑然道:“师兄,苌仙从蜀山陋室跑出来了,你快杀了她。”摇晃几下被鲍幑扶住。

      鲍幑突然目露凶光,一掌打在他的心脉上,只闻得阮青主垂死挣扎和意外痛心的声音,道:“为什么…”。话音未落,鲍幑又打出毙命的一掌,阮青主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苌仙的脚步声已经惊动他,迅疾运气凭空将自己隐匿。苌仙不远处看到阮青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小心翼翼上前俯身一探他的鼻息,确定没气了,心里蓦然一喜,大笑道:“阮青主,没想到你还是死在了我手上。”

      “是谁?”远处传来第五斯一声喝道。“竟敢在优雅胜地行凶。”

      苌仙周身真气持续了眨眼间,双手瞬息变化出万千针芒,迅疾向身后逼出,尽管第五斯怔了一下,但还是从容地用双手将其尽数化掉。

      瞥了苌仙一眼,不由迟疑一下,立时感觉苌仙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流,攻势也愈加激烈,她匆匆的防御反击,无奈施展出传说洁净光泽,银白的光华渐渐逼近。

      而苌仙也迅疾施展出“忧郁霓裳”,千万针芒瞬息变成一件飘逸的霓裳欲将那光华包裹住,一阵声响,两者光华全数尽没。

      “千针传习录,想不到眼前这位小姑娘功力竟如此深厚。”第五斯在心里赞叹道。

      这时远处传来杜轩的声音,第五斯突然停下脚步,眼看着苌仙借力向外围隐去。

      杜轩看到阮青主躺在地上不由一惊,道:“是您杀了他。”

      “不是我,是孇儿,真没想到那个孇儿的武功真是高深莫测。”第五斯蹙眉道。

      杜轩闻言简直不敢相信,一时变得心乱如麻,最后按着第五斯指的方向追去。

      苌仙一路向邪恶祭坛那方飞去,鲍幑突然傲立在半空,从她身后袭击了一掌,迫使苌仙从半空中掉落下来。

      片刻,第五斯收起疑虑,望着阴暗的前方,双眉紧蹙,似乎察觉出什么,心底泛起一丝微澜。

      旋即向邪恶祭坛那边飞舞去,杜豪来不及叫住,也尾随其后,几人轻功都不错,穿梭于丛林之上山涧之中,神态飘洒依然。

      苌仙吐了一口血,怨恨道:“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真让人恶心,看我今天不撕下你的伪装。”

      “恐怕你没有机会,既然把你从陋室中放出来,又岂会让你翻出什么大浪,要除掉的人都已经除掉了只剩下你一个,本座现在就要你葬身于此。”鲍幑得意的笑道。

      苌仙神色有些黯然,不免苦笑道:“一心只想报复,却还是被你利用了,我今天就是死也要你陪葬。”

      鲍幑脸色阴冷,邪异一笑道:“本座怎么可能会死。”

      “难道你以为自己是葛洪之子,就真的可以长生不死,得道成仙,既然诅咒可以被当做是传说,还有什么不可以是传说?”苌仙凄然一笑道。

      鲍幑微愣,旋即冷道:“你太天真了。”透过山峰,杜轩悄然栖落在丛林中,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闻到鲍幑续道:“本座既然可以用诅咒的名目除掉蜀山存有异心的人,自然也有能力让世人相信这一切。”

      苌仙知道想和鲍幑同归于尽是不可能的事情,便暗自发力准备拼死一搏,她留意到四周有很多蒲公英,那边还有一片茂盛的桃林适合藏匿,心下一喜,双手划出万道针芒,渐次形成一个结界欲将鲍幑困住。

      同时借外围的风力将全身气流向四周催动,迫使全部的蒲公英遍布空中,杜轩一时间有了一种虚幻的感觉,看不清人影。

      只闻得鲍幑的喝斥声,道:“此时此刻还想逃,没那么容易。”

      鲍幑双手聚齐成刃,使出伏羲幻剑,剑芒变化复杂,只一瞬间就相互抵消,随着一道强烈的剑气穿越结界。

      刹那间出现在苌仙的上方,迎上而下,苌仙慌忙运力与之对了一掌,这一掌将她震到几丈外。

      苌仙吐了一大口血,忍痛的飞身半空,御气前行,鲍幑使出御剑之术随后追逐,亦不停发动着猛烈的攻势。杜轩在丛林中仰望着他们一步步向这边逼来,不由怔住了。

      忽然一道强烈的剑芒迅疾穿过苌仙的身体,无奈从空中跌落下来,鲍幑看不清她掉落在何处,只见漫天的蒲公英,心想她已经必死无疑,转身向邪恶祭坛飞去。

      杜轩看到一人影从空中掉落下来,已经感觉就在前面不远处,加快脚步探寻。

      “孇儿,你怎么了?”杜轩看到苌仙躺在地上,嘴角渗着血迹,焦急地呼喊道,又飞奔过去将她放在怀里。

      “杜轩你是个好孩子,看得出你对孇儿用情很深,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孇儿。”苌仙虚弱道。

      杜轩打断道:“你不是孇儿,那孇儿在哪里。”

      苌仙咽了一口气,身上的血流了一地,抓住杜轩的手臂,吃力道:“你一定要帮我杀了鲍幑,他不是好人,孇儿还在蜀山陋室…”还未说完便断气了,依旧是死不瞑目。

      杜轩轻轻将她放在地上,突然发现她手里还攥着一个药瓶,一脸疑惑地将它取出放在鼻处闻了一闻,只觉气味有些异常,然后收在了衣袖中,起身留意到那边的天空一片阴暗,波橘云诡,向邪恶祭坛行去。

      云雾环绕着邪恶祭坛中的盛天古木,整个圣火阴台也充斥着神秘,鲍幑静立之上,遥看着整个祭坛,不禁缅怀着过去的时光,嘴角浮出一缕诡异的笑。

      第五斯出现在他身后几丈远,一双满含智慧的双眼,似乎渐渐看透了鲍幑的心思。“道长的速度真是快,不是说要等到中秋节,再过一天便是中秋节,难道事情有变?”

      鲍幑淡然一笑,道:“本座想早日处理好这里的事情,免得耽误了回蜀山的时日。”

      “道长所言极是,只是有关杜轩是逆天子转世凡灵的这个事情不知道道长有何打算。”第五斯慢慢靠近他,淡然道。

      此时月光透进来,地上竟然看不到鲍幑的身影,第五斯不由一怔。但闻鲍幑道:“杜轩根本就不是逆天子的转世凡灵,仙子从今以后再不必为此忧虑。”

      这是从远处传来杜轩的呼喊声,还有杜豪的声音,杜豪惊呼道:“娘,小心你面前的人,他根本就不是好人。”

      杜轩道:“娘,杀了鲍幑。”

      第五斯回过头看了他们兄弟二人一眼,冷不防中了鲍幑一掌,只见她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杜轩和杜豪上前将她扶住,二人用愤怒的眼神望着鲍幑,杜豪嚷着要去跟他拼命。

      却被第五斯拉住,道:“阿豪,你不是他的对手,他可能已经被邪灵上了身,我若没有猜错的话,鲍幑估计已经和破军达成交易合二为一。”

      鲍幑展尽全力,黑色的魔光和白色的光芒交缠一起,延续片刻分化出千重光影,又瞬息连成一片,形成一个结界。

      此时,鲍幑身形一晃,万千的幻影布满在结界上空。

      第五斯警惕道;“我们被困在他的结界中。”

      危险越来越近,从第五斯双手发出紫色光芒和蓝色光芒的掌力一收一放,彼此针锋相对着,现出零碎的火花和霹雳之声。

      杜轩双手聚齐成刃不停对结界发动猛烈的攻势,半空,有一些黑色的光球片片破碎,整个结界起伏加剧,许多剑影随着霹雳之声散去。

      如此情形,杜轩有些失落的道:“这样下去根本就不行,迟早会死掉。”

      第五斯安慰道:“别急,一定有它的破绽,会有死门,只要静下心一定会发现的。”

      黑芒如柱,白光耀眼。鲍幑冷冽的眼神充满了阴森,立在半空宛如空气,漠然的看着一切。

      “娘,难道传说洁净光泽也无法破除结界吗?”杜豪问道。

      第五斯的脸色有些苍白,盘膝而坐准备运功调息。杜轩愤怒至极,再次聚气成刃向四周划去,口中念道:“我就不信杀不了你。”

      雷光闪烁,一道防御光壁从天而降,渗入结界向四周蔓延,杜轩见景立时收起攻势,那道光壁承接着五颜六色,接而一股异常的气息从四周朝自身汇聚,杜轩惊奇发现自己有了一种从不曾遇见的能量。

      鲍幑依旧静立不动,不断发出意念的波动,杜轩轻啸一声,闪身避过那些伤害神经的波动,向鲍幑发起最猛烈的攻势。

      “大哥究竟是怎么了?”杜豪不解问道。

      第五斯怡然道:“莫非得天相助,还是他体内真的拥有斗神血性。”

      杜豪依然不解,只是怀着几分担忧望着他们打斗。几番刀光剑影的纠缠,随着杜轩猛烈的一击,鲍幑稍有迟疑,随即收回大半的力量。

      杜豪幽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第五斯露出欣喜之色,道:“任何事物必然有着衰败的过程,也就有着物极必反的道理,大自然的生存法则也不例外,当体内真气达到一定极限,便会自取灭亡,看来鲍幑已经意识到这一点。”

      杜轩集中精神,再次聚气成刃,一股强大的剑芒向鲍幑覆盖去,一举穿透他的防御,给他大脑一次重击。

      第五斯飞身而上,双手银光浮现,形成一团光芒将鲍幑笼罩,一步步将他推向死亡。在第五斯的真气的催毁下,他的身体片刻变得支离破碎,周围的结界也随之消失。

      一时间整个邪恶祭坛变得不再那么诡异,也变得寂静起来,杜豪高兴地和杜轩抱在一起,第五斯也露出一丝笑意,杜轩却显得一脸倦容,似乎心里还有什么事没有放下来,有些疲乏的他倒在了地上。

      翌日,杜轩从床上醒来,显得很憔悴,便见第五斯笑脸迎上。杜轩触摸自己的额头,似乎有些疼痛,轻柔道:“娘,我想回蜀山找孇儿。”

      第五斯沉默一下,开口道:“我让阿豪陪你去。”

      杜轩答应了,也没有多说什么。

      蜀山之上,鄢日照站在大殿中陷入了沉思:“不知道他们在优雅胜地怎么样?”

      忽然有人来报说在山谷里发现阮孇儿。鄢日照命人将她搁置在床上,一探她的鼻息,发现已经没有气息,再触摸手,还能感觉一丝脉搏。

      鄢日照立即为她灌注大量真气,依然探不到她的气息,渐渐连脉搏都感觉不到,除了身体还有一点点温热。

      这令鄢日照束手无策,不免有些头痛,彻夜守在她身边几个日夜,直到山上几名资深弟子确定阮孇儿已经中毒身亡,在他们的劝说下才挑选了一个日子对阮孇儿进行火葬。

      杜轩一入蜀山,听闻阮孇儿要被火葬的消息,发了疯赶到山顶。进入大殿中,看见阮孇儿静静躺在中央,而鄢日照神色很*,杜轩不敢相信。

      鄢日照劝慰道:“师弟,孇儿真的没了,你不要太难过。”

      杜轩痛心道:“怎么让我不难过,孇儿究竟是怎么死的。”

      “初步确定是中毒而死。”鄢日照道。

      杜轩握着她的手,感觉有丝毫异常,问道:“孇儿是什么时候死的?”

      “有一两天了,有什么问题?”

      “孇儿的手还有余温,会不会只是昏迷并没有死?”杜轩有些激动道。

      鄢日照收起惊讶,道:“大概是她体内拥有我大量的真气,我的真气是至阳之力。”

      “这次去优雅胜地见到我母亲,无意中听她提起过掌门有迁时移日的本能,既然时光可以人为到未来,是否可以令时光倒流?”杜轩露出惊奇的目光问道。

      鄢日照神色凝重,轻声道:“选择时光倒流,并不是让世人去改变历史,而是为了查清事情真相。”

      “那我求求你,令时光可以倒流,让我看到孇儿究竟是被谁害死的。”杜轩有些伤怀地道。

      鄢日照叹息道:“除了掌门恐怕已经无人有此道行。”

      这时一名弟子道;“师兄,吉时已到,可以为孇儿姑娘火葬。”

      “让我亲手为她火葬,算是我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杜轩的声音有些虚弱,但语气却极为伤心。

      鄢日照一愣,还是应允了,火葬大概持续了一段时间,杜轩鄢日照等人一直目视着,直到阮孇儿化为灰烬,杜轩擦去眼中的泪水。

      在偏厅之中,了解事情的缘由,鄢日照不由感慨道:“想不到掌门几十年的修行就这么毁于一旦。”

      “其实我也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杜轩淡然道。

      鄢日照沉吟道:“是人都有一颗自私的心,掌门为了清除蜀山上的异己,我们所有的人都成了他的棋子,不过邪不胜正是亘古不变的定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杜轩将一瓶药递给他,道:“这是从苌仙身上发现的。”

      鄢日照端详片刻,道:“从气味上看应该是唐门的毒药,因为仲缠香用的就是唐门毒药。”

      杜轩忽然脸色一沉,鄢日照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该提起仲缠香。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愿多说什么,明早我就和杜豪下山去,蜀山以后就靠师兄发扬光大,记住蜀山历代是以降妖除魔为己任,希望不要辜负师弟对你的期望。”鄢日照不禁露出淡然的笑意。

      第二天天刚亮,杜轩便从容地下山去,杜豪则紧跟在后面,神色亦是显得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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