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洞不深,还是斜的,但是我的脚还是被凸起的石头擦破了好大一块皮。等我艰辛地从洞里爬出来,天也快黑了,回到家已将近七点。
家里没有人,我正觉得奇怪都去哪了,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是大姐留下的。打开一看,才知道她带着小妹去了外婆家。我回来太晚,她们等不及,因为外婆家很远,走路需要两三个小时,又是山路,晚了太过危险。
我叫夏瑶,出身于一九九四年,今年十五,女,刚上初三。
我是一名留守儿童,家里就三个姐妹。原本家住一个小乡村中,后来爸妈镇里修建了新房子,我们才搬了过来。
房子建好后,爸妈便出去打工还债,一去三年。
这几年就我们姐妹相依为命,去哪里都在一起,这一次她们却撇下了我,这让我很无奈。
房子虽不是很大,但一个人住着还是觉得空落落的,心里难免有些害怕。特别是晚上的时候。
我几乎没有勇气看黑暗的地方,一个人也不敢出去上厕所,随随便便解决了晚饭之后,我便早早的爬上了床。
本来只是想靠一下的,迷迷糊糊中我却睡了过去。这一觉我睡的很沉很沉,隐隐约约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嘎吱——嘎吱——”
很轻的声音,像是腐朽的门被推开,又像石井盖被搬了开来。
声音不停的循环,似来自很远的地方,又像是从深洞中传来的回响。
我迷糊睁开双眼,感觉身子有些冰凉,歪头一看,自己竟躺在一片空地之上。
“奇怪,这……”
我一瞪眼,怎么回事?
四周一片寂静,哪里有什么嘎吱声?
我抬头,见不远处直挺挺的立着个墓碑类的东西,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许多字,我睁大眼睛却始终看不清楚。
墓碑后面平坦一片,没有坟包,却直直立着一副棺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越是想看清里面有些什么,怎么也看不清,这让我莫名地有些害怕。
放慢了脚步,我缓缓走近,发现棺材后竟站着个人。我吓了一跳,猛地跳开。
一个身着红色古袍的女人?眉目间的英气让我有些分不清,她的额头中央贴着张黄色的符纸。我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却能看清她那苍白如雪的皮肤和其身散发出来的森冷。
我心中莫名有些害怕,总感觉自己像是遇见了电影中的女鬼一般。
可是,她是鬼?
莫名的,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阵风,女人额间符纸随之飘动。我觉得我应该是眼花了,不然怎么会看到她在笑!
是的,在笑!
女人苍白如雪的脸上没有丝毫动静,但她的嘴角却诡异的勾起了一个弧度。
我抽了口气,下意识逃避着想跑,可就在这时,那股突然风越来越大,吹的我是寸步难行,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突然想起她头上的符纸。我心里莫名不安,回头一看,正巧符纸随风而落。就是那么一刹那,女子双眼蹭的一下挣了开来,那一双血红色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像是看见了猎物一般,带着贪婪和渴望。我头皮一麻,几乎是张嘴就要喊救命,可下一秒,我的声音却卡在了喉咙中,哽咽着怎么也发不出来。
像是曾经做噩梦时,恐惧却怎么也逃不掉的感觉。
在我惊恐的目光中,女人动了。她呦的抬起了双手,血色的指甲飞速的变长,跟电视里的僵尸一样对着我就插了过来。
我瞬间懵逼,蹭着脚往后退,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眼见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近,我整个身体全紧绷在了一起。
这不是梦吗,是梦的话为什么还不醒?
我崩溃地摇头,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女人便已经拖着身子到了我的跟前,和我打了一个正照面。
她的脸几乎和我贴在了一起,那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深深地嵌入了我的脑海中。那里面,没有我的身影,有的只是血红一片。
突然感觉脖间一紧,竟是在我没注意之时,女人一双利爪掐住了我的脖子,那力道,重的似乎是想扭断我的头颅一般。
我拼命地挣扎,却怎么也逃脱不开,空气开始变得稀薄,那双手却像是一把铁钳一般,紧紧的掐住了我的脖颈,令我窒息。
从心底深深的涌出了一股绝望!为什么会有这种痛苦的感觉,难道不是梦吗?我不相信!可现实中又怎会有这种东西出现?
我难受的咽呜了几声,看着女子张开大嘴,露出两排尖利的獠牙,就对着我的脖颈处咬来。随着她的靠近,那张嘴竟裂到了耳根处,我似乎感觉她嘴里的粘液掉进脖间的冰凉。皮肤也随之泛起疙瘩,腥臭的气息铺面而来,我几乎作呕。
“啊——”我一声尖叫从梦里醒了过来,猛的一下坐在床上,拉了拉被子,才感觉自己手心中已经湿透,额头上也是层层的冷汗。
假的?真的是假的?
抬头看了看旁边的闹钟,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我的神经几乎崩溃,明明是个梦,却为何那般逼真?
阴冷的气息依旧包裹着全身,腥臭的气息还在鼻尖盘旋回荡。扭了扭头才感觉到脖颈处酸痛难当,刚刚场景还历历在目,明明都是假的,却令我恐惧万分。
想准备关灯睡觉,却没有勇气起身,想着那无穷无尽的黑暗,心中便是害怕不已。可不关灯,一个晚上浪费的电是自己不敢想象的,家里一直节制这些生活用度,自己要是因一时害怕,就浪费好几天的电费,让习惯了节约的我如何抉择?可是……
望着开关旁边没关的那扇门,似乎有一抹红影一闪而过,待我定睛看时,又恢复了黑暗一片。或许那只是个幻觉,但看在眼中我的背后还是升了一股寒意,每一次眨眼,那双贪婪的血眼便在脑海中久久飘荡,我完全没有一丝下床的勇气。
在床上纠结了半个小时,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恐惧,下了床去关灯。只是在陷入黑暗的那一刻,我的身子也忍不住抖了抖,然后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床。用棉被盖住了自己全身,生怕露出一丝皮肤出来。
大脑完全紧绷在了一起,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休,没一会儿,我的呼吸便困难起来,面上一片燥热。
紧闭着眼睛,悄悄将头探了出来,明明是让人觉得好笑的掩耳盗铃动作,却是我撑起多大勇气才做出来的。
呼吸一下变舒畅了起来,我不敢睁开眼睛,只希望自己赶快睡着。可是越想睡脑袋越是清醒,不由自主的便想起自己刚才做过的那个梦,还有以前看过的恐怖电影,一张张狰狞恐怖的脸在脑海中划过,弄的我一阵头昏脑涨。
这种情况也不知持续了多久,我感觉自己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明明大脑还是清晰一片,身体却好似不是自己了一般。
燥热的温度渐渐消散以后,空气突然越来越凉,手心脚心都出了一层的冷汗。身体也是冰凉凉一片,厚重的棉被好像失去了它的作用,怎么都暖不起来,明明还是炙热的天啊。
“滴答、滴答……”
几声水滴传入我的耳中,像是水龙头没有拧紧,水不停滴落的声音。我想了想了,家里面并没有水龙头啊,水声哪里来的吗?
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就在床前。我不敢睁眼,就怕像别人说的那样,睁开便是一张贴过来的脸。
床尾的棉被紧了紧,似乎有什么东西压了上来。那阴冷的气息透过棉被传到了双腿上,顿时让我感觉到那深入骨髓的寒。
我不敢乱动,僵硬的躺在床上,像是一具死尸一般。
时间随着滴答滴答的钟表声过去了,我的身体因长期的僵直着一个动作,变得有些酸麻。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自己受不了这种精神上的折磨,疲惫昏睡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是被一阵杂乱的敲门声吵醒的,也幸亏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课,不然真的完蛋了。
从床上坐起来头便是晕沉沉的,喉咙更是干涩得厉害,走路去开门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双腿都在发软打颤,像是那种被饿了几天的难民一样。
门一打开就是大姐和小妹的笑脸。见我披头散发一副颓废不正的模样,我姐的脸瞬间变了又变。
“你怎么回事,怎么现在才起?”
我昏昏沉沉没有力气说话,摇摇晃晃走到床边,又倒在了下去,大姐这才发现了不对劲,担心问我怎么了。
我回了句头有些晕便不再说话,大姐伸手捂上了我的额头,发现额间冷汗连连,吓得赶紧去找隔壁的三舅过来。
可怜的留守儿童就是这样,拿不定注意,家里有没有大人的情况下,只能寻求着别人的帮助。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