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禅让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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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温带兵从襄阳出发去攻打杨行密,走到枣阳天降大雨。由申州(属今河南信阳)到光州(今河南潢川)道路狭窄泥泞难行,天气寒冷军队没有冬衣,军无斗志,士兵逃亡不少。朱温带领人马好不容易来到光州,光州刺史是杨行密手下大将柴再用,他亲自披甲登城布置守卫,光州守卫甚严。朱温派人告诉柴再用:“献城投降,我任命你为蔡州刺史,不投降我杀进城中就要屠城。”柴再用也不想与朱温硬拼,上城见朱温说:“光州城小兵弱,不值得大王动怒发威。大王不如去攻打寿州,大王如攻下寿州,光州自然投降。”朱温围城旬日感觉攻下寿州光州就能归降,这样办更好,于是改去先攻打寿州。

      朱温去攻打淮南军事准备根本不足,在从光州去寿州时又迷了路,比及到了寿州,寿州淮南军已经坚壁清野做好了准备。朱温军队竟然连建立营寨的木材都找不到,当时又遇大雨,退到正阳安营。十一月初二朱温只好下令渡过淮河向北退兵,柴再用见朱温退兵立即麾兵追击,结果将汴军后队截住斩首三千,获得汴军輜重万计,朱温又吃了个大亏,后悔不听敬翔计策。朱温撤兵不久,吴武忠王杨行密去世,朝廷特使李俨承制封杨渥为淮南节度使;东南诸道行营都统;兼侍中、弘农郡王。

      公元905年十一月十三日,朱温带领兵马回到大梁。这时朱温已经五十三岁了,他感到自己已经兵强将勇羽翼丰满该废唐称帝了。朱温使人去通知蒋玄晖、张廷范、柳璨等马仔让他们加快篡唐的步骤。蒋玄晖与柳璨等商议却认为按照魏、晋以来禅让的步骤应该先封大国,加九锡等特殊礼仪之后才能进行禅让。因此他们让昭宣帝先授朱温诸道兵马大元帅之职,并派刑部尚书裴迪担任送官告使去大梁宣布任命诏书。朱温等的可不是什么大元帅任命,于是大怒。同样是被朱温派在朝廷的另外两个马仔宣徽副使王殷、赵殷衡嫉妒蒋玄晖专权受宠,想要取代蒋玄晖的位置,于是就向朱温密报:“蒋玄晖、柳璨等想要延续唐朝宗脉,所以延缓禅让时间,以待事变。”在这场狗咬狗的争斗中,朱温开始怀疑蒋玄晖等人对自己不忠。

      蒋玄晖听到大梁传来的消息非常害怕,亲自到寿春(今安徽六安市寿县)去见梁王朱温。蒋玄晖想向朱温解释为什么要按他们所定步骤进行禅让的原因,可朱温却听不进去。他质问蒋玄晖:“你们说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想阻止我称帝,难道不受九锡之礼我就不能当皇帝吗?”蒋玄晖又对朱温说:“唐室气数已尽,天命归于大王,这连傻子都知道。玄晖和柳璨绝不敢有违大王,只不过晋、歧、蜀都是我们的劲敌,大王突然接受禅让,他们肯定不服。所以应该尽理尽仪,才能创大王万世基业。”朱温见蒋玄晖还要坚持他的看法,不由大怒,骂道:“你这个奴才真是要造反啦!”

      蒋玄晖虽然挨了朱温一通骂,仍然坚持回到洛阳与柳璨商量尽快加朱温为魏王及九锡,朝中官吏都恨蒋玄晖等,只有礼部尚书苏循说:“梁王居功至伟,天道所归,朝廷应该马上把帝位禅让给梁王。”朝中无人敢反对。十一月二十六日,在蒋玄晖等人的逼迫下朝廷颁布命令以朱温为相国,总理朝廷一切事物。以宣武、宣义、护国、天雄、武顺、佑国、河阳、义武、昭义、保义、戌昭、武定、泰宁、平卢、忠武、匡国、镇国、武宁、忠义、荆南等二十一道为魏国,晋封朱温为魏王,并加九锡之礼。诏命由蒋玄晖亲自送到朱温面前,朱温知道这还是蒋玄晖等人的主意。认为还是想延缓他称帝,所以干脆拒绝,不接受。蒋玄晖回到洛阳告诉柳璨等人,朱温仍然怒气不息,他们都很害怕。十二月初十几人商量由柳璨上奏劝昭宣帝退位说:“总望归于梁王,陛下释去重负正是时候。”这时在洛阳朝廷内都是蒋玄晖和柳璨等人把持朝政,昭宣帝和何太后孤儿寡母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只求禅让后保住母子性命。上奏当天柳璨就到汴州见朱温传达了昭宣帝同意禅让的诏书。

      可这时候朱温却改变了主意,他已经决定要甩掉蒋玄晖、柳璨几名狗仔,因为怀疑他们对自己不忠,还因为这几个人在洛阳胡作非为实在是名声太臭。朱温决定不接受这次禅让,不给他们成为即将成立的新朝中立功的机会。

      在洛阳,何太后和昭宣帝相对哭泣,他们担心禅让后朱温会杀掉他们。何太后密遣宫人阿虔、阿秋去招蒋玄晖进宫,何太后顾不得太后尊严,乞求蒋玄晖禅让后保全母子性命。这件事又被王殷、赵殷衡侦知,立刻报于朱温说:“蒋玄晖、柳璨、张廷范在积善宫与何太后夜宴,对太后焚香发誓,约定兴复唐室。”赵殷衡、王殷原本都是朱温府中家奴,朱温宁可相信他们的话。十二月十一日朱温下令监禁了蒋玄晖及丰德库使应頊、御厨使朱建武。任命王殷暂时署理枢密院,赵殷衡暂时署理宣徽院事务。

      十二月十三日,朱温下令处死了蒋玄晖,杖杀了应顼和朱建武,并把蒋玄晖的尸体抬到河南府门外当众焚烧。同时朱温再次表示不接受魏王及九锡之礼,昭宣帝也只好收回成命。可就在朱温作姿态不受九锡之礼时他已经命令把大梁府舍改建成宫殿了。

      蒋玄晖已死,王殷、赵殷衡又密报何太后与蒋玄晖私通,由阿虔、阿秋秘传信息。朱温下令王殷、赵殷衡在积善宫勒死了何太后,杖杀了宫女阿虔和阿秋,并把何太后废为庶人。

      二十九日贬柳璨为登州刺史,张廷范为为莱州司户。三十日下令将柳璨在上东门斩首,张廷范在闹市中车裂。柳璨临死大呼:“负国贼子柳璨,死是他应该得到的下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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