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去,很可能被当场格杀,人家四人能斩杀十余人,他们三个根本不够看,还是走一步看一步算了,好在文封并未动手,对方似乎也没有想要他们的命,看来事情还有回旋余地,至少给了他回旋的余地。
当他进了厅子顿时面如土色,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好在他是见过血的将校,硬生生忍住呕吐。
李易瞥了眼尸体,回身对跟入的文封道:“在这里杀了叛贼,还让指挥如何来消遣。”
文封稍稍躬身,谦恭低道:“考虑不周,学士恕罪。”
刘斐捂了捂鼻子,摆了摆手,咧到一旁道:“你们说是,别拿我开涮,反正这宅子也不住了。”
李易眼中精光一闪,玩味地看着郑浩,温声道:“鄙人李易,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郑浩脸色变得很苍白,虽说他早就隐隐揣测到李易,却还是大为吃惊,遽然接触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睛,那道带有实质性杀机的目光,让他忍不住冷汗淋漓,急忙拱手道:“原来是道长,小人临安府步军巡军司指挥郑浩。”
“原来是郑指挥,大兄,熟话说武人镇邪,你这宅子虽杀过人,找几个灵隐寺法师做个法事也就算了,我看就请大明和尚算了,至于宅院不如送给郑指挥。”李易凝视郑浩语气平淡,口吻充满了真诚。
郑浩没有反应过来,岂料刘斐更是给了他大棒槌,要说区区巡军指挥,不过是芝麻绿豆打的小使臣,今个简直踩到狗屎了,要有旁人在场非得踢醒他。
“什么叫不如,既然郑指挥进来说明有缘,我们交个朋友就是。”刘斐捧腹大笑,烛光一照仿佛弥勒菩萨。是兄弟,一句话而已,区区数百贯房产而已,九牛一毛耳,反过来就意味深长了。
郑浩仿佛被击中头部,晕晕荡荡的,刚才进来那是九死一生,已经做好最坏打算,实在不行便跪地求饶。却不想,不知是祖坟冒青烟还是拜了那尊佛,竟有此天大好事摊在头上,实在不想相信这都是真的。
一处偌大的宅子,还在西子湖南岸,那得值多少钱啊!没有四五百贯问也别想问。
刘斐是谁?他又岂能不知,在江右数一数二的商贾世家子弟,临安城有名的金主,偌大的生意,连临安府也要给上几分面子,他一个小小步军将校,平日里连巴结也没资格。
“怎么,郑指挥就不要谦让了。”李易笑眯眯地,口吻却越发地不善。
文封走到郑浩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郑指挥,你我一见如故甚至相得,我家学士又如此赏识你,不如跟随我家学士,在临安有刘大官人罩着,也能逍遥快活。”
郑浩艰难地吞了口唾液,对方给个甜枣又拿出钢刀,分明是让他选择。如今,形势再明白不过,不顺从将被对方断然斩杀,连个尸首也找不到,归顺便能得到处大宅子,听口气还有大笔的钱财,的确很逍遥快活。
不过,李易被朝廷的捉拿,傻子都能看出来对方回归蜀川势必与朝廷决裂,留在临安实际上是谍人,那可是提着脑袋干活,恐怕有命挣钱无福享受。
“郑指挥,机会难得莫要错过。”文封很有深意地笑了笑,像是拿着糖葫芦诱骗小正太的怪叔叔,只是郑浩年岁太大了,估计能让他的小叔。
刘斐撇撇嘴,很随意地对李易道:“子明,莫要为难郑指挥了,想郑指挥一家老小都在临安,岂能跟你风里雨里。”
李易眉头一动,知刘斐的坏心眼,很默契地笑道:“我这里穷,实在不如你,不如由你出一笔钱算了。”
郑浩也不是傻瓜,李易与刘斐你一言我一句,看是玩笑,实则杀意凌然,再不做出决断,不仅是他,连让他的家人也会遭殃,即便投奔了李易,恐怕家人也要受制刘斐,大家族的阴暗势力,他是明明白白,不禁为之哀叹,自己真心的身不由己啊!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好了,大丈夫岂能做小女儿状?”文封过来揽住郑浩臂膀,用的力气相当的大。
郑浩总算是低头了,正式归顺李易,他无法承受家人的安危,更贪恋丰厚的报酬。刘斐的能量他作为老吏最是清楚,不要看他撞破了刘斐与李易一起,这又能说明什么?要么被杀沉湖,侥幸逃出去,在庞大的金钱运作下,他的话又能有谁信?最终连累家人。
虽然情绪不高,却也随文封出去,吆喝两名士卒道:“过来,把外面几具尸体搬进来,放在外面总归不好。”
屋里,刘斐很不舒服血腥味,瞥了眼尸体,道:“今个,可算是长见识了。”
李易瞥了眼刘斐,撇撇嘴不屑地道:“这算什么,有机会带你见识一番,那才叫尸山血海。”
“好了,粗俗。”刘斐脸色变了变,挥挥手,又看了看外面,压低几分嗓音,沉声道:“怎么办?”
李易丝毫没有迟疑,决然道:“有机会,你看着办。”
刘斐眼角闪过一抹赞赏,嘴上却讽刺道:“好个狠毒厮鸟,可是归顺你了。”
李易淡然一笑,道:“人与人,不一样的。”
刘斐看了看李易,半响,才叹道:“行了,该走了。”
“是啊,是该走了,成章兄保重。”李易退后一步,向刘斐郑重作揖施礼,正如他们初次相见一般。
刘斐亦是郑重地作揖,一字一句地道:“老兄就在临安,看子明名扬天下。”
李易与文封乘小舟离去,韩老三很快带来一队人马,清理刘斐的别院,郑浩是忐忑不安,两名随行士卒被韩老三斩杀,却要筹划回去后如何向上官交代。
不过,这一切都与李易无关,他相信刘斐、高友松、方成三人能处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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