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见阔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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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间,李易似有所悟,急忙还礼,沉声道:“三将军率直,在下自愧不如。”

    “公事能忍人所不能忍,在下真是区区莽夫,行事全凭表象,想想却是很后悔。”说着话的时候,曹友凉笑了,笑的很真诚,那真挚的目光落在李易身上,又道:“用我的死,增添公事胜算,不亏,不亏了。”

    李易总算明白了,断定必是叶知秋缘故,心下不吝感慨,不过他也万般无奈,无论是取信于蒙古人,还是为了他在军中威望,曹友凉和上官平必死无疑。

    因为他们做的太过分了,闹腾出来的动静太大,不给于最严厉的惩罚不要说蒙古人怀疑,就是三军将士也心怀阴影,连公然反叛也能活下来,恐怕为了某些“正确”的理由,不知多少人会心怀叵测,他无法承受连锁反应的恶果,只能快刀斩乱麻地斩断异端思想,叹道:“可惜了三将军!”

    “能与公事相识,实乃人生一大快意,在下还要去告慰大兄,王师克捷之日,还请勿忘相告。”曹友凉淡淡地道,口吻透出轻松的快慰。

    “不灭猪羊,誓不为人。”面对曹友凉坦诚的笑,李易眼眶晕红,郑重地一揖到地,泪水,慢慢流下。

    上官平平静地看着李易,嘴角洋溢着真挚地笑容。

    十月七日,拱辰军全军出山归降蒙古,全军兵额六千五百人。

    残酷的战事,拱辰军兵员不降反增,也是出于李易的算计。拱辰军马军几乎没有伤亡,步军损失较大,仅余四千人左右,归附蒙古势力太小不行,他把签发的壮丁,选择精壮者编练入军,虽说不如蒙古汉军的规模,却也达到探马赤军标准,至少能够编制成为万户。

    他和蒙古人达成的协议,留下流民也属于蒙古之治下属民,开垦山里山外土地,并指定百余壮丁为土兵负责治安。

    拱辰军马匹甚多,马军三千余人人有马甚至双马,新加入的壮丁,也有骡马和賽驴,装备精良程度,连山外蒙古军将士也为之羡慕不已,他们可不是纯正的蒙古族人,大多是色目或者是汉人。

    如今,已即将进入十月中旬,蒙古军正对蜀川发动猛烈攻势,李易心急如焚,不断催促各部加快行程,以至于蒙古使臣说笑道:“万户长何必匆忙,大王并未给限期。”

    李易半真半假,似是贪婪地道:“蜀川历来富庶,财帛不计其数,被别人赶先,恐怕连汤也喝不上。”

    蒙古使臣大笑了之,连连表示理解。

    四天时间,成州万户主力过了沔州进入大安,来到阔端的营地。如今,阔端的营地以在阳平南,蒙古军正猛攻利州。

    李易一路走、一路看,道路上蒙古军纷纷攘攘,不断南下,其军容之盛,令人叹为观止,数十万大军果名副其实。

    不觉间,他的心情很沉重,感觉肩上的压力极沉极重,甚至生出能否战胜蒙古的错觉。

    阔端的营地,蒙古军精兵云集,有蒙古族的马军,也有色目人组成的探马赤军,为数达万人之上。

    李易前来拜见阔端,并未有大军跟随,仅叶开率六名卫士,可以说是相当冒险。如果,一个不留意或是惹起阔端不悦,都可能被随意斩杀。

    但是,李易作为汉军万户长,又必须觐见。

    皇子王帐自有威仪且富丽堂皇,作为蒙古军主攻蜀川的都万户,更是要彰显权威。

    美中不足的是,大安一战,他的大寨被曹友闻率军攻破,狼狈不堪地躲入色目人营寨,若非汪世显率军及时到达,或许又会导致第一次大安惨败结局,王帐自被捣毁,换换成一顶普通大帐。

    不能否认,阔端继承纯正蒙古人特征,方脸扁鼻,单单眼皮,厚厚嘴唇,相貌一点也不出彩。若非出生在黄金家族,换做后世,绝对是一西北山区农村汉子。

    李易通过二十名蒙古军卒排成的通道,第一印象却非常的失败,这就是征服全世界家族的核心族人?

    “拜见大王。”心下再恨也得低头,至少表面如此。

    阔端冷冷地看着李易,口吻毫无一点热情,淡淡地道:“你能坚持许久,很有本事。”

    李易有感语气不善,心下一惊,都走到这步了,不能忍的都忍了,贰臣名声也担了,可不能阴沟翻船啊!当下,以退为进地道:“在下愚钝,妄自对抗天兵,今特来领死。”

    阔端一怔,双目闪烁精光,玩味地道:“我大蒙古兵锋所指,凡敢发一矢者,尽屠之。”

    李易脸色微变,稍加沉吟说道:“在下愿受处罚,却有几句话要说,不知大王能听否?”

    “你虽罪责不小,却算有自知自明,许你说了。”阔端语气仍旧冷淡。

    李易不免有些明悟,他通过蒙古使臣得知,在几个月内,拱辰军斩杀蒙古军数千人,全军战马几乎都是蒙古军马匹,相信阔端不会不知道,更不会不心疼,毕竟有精锐的蒙古族部队被一举消灭。

    “之前,在下作为臣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必然要竭尽所能报效主上,数次交手乃国事;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出手狠辣并不过份。”李易不亢不卑,目不斜视地道:“职责所在,并非个人所愿。”

    阔端眉头微蹙,沉吟片刻却道:“既然终于国事,你并未到山穷水尽,却为何要归附我?”

    不信任的味道,李易与叶知秋早有所料,却不想牺牲曹友闻、上官平,仍无法消除阔端疑虑。不过,对方的疑虑也对,拱辰军不断出击几乎无一败仗,便是寨口防御战,蒙古军投入不少兵力,损失达三四千人,却堪堪攻破第一道寨墙,

    算计困顿,总是让人不舒服,他不禁暗骂,不想蒙古人号称直爽,却也狡诈万分,好在早有准备,当即朗声道:“此正是在下归附之因,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拼尽全力,也要与大王周旋到底。然,西子湖上,仅小小冲突,想我太乙宫真传经师,竟被下了临安府狱,奇耻大辱我心不甘。还有,我严正军法,不想蜀帅赵彦呐处处为难,几次欲把我拱辰军陷入绝境,出兵成州亦是迫不得已,为绝地求生,才不断出击大蒙古驻地。”

    “既然,南朝不以国士待我,守臣又加害于我。良禽择木而息,在下已尽了职责,全军归附,并无遗憾。”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