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振亚叫部队在树林隐蔽起来,派侦察队长赵宏勋带着费廷纬和两个战士下山去侦察情况。
赵宏勋四人沿着小路悄悄来到村口,有一户人家,树枝围着一个小院,屋里亮着灯光。屋子门口,两个当兵的正在把一个老汉往外赶,只听老汉哭喊着往屋里赴:“你们不能这样,她还是个娃娃呀”。当兵的一边把老汉往外拖,一边嘻嘻哈哈笑着说:“我们排长看上了她,是她的福气,别不识抬举”。
赵宏勋明白,当兵的在强抢民女。跟费廷纬对视了一眼,双手做了个合围的手势,四人分作两路,绕到屋边,抽出短刀,悄悄上去,一人一个从背后将当兵的脖子卡住,顺势一刀,当兵的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老汉见状吓得呆在原地,不敢动弹。
费廷纬小声对老汉道:“屋里还有几个?”老汉颤颤精精伸出一个指头。赵宏勋道:“莫吭声”,随着带人来到门口,只听屋里有女人的哀求和男人的嘻笑声。
赵宏轻轻把门推开。灯光下,只见一名军官正把一个小姑娘压在床上。
赵宏勋赶上前去,一把将军官从床上掀翻到地上,还没等他反映过来,上前照太阳穴一拳,将他把晕。费廷纬把他的手枪下了。
老汉上来抱住小姑娘,两人哭成一团。
赵宏勋把老汉叫过来道:“莫哭了,这些当兵的是啥时候来的?”
老汉擦了把眼泪道:“这帮挨刀死的是天黑前才到这里的”。
“你们赶紧到山上躲一下,我们要在这里打仗了,怕伤到了你们”。老汉带着小姑娘走了。
费廷纬舀了一瓢冷水,泼到军官脸上,将他惊醒过来。军官见是穿着农民衣服的人,以为是土匪,跪在地上一个劲地告饶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赵宏勋用枪指着军官问道:“少废话。我问你,你们是哪一部分的?干啥来了?”
“我们是五十一旅四二三团三营七连的,团长叫我们到洋县领装备回来,天晚了驻在这里的”。
“你们领的装备放在哪里?”
“东西都在下街头的老爷庙里,一排在那里守着,其余的人都驻在老乡家里”。“连长呢?”“连长在他相好的家里住”。
“为啥要来祸害人家小姑娘?”
军官见问,吓得不停地叩头道:“好汉饶命,连长叫我们在村口放哨,天黑了见这里又没得人,我就,我就——”。
费廷纬问:“附近还布有几个哨?”“没有了,只是外头那两个哨”。
问清了情况,赵宏勋叫费廷纬和两名战士押着军官先回山,自己一人到村里张了张,跟着也回到山上,把村里的情况向何军长报告了。
何振亚把几个支队长招集到一块,对大家道:“村里的情况已经摸清,东西在下街头的老爷庙里,那里只有一个排的人,我把任务分派一下”。
还没顾得说,苟树林抢着说道:“军长,把老爷庙的活交给我,你们几个不许跟我抢”。
何振亚瞪了苟树林一眼道:“这又不是去抢新媳妇,村子里驻的可是正规军,不得有一点闪失。这一仗一定要打的猛,行动要快,打完我们就走”。
苟树林道:“军长,交给我没问题,保准给你干的漂亮”。
参谋长沈启贤望着何振亚道:“也好,老费是一支队的人,他上街看过地形,由老苟他们打主攻吧”。
何振亚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好,就照参谋长说的。老苟,你们一支队从街东头进去,直插老爷庙,把那一个排解决掉。尽量悄悄进去,摸掉看守,万不得已不要开枪”。苟树林高兴地答道:“晓得了,莫麻达”。
“张孝德,你们三支队从街西头进去,负责解决散住在老乡家的其他部队”,张孝德答应一声“是”。
“晏盛明,你们七支队主要负责对苟树林他们的策应,防止敌人逃跑”。
何振亚望着刘宝山道:“你们一支队在外围警戒,村里打起来后,都给我大声吼起来,把声势造大些,我这里有些鞭炮给你,到时点燃”。刘宝山答道“好嘞”。
沈启贤对几位交待道:“周家坎距洋县只有十来里地,一旦打起来,洋县的驻军马上就会起来增援,各支队的动作要迅速,不要拖泥带水的,一旦得手,马上转移”。
何振亚望了望大家:“都清楚了吧?”见大家没有说话,一挥手道:“行动”。各路人马分头去了。
苟树林带着费廷纬回到五支队,对大家讲了作战要求,带着大家悄悄来到村口边的树林里隐蔽起来。叫费廷纬挑选了十几个身手敏捷的战士,自己带着趁黑摸到村口。
只见村口老爷庙里亮着灯光,庙门口支着一个桌子,桌子上架着一挺机枪,枪口对着村口,有两个岗哨在庙门口执哨。
如果从大路进村,肯定会惊动岗哨。
费廷纬带着一个战士从侧面悄悄绕到庙侧暗处,距庙只有十几米远,看的真切,两名哨兵正靠在桌后睡觉。
正要上前去把岗哨摸掉,费廷纬回头一看,只见苟树林带着十几人猫着腰沿大路过来了。只听庙前一棵大树上传来一声大喊:“干什么的?”没想到敌人在树上还布了一个暗哨,发现了苟树林。枪拴“哗啦”一声子弹上膛,随着“砰”的就是一声音枪响,一名战士倒了下去。
苟树林见暗哨开枪,自己已经暴露,喊了一声“打”,对着树上一阵枪响,树上哨兵掉了下来,苟树林呐喊着往老爷庙冲过来。
庙门口哨兵听到枪响,惊醒了过来,见苟树林带着十几个人冲了过来,抬起机枪对着就哒哒哒地开枪扫射,冲到前面的几个战士倒了下去。
苟树林见机枪响了起来,赶快就地一滚,躲在一个水沟里,子弹在头上不停地飞过,打得泥土乱飞。
几人被压制在老爷庙前,抬不起头来。
庙门口的机枪刚刚响起,费廷纬借着夜色,从侧面飞身跃起,手一扬,短刀飞了出去,正中哨兵头部,机枪顿时哑了下来。旁边的哨兵还没反应过来,费廷纬早已赶上前来,对着哨兵就是一枪,两个哨兵都报销掉了。
庙里的守兵听到枪响,蜂涌着冲了出来。费廷纬赶步上前,端起桌上的机枪对着庙门“哒哒哒”一阵连射,将冲出来的十几个打倒。苟树林带人也冲了过来,抽出一枚*,拉燃引信,往庙里一掷,随着“轰”地一响,庙里传出一阵叫喊声。
*刚刚爆炸,屋上的瓦片还在不断往下掉落时,费廷纬趁着烟雾就冲进了庙里,对着四周又是一阵扫射。
苟树林带人冲进庙里,又是一阵枪响,将庙里的敌人全部解决了。
来到庙里,苟树林搬了一箱*,撬开木盖,把*分发给战士。这时,村里村外枪声象炒豆子一样。苟树林叫了一声“走”,带着人又冲了出来。
刚出庙,正遇上从村里出来的一股敌人,将苟树林带领的五支队压制在街口。
苟树林情急之中,喊了声:“炸他个狗日的”,随着一排*飞了出去,“轰隆隆”一阵炸响,趁着火光烟雾腾起,苟树林带人冲了上去。
敌人见苟树林来的凶猛,边打边撒,往街西退出村子。
这时张孝德带领的三支队正从街西呐喊着冲了过来,东西夹攻,敌人两面受敌,顿时就乱了阵脚,四散而逃。
苟树林与张孝德两支队伍跟着追出村子,见敌人已逃散,追了一里多路,才将部队收了回来。
敌人逃走后,何振亚带着其余部队进入村子,在街上拣了十几支丢弃的枪支。来到老爷庙,只见庙里庙外到处是敌人的尸体,庙屋也塌了一个角。敌人领取的装备还整齐地码放在大殿边上。
何振亚对刘宝山道:“带你的人到村里去清理一下,看还有没有躲藏的敌人”,刘宝山答应一声带人去了。
张英才风风火火地进入庙里,见到一大码装备,高兴地喊开了:“军长,这回我们可算是杀了一头大肥猪了”。说毕,把一捆新军装搬到庙门口,抽出剌刀,割断绳子,拿出一件棉衣就往身上穿。
何振亚一见,厉声喊道:“张英才,把东西给我放下”。
张英才一楞,回头笑着道:“军长,这衣裳暖和的很,你也来一件?”
何振亚威严地喊道:“把衣裳给我脱下来”,张英才很不情愿地把穿上身的冬装脱了下来。
何振亚对徐海山道:“把装备清点一下,交给傅东山,由供给处保管,你们政治部协助他们把东西运走,一件都不许给我丢了”。
徐海山答应一声,正在清点,苟树林跑进了庙里,对何振亚道:“军长,这一仗打的咋样?我说保准给你干的漂亮吧?”
何振亚点着头道:“不错,这一仗要给你记头功”。
苟树林不好意思地说道:“这头功还要记在费廷纬的头上,是他把门口的机枪摸掉的,不然我们还进不来呢”。沈启贤道:“你们五支队这一仗打的好,打的猛”。
徐海山清点完毕,上来给何振亚报告道:“清点完了,这里有*10箱,步枪八十三支,手枪四支,衣裳全部是冬装,有五百多套,还有银元五百多块”。
何振亚道:“好,就凭这一次,够我们用一阵子的了”。回头对沈启贤道:“参谋长,撒吧?”沈启贤点了点头道:“赶快撤,洋县那边的部队可能很快就会过来,晚了就走不脱了”。
何振亚集合部队,扛着缴获的装备,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部队连夜转移,到后半夜时,已经离开周家坎五十多里地,回到秧田镇。
何振亚叫供给处把枪支弹药和冬装按比例分发给各支队。打了个大胜仗,战士们一个个欢呼雀跃。
饭已做好,大家吃饱了肚子,东边天色微明,一声集合令,何振亚带领部队又钻进大雾之中,继续向四亩地进发。
天亮后,雾越来越浓,十几丈外就不见人影。
参谋长沈启贤见大雾弥漫,怕出意外,加快步伐赶上前来,对何振亚道:“老何,这雾太大,得格外小心才是,万一跟敌人遭遇就麻烦了,要不叫大家竭竭脚,等雾散了再走吧”。
何振亚抹了一把脸上的雾水,看了看进行中的队伍,回答道:“昨晚上这一仗敌人吃了大亏,他们肯定要派人堵截,得赶紧赶路,到了宁陕地界我们才能松口气”。
沈启贤道:“我看还是叫大家暂时停一下,前边就是迷魂岭,翻过这座山估计雾就会散。要不派人在前边探探路再走,实在太危险了”。
何振亚停住脚步,只听见前后不断传来马嘶声。点了点头对沈启贤道:“你提醒的对,是得小心点为好。叫大家原地休息”。
队伍停了下来。
队伍一停,苟树林从后边跑上前来道:“军长,咋停下不走了?”
何振亚对苟树林道:“前边就是迷魂岭,这一带地势险恶,防止敌人在山上设埋伏。带你的人到山上去探探路,我们随后就跟上”。
苟树林笑着道:“军长你今天咋跟小媳妇一样,前怕狼后怕虎的。好,我老苟给你打前站”,带着五支队向山上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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