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跌跌撞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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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圈里看不见外面,柏天长还在坚持,还在狼狈地躲闪。偶尔莫名其妙地偷袭一下,逼退对手,然后获得片刻缓气的机会。

      对手忽然暂停了一下,“咸鱼头,何必硬撑。认输吧,输给我又不丢人。你应该知道,你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再打下去有什么意思。”

      柏天长挠挠头,“何江崇,你反反复复就这十二招。我想知道,你除了这十二手,还有没有招数?”

      何江崇说:“谁不知道缠丝拳就十二手?没有了。你问这干什么?”

      柏天长好像有点失望,“只有这么多吗?我以为还有呢。算了,来吧,我不会输的。”

      何江崇气往上涌,突发一招蹿步三箭,闪电般连续攻向站在光圈边缘的柏天长,意图一气将他逼出圈外。

      何江崇这招中间有一个身体左转180度的动作。柏天长突然快速反转,绕向何江崇身后。上架下撩,身体稍向前倾,撩掌直打对方裆部。

      观众眼中,柏天长还是流氓招式。但急忙回身的何江崇却大惊失色,这是标准的闭手撩阴,缠丝拳的第七招。猛然向后一退,却不知不觉地退出了光圈。

      何江崇待要再次冲上来,光圈却忽然消失,系统宣布他输了。

      何江崇大急,拦住柏天长不让走,“你怎么会缠丝拳?”

      柏天长耸耸肩,“不会呀。”

      “那你怎么打出闭手撩阴的?”

      “叫闭手撩阴吗?你看错了,仔细回想一下吧。”抬头看见卓青青等人,柏天长丢下凌乱的何江崇,走了过去。

      何江崇真的回想了一会,好像是有点不同。闭手撩阴是身体左转180度,柏天长当时是右转。可除了转向不同,其他丝毫不差。何江崇比划了一会,怎么都觉得右转很别扭。再抬头,柏天长跟着鲁有序等人已经嘻嘻哈哈地走远了。

      柏天长问:“你们怎么来了?”

      卓青青撇撇嘴:“专门来看看你的狼狈相。被人打得抱头鼠窜,真丢人。”

      柏天长大言不惭地说:“谁说我狼狈啦,你们没看到我游刃有余吗?我是想把他的招式看完,要不我早就一脚将他踢出去了。”

      “噗嗤。”冯茹蕾掩口而笑。鲁有序和范恭明也一脸偷笑的模样。

      卓青青嗤笑着说:“看看,谁信?脸皮真厚,当面撒谎。”

      柏天长摊摊手,做苦闷状,“我明明说的是真话,怎么就没人信呢?我,我跳楼算了。你们别拉我。”

      卓青青用手往上一指,“先爬上去再跳,我保证没人拉你。这是地面,你往哪跳。”

      柏天长抬头看了看,使劲摇头,“那么高哇,我不敢,我有恐高症。”

      “哈哈。”“咯咯。”几人笑闹成一团。不知不觉间,五人的关系渐渐融洽起来。有时候柏天长把手搭在卓青青肩上说话,卓青青愣是半天才反应过来,柏天长过线了。猛地一推,追在后面打,“你又占我便宜。”

      一场比赛为时一个小时,休息半个小时,然后继续第二场比赛。

      第二场比赛与第一场如出一辙,又是四人早早地结束了比赛,然后来看柏天长的狼狈相。

      这次柏天长的对手并不强,排名接近三千。但柏天长好像并不因为对手的低弱而有所改善,还是那副岌岌可危的状态。结果对方看到柏天长的反击没什么力量,越打越兴奋,几乎不防守,一味猛攻。打得柏天长全然没有还手之力。

      冯茹蕾的心又悬起了,“青青,天长是不是要输了。”

      这次卓青青却没有随便发表评论,而是认真地看着柏天长的动作。有时,柏天长如狂风中的柳枝,随风摇摆。有时,他像是风中落叶,飘忽不定。有时,他又像是波涛中的小舟,上下颠簸。应对得非常被动而丑陋,或仓促后仰,或以手杵地,或就地打滚。对手的拳掌,稍微再快那么一丝,或偏那么一点点,就打中他了。

      冯茹蕾等不到卓青青的回答,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衣服,“青青,问你话呢,你说天长会输吗?”鲁有序和范恭明则把两拳捏的紧紧的,恨不能上去替下柏天长。

      卓青青被冯茹蕾惊动,“呃?别闹。”又专心看比赛。她确实发现了一些诡异,就是差那么一点点。一招两招差一点,可以理解,但每招都如是,就不太正常了。

      柏天长本场的对手,练的是劈挂拳。要求单势与套路相结合,招与招之间,几乎没有停顿。动作大开大阖,如暴风骤雨,狂猛无比。

      攻击没有间歇,柏天长躲得就更为窘迫。偶尔想回击一招,可对方根本不予理会,一副以招换招,以伤换伤的架势,吓得柏天长又赶紧收手退缩。

      冯茹蕾越来越紧张,缠着卓青青说话,以缓解心里的害怕。希望从卓青青嘴里蹦出一句,柏天长可能会胜的评语。

      卓青青却竖起了手指,示意噤声。然后慢慢靠近光圈警戒线,因为她看到柏天长的嘴唇在动,似乎是自言自语。

      静心聆听,果然,听到柏天长在嘀咕,“滚、勒、劈、挂、斩、······、掠、摈、······、弹、砸(锄)、擂、······,十八字诀。没有了吗?”

      又打了有十分钟左右,柏天长喃喃自语道:“好像真没有了。”这时,局势突变。对手的双拳,形似双风贯耳式擂到。柏天长狼狈地一滚,却不是向外滚,而是滚向对手。一腿弹出,直取对手裆部。这招对方不敢不应,要是以伤换伤,可就亏大了,慌忙收步后退。

      柏天长借一滚之势,旋身而起,甩臂屈肘,用力一砸。对手急忙架臂相抗,嘭,一招对实。因为对手本就在后退之中,这下退得更急,蹭蹭蹭蹭,停不下脚步。

      柏天长一纵身,作势追击。将动未动,又是一顿,站在原地,好像假动作一样。

      对手被柏天长的动作闪了一下,下意识地发力收力。然后很不幸,像是一脚踩空那样岔了力,脚下一踉跄,又退了几步。等他醒悟过来,光圈熄灭了。他已无意中退到光圈之外。

      光圈一熄,柏天长发现卓青青离他不远,作侧耳倾听的架势,“老婆,你在听什么?”

      卓青青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比赛已经结束,“你,你怎么胜的?”最后一招她居然没看到。

      柏天长故意作怪,“我也不知道,他自己跑到光圈外面去了。”

      卓青青转头看那位,却见那位气得呼哧呼哧地喘气。他自己都不清楚,明明随时都可能将柏天长一招击倒,怎么突然被逼得后退,且一下就退了近十米远,跑到光圈外面来了。

      最让他气愤的是,柏天长最后的假动作,让他把力发到空处,以致失了蹄,哦,失了重心。他觉得这不符合武道精神,是欺骗的手段。

      柏天长真的不是故意做假动作,他判断即使自己不追击,对手的一只脚也会踩到光圈之外,所以才懒得追的。

      欺不欺骗不重要,胜负已定。柏天长走向对手,伸手想握一个手,认识一下。三千多人,绝大多数认识他,但他却认不了那么多。谁知对手呸了一声,“虚伪!小人!”一转身,昂头离开了。

      柏天长一愣,这是怎么回事?旁边走过来的鲁有序,范恭明和冯茹蕾却笑得肚子痛,指着柏天长说,“你耍人家,还要跟人家握手,没耍够哇。”

      “我耍他?我耍他了吗,我耍他了吗?”柏天长无辜又委屈,无论怎么解释,三人就是不信。骗鬼呢,别人还没到光圈边上,你就能判断他一定恰好踩线?越是解释,别人越当是搞笑。算了,正经说话没人信,我还是不正经吧。

      下午的第一场比赛已经只剩八百人了。到目前为止,还没人因伤不能参赛,四百个光圈如期闪亮。柏天长这次的对手让他感到无趣,因为这名叫宋三山的对手,使的是黑沙掌。

      黑沙掌乃少林五毒掌之一,级别很高的一门内外兼修功夫。可是柏天长练习的第一门功夫就是黑沙掌,觉得学无所学,当然兴趣不大。

      不过等到宋三山一出手时,他又改变了注意,因为对方的招式和内力运行的经络,跟他所知的,似乎不太一样。于是,他又开始使用闪避逃窜战术,目的,自然是为了学习对手的拳法。当然,这回并非一味的退让,而是偶尔出招对拼一下,并且就使用黑沙掌的招式。

      这一出招,宋三山哈哈大笑,“咸鱼头,你也使用黑沙掌。是哪里捡来的一些边角余料?遇上别人或许可以咋呼一下。在我面前,那不是关公面前使大刀吗?让我教教你,真正的黑沙掌是如何打的。”

      柏天长呵呵一笑,“是吗?那就谢了。”

      宋三山当然不可能真教,而是发力益发刚猛,暴风骤雨式地狂攻。在比赛中酣畅淋漓地KO胜对手,大概是绝大多数武者的意愿。侥幸遇上以拖后腿出名的柏天长,而且对方使用的还是似是而非的黑沙掌,宋三山哪肯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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