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弄错了?”张辅有些迟疑,开口问道。
“张大人这是在开玩笑吗?我想,即便我们锦衣卫的能力再差,也不会连这种事情也弄错?”秦天白了张辅一眼,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会问出这种脑残的问题来。“张大人若是不放心,待会可以去大狱里面去看看,这种事,扒了裤子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你……真是粗俗不堪!”张辅被气的吹胡子瞪眼,却一点都无可奈何。
“好了,诸位先不要吵了,这件事我看来还是很古怪的,曹公公,这几个人既然是太监,不知道你是否能查处身份来,若是能够查处这几个人的身份,顺藤摸瓜,说不定可以找出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孔安明在一旁说道。其实这件事情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要是论政治派别,孔安民算是东林党的成员,而东林党又是最为坚固的保皇派,他们的眼中只有当今的陛下。但是现在朝堂的局势非常明朗,皇帝无后又体弱多病,唯一的继承者就是这位信王朱由检,所以绝对不存在站错队的问题。之前由于魏忠贤的存在,大搞恐怖统治,所有的文武百官为了自保,不敢表明态度,直到前段时间魏忠贤被烧死,一直压在文物百官心头上的巨石被搬掉了,一些心思活络的官员就开始悄悄的朝信王这边靠拢。朝堂里面没有秘密可言,大家都知道,天气皇帝若是不将客氏感触后宫,是绝对不可能有子嗣的,具体原因大家早就心知肚明了,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或许大家心里面都在盼望着这个天启皇帝早点驾崩,恭迎新主登位,至于有多少人有这种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这个孔安民自然也属于偷偷倒向信王的一员,那么信王殿下的前途自然就是他应该关心的了。
“难啊!这件事情可不好查!”曹化淳摇摇头。“据我所知,这大内二十四衙门的长随就有五万多人,还有各个宫殿里面,我估计总数不会少于八万人,另外在京城里面还盘留着一大批割了却没能进宫的人,这么多的人,想要确定这几个人的身份,那简直如同大海捞针一样。”
秦天知道曹化淳说的不假,事实上,在明朝末年,太监确实是一个极为有前途的工作,进了宫,当上宦官,不但意味着有了一个“铁饭碗”,而且可以免除赋税和徭役,这对于广大贫苦人家来说可是极大的yòuhuò,明朝天启元年,宫里划定三千名太监的录取名额,但来报名主动自宫的人却已经超过两万,这两万人蜂拥到礼部大门口喧嚷耍赖,录取现场混乱成团。明武宗正德年间,相传一个村里有数百名青年男子,这数百人自己阉了自己,然后跑到北京求当太监。由此可见,太监这一身份在当时是多么的火爆。
“那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张辅顿时就急了,他是信王的老师,虽然才来了没一个月的时间,但是这件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无论是真是假,天下的读书人的口水都会将他给淹没的,你身为老师,居然没有好好的教育你的学生,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那张辅这辈子可就毁了,他可不想弄一个晚节不保,所以对这件事情特别上心。
“秦天,你的办法多,你说这件事情我们应该怎么办?”朱由检虽然岁数小,但也明白了这件事情会为自己带来的影响,谋反这个罪名可不是开玩笑的,可不会因为自己是亲王就对自己网开一面,相反,朝廷里面会有不少坚定的保皇派想要对自己动手只是没有找到机会。若是平日自己在京城里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封奏折递上去也就算了,自己要人没人,光杆司令一个,说要造反,谁信呢?可是现在不同,自己身处天津,远离京城,若真是像传单上所写的那样登高振臂一呼,弄不好还真会有人来响应,那到时候就算自己跳到黄河里面都洗不清了。
“王爷,这件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还请王爷稍安勿躁。”
“好!”朱由检稳了稳自己的心神,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秦天,这件事情我若是全权交给你,你打算怎么办?”
“王爷,我们不妨先分析一下,栽赃嫁祸的这事情,若是最后成功了,谁会是最大的受益人呢?”
“这个……”朱由检听了秦天的这个问题却是愣住了。“是啊,若是这件事情真的成功了,谁会是最大的受益人呢?想要以谋反的罪名致自己于死地,那就是不想让自己继承皇位,而除了自己,能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也有七八个那么多,这要怎么去查呢?”
曹化淳也在一旁说道:“信王是陛下的亲弟弟,天家血脉,除了殿下以外,最亲的旁支也要排到三代血脉以外了,这样的人光是京城里面就有七八个,这可怎么查啊!”
张辅和孔安民听了顿时愁眉不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那么复杂。”秦天笑着说道。“这件事情的幕后凶手我知道是谁!”
“是谁?”所有人一听秦天这么说,顿时激动起来。“秦天,你告诉我,这样陷害本王,本王非要灭他满族不可!”
“这个人,殿下暂时怕是动不了。”
“谁?除了我皇兄以外?还有谁是我动不了的人?”
“客氏!”
“客氏?”朱由检听了这个名字,也是打了一个激灵。语气变得诧异起来。“怎么会是她?”
“为什么不会是她?”秦天听了朱由检的这个问题,反问道。
“很简单啊,这客氏是个女的,女的怎么能当皇帝呢?她想学武则天,满朝的文物百官也不会答应啊!”朱由检想了想,说道。
“哦,我知道了!”孔安民在一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知道了你就快说,别在这里卖关子!”朱由检对带孔安民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孔安民却还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是,王爷,如果真的和秦天说的一样,客氏是这件事情的幕后指使,那么她的目的一定不是为了当皇帝!”
“不当皇帝,那要做什么?”朱由检奇怪的问道。
“学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当一个在幕后的太上皇!”曹化淳这个时候也明白了,“信王殿下对魏忠贤恨之入骨,那么自然对客氏的感觉也不太好了,为了防止信王殿下日后登基对她下手,就趁着这个机会,用谋反的名义将信王殿下除掉,最不济也要废除掉他的继承权,到时候在选一个听话的王爷继位,自己依然可以享受荣华富贵,真是好算计啊,看来真不能小瞧这个女人。”
“哼,若真是这样,我立刻就给皇帝陛下上一份奏章,让这个客氏立刻搬出皇宫,陛下都已经多大了,这个乳娘居然还赖着不走,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张辅听到现在也算是明白了,立刻义愤填膺的说道。
客氏作为天启皇帝的乳母,深受天启皇帝的依赖,那是一天也离不开,朝廷当中不知道有多少大臣为了这件事情给皇帝上奏章了,可惜全都石沉大海,一点浪花都没有溅起。不是他们不想关,而是这种事情牵扯到后宫,他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客氏一步步的坐大。
“是啊,这个客氏这么多年来,和魏忠贤狼狈为奸,在全国各地提拔了多少官员?如今满朝文武,上至部院大臣,各路言官,下至各地抚按,州府长吏,莫不都是和他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些人若是拧成一股绳,没人一口口水都能把人给淹死,张大人可不要当这个出头鸟,成为众矢之的啊!”曹化淳听了张辅的话,在一旁好言提醒,这张辅是朱由检的老师,算是和自己一条船上的,平日里虽然有些口角,但是关键时刻枪口还是需要一致对外的。“秦天,这件事情你看要怎么办?拿个主意出来吧?”
“其实,这件事情若是处理起来,也没有那么复杂。”秦天刚才在一旁,趁着几个人说话的机会,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的捋了一遍,这件在众人眼中不得了的大事情,在他看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一听秦天如此笃定,朱由检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半。“你说,若是能帮本王处理好此事,你和我皇姐的事情,我去帮你和皇兄说。”朱由检一听秦天居然有办法,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奖赏的东西,就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听的旁边的几个人是羡慕不已,都在暗自赞叹秦天是走了什么样的狗屎运,居然能有这样的机会,驸马爷啊,那可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地位可不一般。
“咳咳,那就有劳信王殿下费心了!”秦天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朱由检居然在如此严肃的场合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很简单,把这七个人放了!”
“什么,放了?”几个人听了秦天的话,顿时叫了起来。“你没有弄错吧,这七个人是这件案子的唯一线索,放了他们,那下面要怎么办?”
“诸位不要着急,你们听我慢慢说。”秦天笑着说道。“我想,这件事情如果是客氏安排的,如果需要成功,那就至少需要两套人马,一套在天津,一套在京城,天津这边率先发动,京城那边其次发动,诸位,你们说,是不是这样的一个顺序?”
“不错,确实是这样,有什么问题吗?”几个人听了点点头,不知道秦天为什么要问这样的一个简单问题。
“可是诸位有没有想过,这天津和京城之间需要如何沟通呢?换言之,京城那边需要什么时候将这件事情捅出来才是最合适的呢?早了,满朝文武大臣又不是傻瓜,自然会有人看出异样,晚了,或许这件事情会被压下去,所以挑选一个合适的时机是最重要的。”
“是这个理!”曹化淳听了连连点头,顿时觉得这个秦天分析问题面miànjù到,一针见血,这件事情交给他来处理还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那按着你的意思,把那些人放了,会怎么样呢?”
“现在捉到了这个七个人,我们并不知道是不是派到天津来的全部人手,如果不是全部人手,即便是扣着他们也没有半点作用。我说的放,并不是完全的放,而是有目的的放,暗中派人监视,放长线钓大鱼,将隐藏在幕后的人捉出来。”
“呵呵,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未免太幼稚了一点吧?”张辅听了秦天的话之后却是呵呵一笑。“这种不入流的办法亏你也能拿出来说,这七个人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心理难道没有数?你就这么将他们放走,打的什么主意难道他们心里面没数?还有他们若是一出去就离开天津,那又如何?这些问题,你想过吗!依我看,不如先封锁城门,然后在挨家挨户的查找这些人的同伙,这样做更保险一点!”
张辅这一次的问话引起了其余几个人的共鸣,他们也想知道秦天究竟是如何解决这些问题的,若真是单纯放人离开,那么这件事情未免也想的太简单了。
“张大人,你能想到的问题,我自然已经全都考虑到了,这一点还请你放心,至于封锁城门这种事情,还请张大人不要再提了,你若是真的这么做,那就算是帮了对方的大忙了,无故封城,这件事情解释起来也是一个麻烦,我还是那句话,我要让他一张纸条也出不了天津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