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天秀沉默了,祁岱也沉默了,只有薛霸道若无其事地喝光了杯中的酒。
第二天,薛霸道便带着祁岱与德天秀上路了。德天秀曾对此有些疑惑:“为何白措不亲自来?”
得到的答案却是白措已经备好了一份大礼。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是人类穷极一生也不能窥探全部的,若不是薛霸道在前面带路,祁岱与德天秀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南疆之中还有这样神奇的地方。
不知通向何方的弯弯曲曲的山路,薛霸道在前,祁岱与德天秀在后。此处距离德部最少也有百里之遥,但从四周的景色来看仍未离开南疆。按理说越是到了南疆深处,豺狼虎豹等大型凶兽便会越发地多了起来才对,可三人目之所及,耳之所及至多不多过鸟虫的叫声。
“听说你以前养过一头老虎?”薛霸道突然开口问道。
“阿布是我的朋友。”陡然提及阿布,德天秀脸上不由自主地显现出一丝懊悔,阿布的死他要负很大的责任。
“那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我最多就是杀杀老虎,驯服它们我可想都没想过。”薛霸道哈哈一笑。
“难怪此处都没有野兽的踪迹,老薛你将它们都清理掉了?”祁岱开口问道。
“我一个人哪里做的了那么多事,是白将军怕……受到惊吓,带人将它们尽数歼灭了。”薛霸道摆了摆手道。
“没了野兽的南疆那还叫南疆吗?你们这些中原人就是如此自私自利,贪婪地可怕。”德天秀不屑地斥责道。
“弱肉强食不是你们南疆人一直尊崇的生存法则么?如今我们比它们强,怎么就杀不得?”薛霸道不屑地反问道。
德天秀不再说话,祁岱夹在两人中间有些为难。
走穿过几处丛林,薛霸道一指前方的一座村落:“就在前面。”
祁岱的目光顺着薛霸道的手指望去,只见一座看不到边际的村落出现在眼前。远处的天空中还弥漫着黄色的土粒,一看便是在加紧建造房舍。
“这个白措还真是人到哪,屋子就修到哪。”祁岱不由腹谤道。
突然,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德天秀的头顶之上,双手犹如鹰爪般向着德天秀的脖颈而来,看情形不是想杀了德天秀便是要在一瞬间之内将他制住。
德天秀又岂是那么好相与的,脖子微微侧移,右脚猛然抬起,向着头顶之上的那人踢去。
那人一声惊呼,似是没有想到德天秀的反应如此灵敏,超出了他对德天秀这个人的判断。
随即双手由爪变拳,狠狠地与德天秀对了一记。
德天秀终究是占了些便宜,虽是单脚立在地上,但整个身子却是有了借力,卸力的地方。
偷袭的那人就不那么好受了,整个人倒飞出去,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之后,才落在了地上,之后又是几个翻滚,才将德天秀脚步传来的大力卸去。
“什么人?擅闯我……”说话之人一身兵士打扮,虽说风格与蜀国甲胄有些类似,但又不完全相同。
“瞎了你的狗眼,二愣子,不认识我了?”薛霸道还是那身富家翁打扮,本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生起气来的样子更是有些滑稽。
“你是……是薛长老?”说话之人,满脸的不可思议。
“还算你有点良心,不枉我教了你三个月。”薛霸道不屑地说道。
“薛长老,你这些日子去哪了?我们一直问帮主,可帮主却从未跟我们提及过你的消息,从来没有。”兵士有些委屈。
“放屁,知道什么叫秘密任务吗?要是让你们知道了,那还叫秘密任务?滚前面带路去。”薛霸道说完作势要打。
“是,是,我来带路,只是这两位是?”兵士仍是不放心祁岱与德天秀,尤其是德天秀留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
“我刚说的话你当耳边风是不是?让你带路去,再聒噪,老子撕烂你的嘴。”薛霸道有些恼火起来,兵士的话让他觉得在祁岱与德天秀面前落了面子,不由大为不爽。
在兵士的带领下,三人终于是平安地渡过了这段距离,免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一座座明显是刚刚砍下的新木搭成的房屋,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村内,这不像是兵士聚集的地方,反而有些像是一个家。
祁岱心底对于白措的评价无疑又上了一层楼,懂得收揽人心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祁岱从不认为白措想要与他们结盟是发自内心的,或许他们双方都知道这只是眼下对双方来说最好的选择,如果真有一天能将龙开疆彻底赶出南疆,那么这个结盟便会不攻自破。
先前偷袭德天秀的那个兵士凑到门前值守的兵士身旁低语两句,然后转身对着薛霸道挥了挥手,示意三人可以进去。
不知白措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三人刚刚踏入,白措便迎了上来,神色中满是惊喜,不死作伪。
“德部一别,多日不见,两位别来无恙?”白措对着祁岱与德天秀开口道。
“德部一别?那日与蜀军交战半途冲出的不是白将军?”德天秀脸色有些难看。
白措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后生可畏,来里面请,给你们引见一个人。”
白措带着几人很快来到一处明显与周围房屋不同地方。
这座房屋修建地很是大气,用料也不是普通的南疆木料,而是上等的红木。宽大的大门不说,就连那高高的门槛也显示了其中住着的人非同一般。
白措轻轻敲了敲门,大门缓缓地打开了,两个奴仆模样的人闪身出来恭声说道:“白将军,主子刚刚午睡醒来。”
“恩,去通报吧,我等在此处等着。”白措点了点头。
“主子先前吩咐过不必通报,若是白将军来了,只管入内即可。”奴仆回道。
白措沉吟片刻,对着祁岱与德天秀微微欠身道:“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