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慕容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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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众土匪皆是亡命之徒哪里受过此等挑衅,纷纷从树林之中显露身形,狞笑着望向那个狂妄之徒。

    望着密密麻麻的人头,毫无预兆的,来将双腿一夹马腹,铁枪指前,冲了过来。

    可是其眼中所散发的绝对不是为国捐躯的悲凉,而是自信,极其强大的自信。老四陈义平最先按耐不住,一个纵跃向前奔去,手中提着一柄雕花长剑。二者很快相遇了,来将人借马势,马助人威,真正有了人马合一的气势。陈义平却并不惊慌,借着纵跃之力将剑朝着来将脖颈间刺去,来将身体仍保持前倾,脖颈一动未动,右手一个翻腕一枪弹开了悬在空中的长剑,长剑似是软弱无力,轻易就被弹向一侧,持剑之人跟着一起换了一个方位,转眼来到来将身后。就在陈义平以为胜券在握,可以一剑枭首的时候,意想不到的情形发生了,来将似乎身后长了眼睛,就在剑锋距他后颈一寸之遥的时候,胯下坐骑毫无征兆的止住前冲之势,整个马头栽倒在地,铁枪也由小将腋下刺出,枪未至,一点寒芒先到。回马枪又一次浮现在世人眼前。比寒芒更快的,是徐锋的吼声,以及他的刀。一刀荡开枪尖,枪尖向上翘起时的余威仍在陈义平右边半脸颊划出一道血槽,陈义平突然觉得自己右眼看到的世界变红了。来将得理不饶人,一个纵跃下马照着徐锋当头就是一枪顺劈,徐锋横刀在头顶,可是刀断了。微微侧过头,避开了致命处,仍是被一枪砸断了肩骨。徐峰也是个狠人,骨子里的狠劲起来了,被砸中右肩之后,左手竟紧紧抓助枪身不放。看的来将杀机更胜,索性弃枪不用,左手攥着徐峰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右腿猛然发力,一个侧踢便将徐锋踢出了三丈多远。

    望着来将的面容,祁岱终于按捺不住,咬牙切齿的道:慕容寒,果然是你。一双眼睛变得通红,一跃而起,刚腾身至空中便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左右的两人死死的拉住。慕容寒不再去管倒地不起的徐锋与陈义平,紧紧的盯着祁岱。此时的祁岱给慕容寒的感觉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年轻土匪,并无甚出众之处。只是这个年轻土匪长相还可以,身材也还过的去,只是不知为何知道自己名字,而且如此深的敌意。张原山仍旧站在原地,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似是甚为忌惮慕容寒身后的兵士,虽只有三百人,却全是骑兵。骑兵看马,清一色的乌雅马,那可是只有将领才有资格骑乘的。而且这批乌雅马站在一起一动不动,仿佛随时准备着与兵士一同冲锋。人和马绝对是真正经历过战火的。以步对骑,人数就没什么优势了,何况还不是真正的步兵,只是一群土匪罢了。还真是碰到硬骨头了,啃吧怕啃不动,不啃吧没法回去交差。

    想到交差二字,张原山内心不禁多了几分疑惑与畏惧,不过不是因为赵戮。终究是畏惧盖过了理智,张原山磨了磨牙,用力把牙一咬,喝道:“杀!”

    一千多土匪在山林小道上奔走的场面还是颇为壮观的,其间夹杂的愤怒的咒骂声,匪气凛然。慕容寒眼中精光暴涨,挥手喝道:“敢挡我慕容寒的路,骑兵准备,冲锋。”三百骑兵奔驰生出的气势丝毫不弱于土匪,面对铺天盖地的土匪,骑射根本不需准头。一人射完一箭之后,两方人马距离已不足三十丈,土匪们却有很多人已经彻底倒在了漫天箭雨之下。骑兵们射完一轮便弃弓不用,纷纷抽出腰间横刀,仅凭一只手控制缰绳。祁岱被二人押着藏在了林间,远远的望着战场中心。这时土匪们才感觉到平日里的训练是多么必要,悔恨当初为什么不多练练阵法,武功,即使是力气再大一点,

    也许死的就是对手了。

    在慕容寒的带领下,骑兵们犹如地狱幽冥,不断切割着土匪们残破不堪身躯。两个来回冲刺之后,土匪们的损失惊人的达到了六百人,六百人一半是陈义平的部下,一半是许锋的部下。剩下的二人部属则是险之又险的用人命将两人抢了回来。张原山此时也是一身血迹,身上被砍了几刀,与慕容寒一记对拼伤到脚踝,站立都显得有些困难。

    身后的部下也是个个带伤,没几个能站直的。反到是慕容寒本人唯有头顶的青布被人用刀削断,当然那人也是死的不能再死,被一群骑兵围杀,身上不知被捅了多少个窟窿。骑兵大概战死三四十个,慕容寒这方依旧保持着绝对的战力。

    头发披散在双肩的慕容寒看上去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许狂放。只是他本人却觉得有些耻辱,竟被一群宵小破了道行。慕容寒双臂张开,昂首挺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杀”字还未脱口而出,身旁便有几个骑兵倒地不起。

    “有军弩,将军。”慕容寒身后一骑平静的说话,并不因为脚下的尸体感到丝毫慌张。

    “退,”慕容寒紧紧盯着树林某处道。

    藏于林间的刑太闻言松了一口气。刑太一身便装,身后跟着二十来个亲兵,终于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赶到了。望着绕道而行的黎国骑兵,一挥手,带着亲兵原路而返。

    一瞬间局势反转,场内便只剩下一堆物资与苍鹰寨众人。一干土匪有些莫名其妙,等待片刻,回过神来之后竟还有人嚷嚷着追击。

    张原山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深深的望了一眼邢太藏身之处,不去理会那些热血上头的下属,开口道:“收拾收拾,回山。”

    与来时的志得意满不同,此时的苍鹰寨众人可谓是损失惨重,一千五百人到如今剩下一半不到,三位当家两人受伤,一人昏迷,整支队伍弥漫着一股消沉的气息,这次的打击着实有些大了,慕容寒这三个字将一辈子印在众人心底。往日里轻车熟路的山道此时也因为挂了彩而显得崎岖难行。唯一让众人觉得有些安慰的是,十个大箱子,全是金银。不出意外这辈子他们是吃喝不愁了,也难怪押运之人如此恐怖,也算对得起这些个金银财宝。

    几个少年显然受了不轻的惊吓,祁岱走在队伍前列,用言语安抚着少年们的情绪。隐隐护在徐峰左侧,右侧是陈义平,陈义平右眼已经是没得治了,也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个狠人,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料止住血后,便不管不问,仿佛眼睛不是他的一样。

    天色渐渐变的暗沉,最后一丝残阳也消失殆尽,入夜了。再翻过眼前这座山便是苍鹰寨所在,按理说不用这么久,只是众人又要照顾伤患,又要带着箱子,自然比平日里要慢上许多,山道上闪烁着的火把也显得稀稀拉拉。

    终于翻过了山头,将至山脚却又未至的时刻,异变骤生,“嗖、嗖、嗖、嗖,”开弓便是四珠连发,四箭全部向着张原山而去,封死他所有的退路。微弱的火光印在张原山极其难看的脸上,说不出的惊惧。退是无路可退了,千钧一发之际,祁岱整个人被推向了张原山,整个身子当在他的身前,刚刚好迎上了冷簇的箭锋。

    祁岱整个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下意识的抬腿,扭腰,低头,双手高举,其形仿如农耕。四只箭两根射在张原山腰身,一根射在祁岱肩骨,来势汹汹的最后一根则贯穿了祁岱下腹。似乎感受到了下腹的滚滚热流,祁岱眼前一暗,晕了过去。

    张原山则满脸狰狞,接二连三的不顺当,激起了他心中的烈性,这次是真的险些丧命啊。望着渐渐从阴影处浮现的人影,刚刚燃起的斗志又瞬间被浇灭了。也许几年前他的确称的上江湖好汉,但如今不过是寄人篱下,惜命如金的傀儡罢了。

    “北风寨的少寨主,箭术卓绝,果然名不虚传。”张原山环顾四周,对着持弓之人阴测测的说道。

    “堂堂青龙堂堂主张原山也会称赞人?哈哈,看来我这些年的努力没白费。张堂主你就别白费心思了,身前是我等,身后是山峰,哪里还有退路可走。”说话之人半隐在阴影之中,看不出具体年纪,但听声音至多十六七岁,与祁岱同龄。

    “你我两寨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少寨主可曾想清楚了?”张原山尽力拖延着时间道。

    “井水不犯河水?放屁,你苍鹰寨算什么,你们现在所有的东西都应是我北风寨的,要不是三年前……,哼。”少年轻蔑的看了一眼张原山,似是不愿在多费唇舌。

    “不过我也没打算把你们赶尽杀绝,只要你将祁岱交出来,并且将东西留下,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少年继续开口道。

    张原山看着地上的祁岱,感受着背后陈义平等人冷漠的目光,不由有些两难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