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十岁的年纪,玩核桃的钟岳见过,直接装老大爷,手里提溜着俩保健球的,也就这个当初想用一百块骗他那幅作品的黄军了。
“呵呵,承蒙钟大师抬举,居然还记得我呐。”黄军阴阳怪地地恭维道。
钟岳立马就理顺了所有的关系,如果之前他跟黄三笠无冤无仇,那么现在,约在废弃的垃圾场碰面,一切都说得通了。
“三爷承了李老的情,想来不会食言吧。”钟岳看着花头雕,冷冷笑道。
“李老?一刻章匠,能有多大脸呐?”
潘伟嘴角浮出了笑意,“小三爷,怎么,您跟我大外甥有过节?”
“呵,他可是扬言要剪了我的狗头,真是人不露狠,阿猫阿狗都要蹬鼻子上脸了!”
“你想怎么样?”钟岳看着黄军,没人丝毫的退意。
退?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两条腿撵不过四个轱辘的,双拳难敌六手,与其畏畏缩缩,不如挺直腰杆说话。
“好!有种。既然你找我爷爷盘盘道,那么咱们今天就来好好聊聊,恩怨嘛,讲开了就是。”
“你说。”
黄军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手中保健球依旧转着,“你跟他的恩怨嘛,十年前的咱们就不说叨了,至于堵截的事嘛,最后也没什么损失,咱们也不提了,咱就说说,潘伟上门来帮你的事情。”
“我让他帮了?我求他了?”
黄军轻哼一声,“帮不帮的是情分,你这是什么态度?潘伟,你说说,他是怎么对你的?”
“这小子让一个外人,踢裂了我的腰椎,老子现在都还不能弯腰呢!这个畜生!”
钟岳看着潘伟那副贱样,更加好笑了,“你什么德行还用我说三道四吗?还不是惦记我家那块石碑,十年前吹了你混城管的好营生,十年后还贼心不死,以为我当时年纪小不懂事,现在家里没人了,好欺负,上门装腔作势地来撑场面,就是想撬走我家那石碑,我说得没错吧?”
“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你老子都不认你这个龟孙了,谁特么胡说,你问问这个县里的人。”
潘伟阴着脸,“小三爷,你看看这小子,血口喷人。咋办,你说个辙儿。”
黄军瞅了眼一旁看热闹的花头雕爷,“雕伯,既然人家找我们来盘盘道,按照规矩,这事该怎么整?”
花头雕拇指跟食指攥着烟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既然上门盘道的,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报还一报,一拳还一拳咯。”
潘伟嘴角露出了笑意,“多谢雕爷,小三爷嘞。小子,再蹦跶啊。”
“所以说三爷的规矩,就是前头恩怨不管,事后对错不论,就看谁身上的伤疤咯?”
花头雕冷笑道:“咱们是粗人,没有你们大学生有文化,跟你们讲理,自然讲不通的,看伤疤,最公平。潘子,不用老子动手吧?”
“雕爷,对付一个小子都还要您老动手,那我潘伟,也就不用在县上混了!”
潘伟一步步地朝钟岳逼近过来,“小子,听说你家石碑是假货,被市里退回来了,还还了十万,呵呵,什么叫做现世报?这就叫做现世报!再嘚瑟啊,你老子,还有你,都是这么不识抬举的东西!你再嘚瑟啊!”
“这话的意思,我家石碑不交给你这个孙子,还是我的错咯,是吧?”
潘伟冷哼一声,“没错!”
“这算什么道理?”
“老子就特么是道理!”潘伟疾步跑过来。
腰椎裂了?腰椎裂了还能这么蹦跶?
钟岳看着跟瘦猴似的潘伟,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边上看起的花头雕踩了烟头,“军儿,出气了吧?”
“这小子没规没矩的。本来嘛,写了一手的好字,加上那幅字喜庆,想给老爷子寿辰的时候送上,没想到字没得手,还被怼了一通,雕伯,虽然咱们现在都收手了,但也不能让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蹲在咱们头上拉屎拉尿,你说呢?”
“理是这么个理儿。”
潘伟飞扑过来。
钟岳一直攥着书包的手,忽然一抡。从早已经拉开的书包链子里将精光闪闪的双截棍抽了出来,一棒敲在了潘伟肩上。
不知道钟岳还留这么一手的潘伟猝不及防,不过毕竟是混过的,赶紧刹住了脚,那手去挡。
咚!
不锈钢的双截棍敲在了潘伟的关节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妈的!”
钟岳不给潘伟喘息的机会,握紧了双截棍的一头,书法练就了,腕力都大了,直接劈头盖脸地就抡下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一天,他等了十年!当初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小舅,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揍他一顿了!
“你就是道理是吧!”
“很狂是吧!”
“很了不起是吧!”
钟岳挥舞着双截棍,这不是那种空心的,而是结结实实的不锈钢,平日里李凯耍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就打得自己起乌青,可想而知,这一棍子用力打下去,该是多疼了。
疼好啊,疼了才能长记性!
“艹!”潘伟被打得怪叫连连,他没想到钟岳还来这么一手。
毕竟也是混过的,一直这么挨打下去难以还手,直接是冲了上去,一把抓住那打来的双截棍,朝钟岳腹部拿膝盖顶上去。
钟岳被拽了过去,见到踢过来的那膝盖,潘伟借他的力,他又何尝不能借他的力?
比谁狠是吧?
钟岳直接是一脚踹了上去。
潘伟一个踉跄,松开了双截棍,闷哼一声,倒退了好几步。
“你这是找死!”
一旁的黄军同样眉头一挑,没想到钟岳下手这么狠,冷笑道:“还是有备而来的啊。”
潘伟口哨一吹,老远处藏着的面包车开了过来。
“斗?你跟我斗?老子今天不把你打残废了,我就跟你姓!”
钟岳转身就跑。
这个时候不跑,那就成傻子了。
见到钟岳这么果断地调头就跑了,几人也是一愣。
黄军坐回到车子里,“追。”
花头雕掸了掸身上的烟灰,“让潘伟陪那小子玩吧,咱们就不追了。姓潘的下手狠,到时候整出个好歹来,咱们惹得一身腥就不好了。看戏就行。”
黄军挑了挑眉,“也行,这么多人,要是再逮不住一个小子,也就别在县里当混混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