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八章 痛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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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还想问你,这是怎么回事?”逄纪看了看地上的士兵,厉声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名士兵又是怎么回事?”

    虽说逄纪与自己是同僚不假,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更何况郭图所谋之事,过于损人,被最不愿意遇上的人撞破,他也有乱了阵脚,“你不是在云襄军营吗?怎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云公子听了这人的消息昏迷不醒,我去营中探望,得知此事可能是出自你的手笔,为了证实此事,我就跟着他一路来到这里,”逄纪缓步上前,凝声道:“没想到,真是你这卑鄙小人所为,为了掩盖真相,你还想要杀人灭口,你眼里还有王法军规吗?”

    郭图再三确认他身后再无一人,眼珠子轱辘一转,嘲讽道:“王法?军规?逄纪你勾攀云襄,几次与主公作对,你眼里又有主公?

    “郭图!”逄纪的语气有说不出的怒火,“你这是在误主公前程,让主公蒙上污点!”

    “污点?”郭图一面看向地上的士兵,一面仰笑道:“只要将知道此事的人除掉,何来污点。”

    “你!”逄纪雷厉般的双眸一扫众人,凛然道:“我看谁敢!”

    听到同为袁绍帐下谋士两人的对峙,几名士兵纷纷一怔,一时间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听谁的吩咐。

    “混账!”郭图终于撕破脸,转过脸来,“你到底听说的,还不动手!”

    下一秒,几名士兵纷纷僵住了,谁也不敢做出头鸟。

    “谁敢,我可是主公钦点的军师祭酒。”

    当逄纪咆哮式的声响在空气中消弭殆尽,士兵们更加不敢轻举妄动,撤到郭图的身边,眼睁睁地看着逄纪上前去扶起那名险些被灭口的士兵。

    郭图的脸有些为难,万万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一个逄纪,虽然他与逄纪不和,但是毕竟他说的是事实,他在袁绍麾下举足轻重,又有朝廷官职在身,处理起来自然比那名士兵棘手。

    “你随我回营,我要你与他当面对质,揭发他的丑恶的嘴脸。”

    当郭图心里盘算如何向袁绍交代,如何打破僵持许久的局面,在思量之余,忽地听到逄纪一番惊骇之言,抬眼间,心中顿时起了杀心。

    “拦住他!”郭图竖手指着即将离开的二人,狂吼道:“逄纪意图依附云襄,想要借着这名士兵污蔑主公,来人将他们二人就地正法。”

    “郭图!”逄纪惊呼一声,凝神正视道:“你敢,我可是主公……”

    “住口!”郭图眯了眯眼睛,声调阴沉,“逄纪以下犯上,这次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给我杀!”

    随着杀字落音,几名士兵缓缓开进,手中的朴刀寒芒粼粼与阳光相应,往逄纪与那名士兵身上照去。

    逄纪扶着士兵,心头一凛,他没有想到郭图如此歹毒,居然连自己也要灭口,难道这也是袁绍应允的事宜?士兵手中的屠刀哪里给他思考的时间。须臾间,两柄靠前的朴刀已经凌空而下,此时身后突然出来一声凌厉的提示,“闪开!”

    两人回头时,一道黑影扑风而至,将他们推向一旁,两人虽然因此摔了重跤,但却侥幸避开致命一击捡回一条命。抬眼间,就见一道更寒的锋芒,荡过眉宇,从眼前两名欲取自己性命的士兵胸前晃过,霎时间,两道血光随剑飘洒,自西向东飞溅。

    “司马…司马言!”

    郭图与逄纪几乎同时认出来者,前者语气惊惧,身形已经开始向后撤,后者感到惊讶,他的到来出乎意料。

    “郭图,我们又见面了。”司马言轻而易举的结果了两名士兵,横剑在前,侃侃道:“真是没想到,你连自己人也不放过。”

    “司马司马言,”郭图看着两名已经倒地没有声息的士卒,越发觉得毛骨悚然,吃吃道:“你要干什么,我可是校尉大人的谋士,也是朝廷命官,你……”

    只见司马言将剑收入鞘中,不带丝毫血迹,转过身去。似乎没有再出手的意思,但这绝不是因为郭图的一句,而是出于对云襄嘱咐的交代,只是安全带回逄纪,不对郭图下重手。

    “趁我不想杀你前,快给我带着你的兵给我滚!”

    郭图显然知道他的厉害,而退至郭图身边的四名士兵更是明白,此人是个狠角色,不敢再轻举妄动。

    “还不滚!”

    五人呆呆杵了一会儿,司马言提高嗓音呵斥一声,形容最后通牒一般,郭图早早吓得魂都没了,立刻掉头就往散关跑去,几名士兵连同同伴尸骸也顾不上收,夹着尾巴跟着郭图掉头就跑。

    这一幕同时也看傻了侥幸逃过一劫的逄纪,当他回过神来,细思刚刚发生的一切,先向远方叹了口气,然后又将目光落在背对着他的司马言身上,眼神里充满惊讶之意,这就是我之前在营帐中顶撞的少年将军吗?

    ……

    ……

    由于逄纪与司马言相继的搅局,毁了郭图的所有算盘,他夹着尾巴在四名士兵的护送下,火急火燎的回了袁绍大营。

    郭图嘱咐随行四名士兵要将今日之事保密,否则下场会比今日死在司马言手上更惨,一顿威逼利诱后,匆匆赶往袁绍大营,心里早已准备好如何将此事颠倒黑白。

    郭图快步穿过马厩旁的营帐,直奔主营而去,在途中隐约听到巡逻的士兵,议论主营发生了一些事情。他顾不上上前盘问,两步并一步小跑前行。

    可当郭图在靠近主营旁,行动速度突然彻底缓了下来,最后直接停在营帐外。表情犹豫地望着营中明晃晃的人影,心头一凛,难道云襄已经告状到营里了,直到紧张压抑的声响从帐内传出,才打消了他的念头。

    “本初,你真不同我一起请命,去前线吗?”

    “孟德,你不是不糊涂了,你我同去,谁来护大将军安危?”

    “大将军在后方有何危险可言?”

    “难保叛军会绕后,”袁绍毫不退让,反驳道:“届时将大将军置于险地,你我何人担当得起。”

    “信口雌黄!”曹操怒道:“叛军就在陇西城,连汉阳城都越不过,更别谈攻破大散关到这里,依我看本初是怕幸苦,不愿去前线为国厮杀。”

    袁绍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仍坚持道:“孟德莫要冤枉我,实在是我受大将军信赖,不得不不顾全大将军安危,你同样怎可为了一时功劳,弃大将军性命安危于不顾。”

    曹操听麾下谋士程昱建议,好意前来袁营相邀同赴前线作战,怎料袁绍推三阻四,借口百般,到头来反而教训起自己擅离职守的不是,登时就火了,蹙眉大声道:“本初,我当你是从小玩到大的挚友,如今又同朝为官,不愿你成日跟着一些阴歹小人搬弄是否,大丈夫要立不世之功,绝不是靠着些伎俩就能成事的……”

    “曹阿满!”袁绍一声断喝,“念你我旧识已久,我对你已经再三忍让,论资排辈你我同辈,我袁绍做什么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这句话的语气极其重,明摆着要撕破脸皮不跟你谈交情的样子,曹操仅仅是皱了皱眉头,暗暗咬牙将怒火暂压于胸,并未立刻怒怼回去。

    “既然如此,就当我没来过,告辞!”

    片刻之后,曹操还是礼貌的拱了手,逢场作戏的道了别,转身拂袖迈步而出,将袁绍以及那同样不客气的“慢走,不送。”甩在身后。

    曹操离开后没多久,郭图才灰溜溜的钻入营中,见袁绍此刻脸色板如生铁,深知如果现在自己再将那件败迹之事告诉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以并未直接提及,而是先宽慰道:“主公息怒,曹阿瞒喜欢折腾去前线,主公犯不着跟他生气。”

    “哼,”袁绍的脚底板在地面上蹭了蹭,冷哼一声,“他不过区区宦官养子之后,也配与我平起平坐,若不是看在旧识情分上,今日定要叫他好看!”

    郭图的脸色有些微微发白,不敢接着开口。

    “也不知道大将军怎么会看上他……”袁绍只说了半句,看了看郭图似乎想到什么,改口道:“对了,公则,你不是去大散关处理那名士兵,事情办得怎么样?”

    郭图微微一怔,半响才支吾道:“回主公……那件事情……那件事情出了一点乱子。”

    “什么!”

    郭图吓得跪在地上,哭嚷道:“主公恕罪,主公恕罪,本来一切都在卑职的控制当中,谁知道逄纪突然冒出来,扬言要拉着士兵来跟主公对质,所以卑职,卑职……”

    “什么?”袁绍心头一跳,上前几步,道:“难不成你把他给杀了……”

    “元图兄乃主公心腹,卑职岂敢下杀手。”郭图低着头,不敢直视袁绍的怒目,“结果,结果司马言突然出现。”

    “司马言!”袁绍不愿多想,直接追问结果,“结果呢?”

    “司马言杀了我军两名士兵,把逄纪和那名士兵都给带走了。”

    “元图好端端怎么会出现在哪里。”

    “难道主公还不明白吗?”郭图突然扬起头,引导式的向袁绍抛去一个答案,“元图已经跟云襄他们蛇鼠一窝,这是要联合起来算计主公。”

    “不可能!”袁绍当即否定道:“元图随我多年,尽心尽责,岂会说倒戈就倒戈。”

    “可种种迹象表明,他就是在反主公啊!”郭图跪着双膝,移动到袁绍身前,提议道:“主公若不信,不妨派人去云军军营,让他速速归队,先将他扣留下来,再慢慢盘查真伪也不迟,免得云襄对其利用,不利于主公。”

    袁绍疑云密布,脸如沉江寒潭,默然了片刻后,叫道:“传朱灵将军速来见我!”

    “是。”

    帐外护卫应声跑开,片刻后将正在操练兵马的朱灵召入帐内,朱灵第一次随袁绍出征,编伍的日子也比较短,礼数上难免没那么注意,奔入帐内,抱拳一揖便算是礼到,“主公,传卑职有何事?”

    “朱将军,怎么见了主公也不下跪……”郭图见状自然想找点面子,立刻指责道。

    “无妨,文博素来果毅,不拘小节。”袁绍却反而不在意,竖手阻断郭图的无端指责,命令道:“文博,你速速启程去汉阳城将元图给我带回来,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末将领命!”朱灵是个听差办事的老实人,也不多问一句,行罢礼后转身就离开军营。郭图双眼凝重地看着朱灵离开的背影,心里想着却是两人当面对质时,应当如何作答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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