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九章 一语成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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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今天才是周五………………这是尴尬的省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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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初四,征西军开拔离开洛阳已有四日,城中少了大将军何进以及他的主要势力,朝局的倒向自然是偏重于宦官,蹇硕自然不会错放时机,隔三差五就入宫秘密与十常侍私下聚会,躲在阴暗阁楼之中,窃窃私语半日,待皇帝回笼觉醒后,才仓促散了。商议内容不得而知,就连袁绍、曹操安插在蹇硕身边的侍从也不得而知,反倒是不问朝政的荀彧收到一点风声。



    十常侍与蹇硕密谋打算除掉何进,至于何时又在何地就鲜有人知。



    荀彧得知消息之后并感到惊讶,也不曾向朝中私交甚好的大臣透露半句,目送走一批又一批过府的大臣后,他提衣卷袖快步离开迎宾厅,转入后院,走到颇为雅致的庭院内。



    庭院内的亭子里,戏志才早已斟好茶水,也没个客人样,自然随意的玩弄着掌中茶几,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荀彧瞧了他一眼,暗暗偷乐不知道听到接下来的消息,自己这位朋友是否还能安坐得住。



    “你倒好在这里逍遥自在,”荀彧一入亭内就开始抱怨,“让我一个应付陆续上门的王公大臣。”



    戏志才见主人家来了,放下茶杯也不收敛,主动提壶为主人斟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笑道:“你还是先喝上一口,解解渴再说也不迟。”



    “你……”荀彧举杯一饮而尽,改口道:“这泡茶的功夫倒是精进了不少。”



    “这还不多亏了贵府,”戏志才哈哈一笑,为自己斟满茶,“若不是贵府茶叶够多,恐怕也经不起我这一日折腾吧。”



    “才之过谦了,”荀彧啜了一口茶,摇头道:“我这府上茶叶闲着也是闲着,若不是有你只怕过了深秋入冬就该给坏了。”



    “原来文若心中早就算好,这些茶逾期变馊之日,”戏志才挑了挑眉,盯着一旁还有半蛊茶叶的盒子,挖苦道:“你这待客之道真是一绝啊!”



    “呵呵,说起这待客之道呢,我哪里及得上子臻一半呢?”



    “子臻?”戏志才心头一动,“说起来他回泰山也有些时日,不知近来如何,文若可是有他的消息?”



    荀彧的目光稍稍下沉,亭中顿时一静,只有炉火上渐沸的水声。说起林乾上次卷入宗族婚姻事件后,匆匆一别,也有已有半月时间。



    “想来又在泰山之巅上招摇撞骗了吧。”荀彧开玩笑道。



    “哈哈哈,子臻也真是交友不慎竟结识了你,”戏志才被荀彧的幽默风趣所影响,也侃侃道:“子臻在泰山是招摇撞骗,那我在贵府这些天岂不是骗吃骗喝的奸诈狡猾之徒?”



    荀彧放声大笑,“世上还能有几人如才之谈笑自如呢?”



    戏志才不禁也被自己逗乐,莞尔问道:“如何,今日过府的亲家可是刁难了你?”



    “还是瞒不住你,”荀彧摊手一笑:“确实说些话,但非刁难我……”



    “那是刁难谁?”



    “当朝大将军!”



    戏志才刚欲举杯喝茶,听到此处脸上的笑意猝然僵住,抬眼看向荀彧。后者展眉迎笑道:“怎么?竟是这副表情?”



    “十常侍要谋害大将军……”戏志才喃喃道,“消息准确吗?”



    “十有八九,”荀彧抬起头,悠远地叹了口气道:“十常侍与大将军本来就势如水火,若不是此番羌人作乱,只怕这个秋节就该整治他们了。”



    “是啊,加上唐周被杀一案,”戏志才举起茶杯摇了摇,“再无动于衷他们也就不是十常侍了。”



    荀彧又啜了一口茶,然后往杯子吹了口气,不知茶面烫还是心中惆怅无处宣泄,只能化作一声长叹。



    “文若,”戏志才清澈地明眸珠子,缓缓投射过来,“是否要派人告知云公子,也好他有所准备?”



    荀彧抬起头,挑了挑眉头,嘴唇连动了几下,半天才开口道:“事关重大,何况他如今远在凉州知道了也无济于事,依我看是到你我出一份力的时候了。”



    ……



    ……



    洛阳作为帝都,自然是满城朱红,除了远离城中心的临近城门的地方较为平庸外,这越往城中走越是一片繁华。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索性大道宽宥,天子早有严令,除了天子临街出城以外,其余官员上街回府俱不得私自用府兵开道。所以在大街上遇上某位达官贵人的百姓并不惊讶,只会自然而然的避让开来。



    此时已经过了早朝的时辰,下朝的官员一早都在自家的院子里,喝喝茶,品品糕点,有心者谈论些国事,无心者赏花弄鸟。却有一辆马车匆匆碾过闹市,直径往东城门外赶,车上窗帘忽地被掀开,车上一男一女言笑晏晏。



    穿过城门之际,正缝阎忠在城楼上当差巡视,刚欲下楼亲自上前排查之时,守门将士各个脸色仓惶地退让开,马车扬长而去。



    “你们怎么当差的,就这样随意放行,”阎忠走到守门将士身边,斥责道:“不知道太常大人早有明令,但凡出城者皆要一一进行排查吗?”



    两名刚刚负责放行士兵从自己上司脸上看到了怒意,忙跪在地上,低头认错,却都迟迟不肯开口。



    阎忠当时脸色就发黑,眼眸如刀般横项劈来,跪地的士兵方抬了头,又给瞪得沉首,求饶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马车是谁!”阎忠厉声命令道:“再不说依军法处置!”



    两名士兵闻言吓得什么都招供了。坐在马车上的是前桓帝驸马——伏完的幼子伏尊,正值国家危难之际,他不思报国却带着姑娘出城寻乐,阎忠当众就连骂伏家几代。



    隔着阎忠谩骂声外的蔡府,显得格外清静恬然。



    蔡邕是文人雅士,而且是出类拔萃的哪一种,自然不拘一格。凉州的战事同样与他没有关系,整日吟诗作曲,这会又拉着在他府上做客的和洽、陈琳、许劭,在自己的后院里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蔡邕红浮着脸颊,在侍女的搀扶下娓娓而立,朝众人醉醺醺吟道:“我思远逝,尔思来追。明月昭昭,当我户扉。”



    “伯喈好诗意,”许劭缓缓站起身来,点评道:“好一个明月昭昭,当我户扉。”



    “子将谬赞啦,”蔡邕扶着侍女的肩膀,踉跄走到宴会中央,晃了晃身子,稍微稳态后,方道:“云公子那信手捏来才是神来之笔,我老了遥遥不及。”



    “神来之笔用在云公子的诗句上,当真是妥帖合适,”和洽附和了一声,接过话茬道:“只可惜,云公子眼下不在洛阳城。”



    “不在洛阳?”陈琳平日里公务缠身,性子又有些古怪,虽然在大将军任职却和大将军底下的官员无任何交流,只知道大将军近日要西征,至于西征队伍里有谁他就不详知。



    “的确,”许劭搭话道:“孔璋你不是在大将军任职嘛,前些日子大将军出征之时,难道没让你不成陪伴?”



    “说来惭愧,”陈琳抹了抹脸,苦笑道:“我不过小小主簿,大将军日理万机岂会在意。”



    “孔璋莫要灰心,以你的文采早晚会得到赏识的。”蔡邕安慰了一句,像是酒后吐真言般接着又道:“如若何进令君蒙尘,倒不如弃他随了云公子,相…相信他定会重用厚待于你……”



    “伯喈……”陈琳微微一怔,不知该如何接话,吃吃赔笑道:“看来他是醉了。”



    “哈哈哈,我看也是,”和洽哈哈一笑,吩咐侍女道:“你们把你家老爷送回房歇息吧。”



    听到要让回房的消息,蔡邕立刻跳动起来,嚷嚷道:“我没醉,我还要吟诗百首……”



    就这样蔡邕又吵又闹地被侍女扶着离开了后院,朝厢房而去。主人离开后三人似乎也坐不住了,两三杯后再无酗酒之意,各自起身,但是离开的只有陈琳一人,和洽与许劭现在暂居蔡邕,以门客宾友的身份住在西面的客房里。两人小谈片刻,相继回到自己客房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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