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半天也没见副官有什么动静和反应，老赶心里也没底，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说
“副官，您怎么看？会不会真的是……”
柳金元摆摆手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再去问问林警官，有没有办法接触到那个影后。”
老赶上前两步
“您是想亲自确认？”
柳金元抬头看看天，一声轻叹
“只能如此。”
“是，我知道了。”
老赶转身走了。
……
林书远站着窗前吸着烟，身旁的桌子上摊开放着蓝西瑶的记事本，翻开的那一页写着一行文字
“鹏飞航空公司---柳叶儿”
根据下面标注的时间，他断定一定是景文提供的线索，因为那个时间段正是蓝西瑶追查盛华大学毒品案的时间。
他现在苦恼的不是怎么接触柳叶儿，而是到底要不要让柳金元自己去。
老赶带话过来，让他找出接触柳叶儿的方式，说是柳副官要亲自确认柳叶儿的身份。
他是怕柳金元找上柳叶儿会打草惊蛇被张红安发现什么端倪。
一旦让那只耗子知道柳金元和警察有接触，那，之前做过的所有功课都将前功尽弃。
他让老赶把自己的担忧转达给柳金元，现在还没传来回应，估计柳金元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这时，身后的门开了，他转身一看，是郑圣一，他将烟头杵在烟灰缸里，顺手合上那记事本
“支队，有事吗？”
郑圣一看到林书远的小动作，并未做任何反应，关上门，走到他面前，拿起桌子上的烟，顺势扫了一眼那个小本子
“根据你提出的疑问，我想了很久。”
林书远见郑圣一将烟点燃，自己又取出一支
“还请支队赐教。”
郑圣一讪讪一笑
“赐教谈不上，只是互相探讨。”
他靠着桌子
“你说是有人打电话通知你去截获了莫然的尸体，而且，根据小刘对尸体的检查，得出结论，你们怀疑有人在暗中内应我们。这让我想起一件事，一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
林书远锁着眉
“什么事？”
郑圣一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
“你还记得那次我们去张红安的地下实验室的事吗？”
林书远点点头
“当然记得，蓝丫头牺牲那天。”
郑圣一摆摆手
“不要提这个了。”
这件事一说起来就揪心
“你当时质问张红安，问他事故现场到底是哪里，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还是由另一个人口中告知于你。”
“柳叶儿。”
林书远不禁疑惑
“她是张红安一个手下，鼎鼎大名的影后，在他们圈子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这些信息资料我记得都给你汇报过，怎么了吗？”
郑圣一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你呀，真是缺少蓝丫头的敏锐。”
额，怎么又提起她了。
他搔搔头
“扯远了。咳，我是想说，当时正是因为柳叶儿和你呛声，你才有机会独自去查看现场，是不是。”
林书远靠着窗台
“不错，那又…”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瞪
“你的意思是……”
郑圣一拿起烟灰缸，轻轻弹了一下烟灰
“当时看上去只是一场普通的敌我纷争，但现在仔细想想，正因为如此，张红安才没有机会与你同去，无意中给你创造了极大的便利和空间。”
“你是怀疑，那柳叶儿当时是故意的？”
林书远看着手中的烟，轻轻在空中飘散，喃喃道
“如果，给我打电话的人，真的是她……”
郑圣一拍拍他的肩
“要充分运用一切可能联系到的猜想。”
便离开了。
林书远扭头看看桌子上的记事本，狠狠的将剩下的烟一口吸尽，烟头丢到脚下，踩熄，拿起车钥匙，想了想，将记事本锁进抽屉里。
……
老赶靠着墙边直挺挺的站着，看着副官踌躇的背影。
柳金元站在阳台，看着楼下嬉笑闹骂的人群，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他在思考林书远的话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猜测，哪怕一丁点的不确定因素，都有可能成为失败的导火索。”
林警官的顾虑也有道理，虽然布局日渐成型，但还不完全稳定，现在只知道那柳叶儿是耗子的人，跟了耗子多年，是耗子身边举足轻重的人。
能得到耗子的信任，是件不容易的事，任何一个犯罪头目，对待身边的人，多少都会抱着一点怀疑的态度。
这样一个人，如果她是一心跟随着耗子，对林书远他们，是个不小的威胁。
但，一旦对耗子有一点异心，那，万劫不复的就是耗子了。
还有那赵三爷，这两个人，可是完全把握了耗子的命脉。
而他二人，又恰恰都是亦正亦邪，让人无法捉摸，尤其是那柳叶儿，对她，根本就是无从下手。
“唉！”
柳金元轻叹一声，取出烟盒中最后一支烟，点燃。
老赶就一直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副官苦恼，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
林书远一出警局就看到路边一辆白色的奔驰glc不停的冲他闪着灯。
车窗关的严严实实的，完全看不见里面的人，不知道是什么人。
不过，敢这样明目张大的停在警局门口等他的，必定是认识的，便鸣了一声喇叭，闪着转向灯，向前驶去。
他看看后视镜，看到那车果然跟了上来。
不知开了多久，他来到一片空荒地，打开车门，跳下车，看着停在不远处的白色奔驰。
那车缓缓驶过来，停到他面前。
他上前，伸出手想要打开车门，却发现是反锁的。
“嘎”一声，锁开了，他毫不犹豫的拉开门，有些惊讶
“你？”
车上的人靠着椅背，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轻在方向盘上磕打着，冲他微微一笑
“哟，你好啊，林警官。”
……
“等我走了，您再慢慢看吧。”
到那车完全没了踪影，林书远才看向手中的文件袋，到底是什么东西，搞的这么神秘兮兮的。
他掂了掂分量，很轻。
看看四周，坐回车上，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文件，只一眼，便惊呆了，迅速仔细翻看了一遍。
此刻的他真的想狂笑，真的是，想要什么就来什么啊！
他正想去找柳金元商量对策，正愁如何解开心中的疑问，没想到，就有人送答案来了。
将文件装好，刚想打开置物箱，犹豫了一下，转身将文件塞进椅背的座套中，后背用力靠了两下才觉得有些放心，扭动车钥匙。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老赶赶紧掏出来，是条短信，看了一眼，两步迈到柳金元身后
“副官。”
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柳金元将烟头杵在烟灰缸里，烟灰缸里装满了长长短短的烟头，他这一杵，已经堆成小山的烟头立刻溢了出来，落在桌子上，带着烟灰，在深色的桌面上显得甚是醒目
“走，喝茶去。”
从衣架上取下外套，便向外走去。
老赶赶紧跟上他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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