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大汉虚弱的异族们虎视眈眈,不时溜进来咬一口;更有心怀异志的野心家趁乱不断冒头,为满足私欲里结外连祸乱一方。
先是边章、韩遂等人在凉州作乱数年,勾结羌人、挟裹官吏,呈愈演愈烈之势,知道发展成攻略三辅、进逼皇陵,汉灵帝才慌忙调集皇甫嵩、张温等重臣名将前去征讨。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处于缺兵少将境地的汉军,就算是由百战名将率领也是百多胜少。
无计可施之下,只好另想两个馊主意:一个是扶持、利用当地豪强参与镇压;另一个是打破数百年来征兵惯例,强行征调附汉的边塞胡族随汉军出征。前者使之诞生了像董卓、马腾等割据一方的军阀;后者则更是引起了边疆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大大加速了汉王朝走向名存实亡的步伐。
在这种境况下,继西凉发生叛乱,在兴汉军挥师东征平城,拿下雁门关的同时,大汉北疆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张纯、张举两兄弟勾结乌桓王丘力居造反。二张反叛是因为对上官不满,而乌桓人的反叛,则是由汉庭强行征调族中青壮赴凉平叛引起的。
叛乱谋反的理由千千万,但最终结果却是百姓跟着遭殃。二人皆为汉之北疆旧吏,且官职不低,熟知大汉军政虚实,所以为祸更甚;再加之去冬参与劫掠已尝到甜头的乌桓人,双方一拍即合,里应外合。不几时,还没有从胡人肆虐后的悲惨中恢复过来的大汉北疆,转眼间就又陷入无尽的兵荒马乱之中。
攻城破县、斩杀汉吏……一直将战火燃烧到冀幽青徐四州,且呈愈演愈烈之势,整个大汉北疆数州只有骑都尉公孙瓒率部勉力相抗,但无奈兵微将寡,而乌桓骑来去无踪、飘忽不定,所以是越剿越乱。
从夏到秋,眼看这场动乱不仅无法扑灭,而且已波及到一向为大汉富庶之地的冀南,无兵可调、无将可派的汉灵帝眼珠一转,听了近侍张让等人的进言,一纸征召令又下达到南匈奴单于羌渠手中。于是,尚对大汉心存忠义的羌渠派其子於夫罗,率领数千不情不愿的匈奴骑兵,前往幽冀前线参与平叛。
眼看四处烽烟,却不修兵事,勉强维持京畿安全的御林军也是人浮于事,毫无战斗力,只得玩这种拆了东墙补西墙的游戏。而这场游戏终于在第二年,以南匈奴发生内变、倾向大汉的羌渠被杀为代价,画上了句号。其结果是:凉州韩遂、诸羌还在攻略三辅;张纯、丘力居等依然四处驰骋肆虐;而又添匈奴动乱……
纸里保不住火,一封封军情告急的奏疏将汉灵帝从醉生梦死中惊醒,不愧是当政二十载的皇帝,即使昏庸但皇室素养仍在。于大厦将倾之际幡然悔悟的汉灵帝,接连下了数道补救诏令,以图挽救摇摇欲坠的大汉社稷。
其中两道可称为明君之举:一个是为了加强对地方的平乱力度,改刺史为州牧,分派皇室干才赴各大州就任州牧。最正确的就是将在塞外胡人中有崇高威望的刘虞调为幽州牧;一个是于御林军军中选拔精锐,设置西园八校尉,擢升心腹、俊才为统领,其中就有未来演变为乱世枭雄之一的曹操。
想法确实挺好,所行措施如果放在盛世时绝对会大大增加中央集权的力度,只可惜现在是社稷将倾、人心已散的乱世。享乐一世的汉灵帝已经醒悟的太迟了,况且他估计也没想到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这些看似振作的举措,在他的突然薨毙后,通通变成了野心家自立征伐的借口,加速了大汉王朝名存实亡的步伐。
幽冀等地的战火总算因刘虞的到来,得到了根本性的改变:乌桓王丘力居退了,张氏兄弟自然也蹦跶不起来了,将军也不做了,天子也不干了,纷纷溜之大吉、逃亡塞外……。
但因它而起的匈奴内乱却远远未到结束的时候,须卜骨都侯趁羌渠尊汉令强征部族勇士,从而引起匈奴人普遍不满的时候,挑动族人聚众杀死羌渠,进而自立为单于,笼络不少野心勃勃的部族头领,将大部分南匈奴人控制其麾下,并誓言要带领匈奴人恢复先祖冒顿之荣耀。
于是,在得意忘形的须卜骨都侯带领下,南匈奴人不仅时不时地越过荒无人烟的西河郡,骚扰并州太原、河东等地,而且对以前保持友好的兴汉采取了敌对态度,彻底断绝互市往来。虽摄于兴汉军的赫赫军威,不敢正面相抗,但一些垂涎于兴汉富足的部族,也不时地聚众骚扰一下与之接壤的云中郡县。仗着自己骑众甚多,往往是突袭劫掠一下,等兴汉军到来时即呼啸而去。
云中郡因新定不久;且所居大部分为鲜卑族,虽经王旭大力迁涉流民前往,但短时内依然无法改变汉人和鲜卑人之间的巨大悬殊;再就是和南匈奴签订友好盟约,基于这三个原因,王旭在制定云中过度政策时,就优先发展民生方面,军备方面只要保持日常稳定和外围警戒即可。所以现在云中郡除了云中城、咸阳、武泉驻守一定数量的玄武军外,其他地方都是由后备军来负责防守。
对于匈奴人的背信弃义,负责驻守云中的陈到早就对此深恶痛绝,但无奈手中只有数千善攻的赤虎军,而且不少还是最近入选的。对于来去如风、抢个三瓜两枣就跑的匈奴人没有太好的办法,谁让青狼军都不在呢?每次闻警讯赶到时,却只有吃灰的份儿!
有心将云中所有兴汉军力量全部集中,好好地收拾匈奴人一顿,又怕激起兴汉和匈奴人之间的大规模冲突,影响王旭之前制定的必须稳定云中的大局方略,从而辜负他对自己的期望。要知道兴汉军现在的主力正在攻略平城南北,很有可能和塞外一些实力强大的胡族部落发生冲突,如果陈到这时候再和匈奴人打起来,两线作战的话,对于新生的兴汉来说还是比较吃力的。
有劲儿无处使、有气儿无处发的陈到,本来就略显阴沉的脸更加阴云密布,将一肚子的怒火都发泄在了将士操练上。一开始还不断擦拳磨掌、叫嚣请战的将校们,一看到陈到双眼又发出那瘆人的目光,就知道自家“冷面将军”的气儿又不顺,都识趣着灰溜溜的走了,心里却憋气的厉害。
吾堂堂兴汉军多会儿受过这鸟气?这口恶气终于在数月后得到了它该释放的时候。
兴汉军几乎是在兵不血刃的情况下,将平城和雁门关这两处战略要地收入囊中,随即一边收拢安置幽冀逃难而来的流民,一边紧锣密鼓地在这片新收复的土地上展开大建设。
数月间,平城、马邑、汪陶、剧阳、阴馆等一座座已荒废或处于半荒废的城池,以更为高大、坚固的姿态,重新矗立在大汉的北疆。以往荒无人烟、不见半个汉人的平城南北,已经变成了道路通畅、田地连片、牛羊欢叫的人间乐园了,而且还在不断地发展当中。
进入秋冬季,也许是因去岁劫掠收获颇丰;或者是摄于兴汉军的威势;抑或是刘虞的威望太高……,反正塞外的胡骑罕见的再没有大规模南下,也让深受苦难的幽燕百姓享受了一个比较安详的冬季。也让本来准备迎接胡骑来犯的王旭松了一口气,留下廖化驻守平城、吴桓率领狼枭乙队驻守雁门勾注塞,自己则领着大半青狼军和赤虎军一部返回兴汉城。
还没在兴汉城待几天,也没有和数月不见的张宁、甄姜二美多沟通沟通,就被云中陈到一封接一封催命似的请战书,给搅的坐不住了,只好暗暗咒骂着陈叔至和她们道别,又踏上教训盘踞在五原、朔方的南匈奴人的征程中。
一车车满载辎重的运输车辆,一队队鲜衣怒马、铁血萧杀的战兵,顺着宽阔平整的官道,快速地开往云中前线。所过之处,是兴汉治下汉人们欢呼雀跃的致意,和鲜卑人敬服羡艳的目光…。
对这一天已忍耐了数月之久的陈到,一接到王旭出征备战的命令,当着众人的面咧嘴直乐,让看惯了他阴沉严肃表情的一干部下大跌眼镜。谁知数天后并没有等到王旭的到来,等到的是满脸横肉、兴奋异常的许褚,杜远率领着嘿嘿怪笑的狼枭丙队,以及万余青狼军和五千赤虎军,还有王旭的军令:叔至领军,饮马乌梁素。
陈到接到军令后,虽然对王旭坐镇云中城当甩手掌柜的做法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对主公知遇之恩的感激。不过不善于言语表达的陈到,只是将这份感激按捺在心中,大手一挥,和众将商讨起出征五原、收拾匈奴的战事来。
有了猛将和强军的助阵,陈到果不负众望,数十日间,青狼重骑在前、赤虎步军居中、青狼轻骑伴侧,两万大军沿五原境内大河一路向西,如推土机般碾压过去。稒阳、九原、五原、成宜…通通收入兴汉治下,一直达到西安阳才尊王旭将令停下,将匈奴人赶往羌、匈、鲜卑等各族杂居的朔方郡,实现了王旭饮马乌梁素海的战略目标。
而早已在和汉人数百年大战中失去血性的南匈奴人,除了开始时与兴汉军激战一场,以大败溃散收场以外,剩下的就是望风而逃、逃、逃、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