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并遣使辽述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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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忙碌碌一刻不得闲,眨眼间又到了年底。

    王旭忙碌之余常感慨:原来有钱有权的人也并不好过啊!有了显摆的资本后,脚下却好像被绑上了快速行进的战车,只能不停前进,需要考虑和发愁的事情会更多。自己在前世就是一个处于社会最底层的穷屌丝,不过除了为钱发愁以外,别的需要不住操心的事却好像并不多。看来每天睡到自然醒,和数钱数到手抽筋这两件事,是不可能同时出现的。

    平城到雁门关这片平坦的原野上,也陆续出现胡族劫掠返回的身影,有头戴毡帽的乌丸人、有前额光秃秃的匈奴人,还有一些分不清种族的小部落,但最主要的还是脑后披发的鲜卑人。

    有的满载而归、欢声笑语,有的两手空空、垂头丧气,不过所有胡骑都是依部族自成一伙,各玩各的,极少与其他种族来往。

    身处平城西山区的御胡关,自从上次战后,数月间已经很少有胡骑光顾了,直到南下抢掠的胡虏返回时,才打破它的宁静。

    一些没有收获,又心疼浪费不少粮食的胡人小部族,竟然不知死活的溜达到御胡关下,不等众胡叫嚣挑衅,狼枭卫就带着兴汉铁骑,出现在他们的身后,平汉那副鼻孔朝天、双手叉腰、在马背上乱颤的尊容,又展现在众人面前。

    其结果自然不言而喻:惊慌失措的胡虏,在经过简单的挣扎后,大部分加入了兴汉苦力营的行列之中。少数宁死不降的,兴汉军只好将他们做成“京观”,平汉还细心的在上面立牌:鲜卑颅冢、乌丸颅冢……,不知吓尿了多少苦力营的胡族好儿郎!

    要说现在的兴汉军苦力营,那真是人数众多,一开始王旭还担心不好管理,将各胡打散混编成数个大队,实行铁血管理,稍有不从立即斩首。后来看到这些俘虏不知是吓破胆麻木啦,还是习惯了顺从,反正几乎再没有反抗,任劳任怨。

    人数渐渐越来越多,牵扯了兴汉军不少精力,王旭干脆全部重编,以种族分为千人队,每队设正副队长三人,都由兴汉军历次大战中,重伤致残的老兵担任,再配以数十名后备军负责监督。下设十个百人小队长,由苦力营自己部族的胆小懦弱之人担任,并实行连坐法,一人犯错,全队受罚;一人反抗,全队皆斩。当然,奖励也有:全队表现良好者,苦力加餐、改善住所,队长可以不劳作等等。

    王旭看见众俘虏如此顺从,也下令慢慢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有的时间长的已经住上了火炕屋,平时食物半饱,在表现好的时候,就会足量供应,偶尔还会奖赏一小瓶兴汉烧。得到奖赏的胡人,表现的更加温顺,见了汉人,不管大人小孩、老弱妇孺,一概弯眉顺眼、低头哈腰,像极了一群带把的高丽女人。

    在年关的喜庆中,众俘虏也感受到了兴汉军的仁慈;每人领了一瓶酒,每天加一餐肉食,并在队长的组织下,轮流参观兴汉城,重点当然是两关下的京观堆,让苦力们又经历了一次地狱式的思想教育,从而更加珍惜现在的美好生活。

    放假十数日的兴汉众将,呼朋引伴其乐融融。难得几天清闲的王旭,从快要挤破的大帐内逃了出来,领着许褚四处巡视慰问一番后,就躲进了张宁的医护队,呆头呆脑地和张宁谈着心。

    刚习惯了在张宁面前谈笑风生的舒心日子,没几天就被并州丁原的使者打断。王旭怒气冲冲的走回大帐,冲着身后偷笑的许二愣就是一顿臭骂,唬的旁边的并州来使一阵发蒙:这是所为哪般?以前王将军不是挺和善的吗?难道这次我带的礼物不多?等王旭稍稍消停之后,连忙把手中的信件递上去。

    原来是丁原的调令。

    信中介绍:虽然今年胡人没有攻破雁门关,但处在雁门关下外侧的阴馆、马邑、武城等地,残存的汉人百姓却被掳掠一空,县城付之一炬。自此雁门关以北到平城,再无汉人百姓身影,彻底失去汉庭的控制。取而代之的是各胡迁徙南下,有的部族甚至直接搬迁于此,不再北归。

    因此,身为并州最高汉官的丁原,整日忧心忡忡,生怕哪天再失去雁门关,这道阻挡胡骑南下的最后屏障,让自己这个并州刺史名存实亡。所以在听到兴汉军去岁大破十数万鲜卑大军,阵斩恶贼泄归泥,重伤鲜卑大人步度根的情况后,急忙找来王氏商队的王安详细询问,得知自己派去援助的牙门将张辽,在大战中率骑军大放异彩。

    于是,正苦无良将防守雁门关的丁原动了心思,派信使向王旭明言:要召张辽回并驻防雁门关。希望王旭不要气恼,要以万千大汉庶民安危为重。随行又以劳军为名,送来大批粮草酒肉,附赠上好铁甲百副、三石硬弓百副,长枪马刀若干,聊表敬意。并表示:已经和刚调回朝堂的王允联名上书,为王旭及其部下申请名正言顺的地位和官职云云……。想以此堵住王旭之口,让他无法拒绝。

    “这个老狐狸!拿灵帝的不值钱尿布当人情!爷不稀罕!”王旭根本不为所动,“想的倒美!什么破官我都不稀罕!我要是用兴汉酒换你的义子吕布,你愿意吗?再说了,就是你愿意爷还不愿意呢!自己放着干儿子吕布不用,打起张辽的主意?”

    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敢对使者这么说。王旭暗骂了一会儿,还是以兴汉酒回礼,只不过这次赠送量稍微大了一点。并让人代写给丁原回了一封信。

    回信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堆,现在还不能把张辽调回的理由。同时又隐晦的提了兴汉城所缺之物:一、大量铁锭以及炼铁的工匠;二、各种制甲、造兵器的人才;三、大量人口,流民也行。否则兴汉城无法长久立足此地,抵抗胡虏也就无从谈起了。今年雁门关未破,也是因为兴汉城挡住了,往年常常大量东下的鲜卑步度根部和南匈奴人啊!如果明年还想要这么轻松,你丁刺史看着办吧?

    等打发走还在候着与张辽一起回返的丁原信使,王旭又沉思了好久。然后叫来陈到,让他去武进前线替换张辽,并叮嘱陈到小心防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即是大功一件。

    两日后,交接完军务的张辽风尘仆仆地赶回兴汉城。原本略显稚嫩的白皙脸庞,经过上次御奴关血战和数月塞外的风霜后,平添了一种沧桑、沉稳、威严之气,让王旭是越看越喜欢。

    “辽参见将军!”张辽双手抱拳道。

    王旭微笑的脸上顿时一僵,不过随后呵呵一笑道:“文远一路辛苦,吾二人情同兄弟,何须如此见外?”

    张辽正色回应:“谢将军厚爱!辽自赴兴汉城以来,方知男儿当如是!抗击胡酋,保吾大汉社稷稳定与庶民安乐,此辽之祖训,亦为辽之所愿矣!”

    “吾早知文远乃忠义之士!今幸与之并行,深感欣慰,亦觉不虚此生矣!”说完瞪了一眼旁边面沉似水的许褚,将其挥退,然后大笑着拉住张辽的手入席畅谈,以诉月余离别之苦。

    酒过三巡、菜知五味后,王旭正色道:“数日前,并州丁刺史遣人欲召文远返并,不知文远之意若何?”说完就直勾勾地盯着张辽。

    张辽看了看王旭,微微露出赧然之色,沉思数息,缓缓地说道:“刺史大人知遇之恩甚重,辽…且明令相召,辽自当尊令…将军之情……”。

    张辽的话犹如一瓢冰冷的水,把王旭满怀希冀的心浇了个透心凉,恍惚间错愕当场,随后心里翻江倒海、气血上涌…张辽后面所说的话,王旭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直到张辽起身大礼下拜才惊醒。

    缓过来的王旭轻拍了两下有些涨红的脸颊,闭眼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扶起张辽,叹了一口气道:“文远……唉……!”。

    “将军之厚意辽心明了,甚愧之!然若辽留此不归,岂非忠义皆无之人?”随后张辽就和王旭说起了自己的情况。

    张辽原是武帝时义商聂壹之后,因舍财助汉军,汉庭明赏其义举,被匈奴人视为眼针肉刺,几经刺杀而死里逃生,遂改名换姓迁居河东。然而仍不改初心,留祖训于后世子孙:永不背汉,如果朝廷相召,绝不推辞。

    张辽自记事起,就勤练武功,熟读兵法,希望有朝一日为国效力。不过此时东汉朝堂昏暗,并州官吏大都欺上瞒下、碌碌无为,面对胡人的步步蚕食,也是不思进取、得过且过。张辽屡次想从军征战沙场都得不到赏识,只好与同样立志杀胡的吕布组织义军抗胡,然而却因得不到并州官吏的支持,始终无法形成大的气候。

    正当二人苦恼于报国无门之时,恰逢刺史丁原赴并,上任伊始就大力整动军备,招募乡勇,并几次派军抵抗胡族于雁门关外。看到希望的张辽,立即跟随吕布投于丁原帐下,很得丁原的赏识,还认了吕布为义子,并将刚刚成立的并州骑军,交给张辽负责训练。

    听完张辽的讲述之后,王旭又长叹一声,不死心地提出疑问:“文远既得丁刺史器重,却为何屈居小小牙门将?”

    张辽微微一笑:“丁使君虽贵为一州之首,然按大汉吏律,其并无军备实职,故……”。

    “呵呵呵…原来如此!实乃旭无知矣!吾原以为文远于丁刺史麾下不得重用也……哈哈哈…!罢罢罢!吾与文远机缘如此,造化弄人,旭着相矣!哈哈……”,无奈的王旭只好以大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王将军说笑矣!辽何德何能受此抬爱?将军之雄才伟略,辽亦甚敬之!吾今后既驻守雁门,将军但有所需,辽定当尽力为之!”张辽也略感惭愧地说道。

    “无妨!此事无损兄弟之情!来来来,今日吾与文远一醉方休矣!哈哈哈……”。看开的王旭也恢复洒脱的样子,拉张辽继续把酒言欢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