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什么时候,都得自身强大,别人才不敢小瞧于你。
云中的鲜卑人经此一战,根据王安的描述,王旭估计鲜卑人的青壮,应该损失了最少一半,步度根现在恐怕已经火烧眉毛了,正想办法极力安抚自己的族人了吧?哪还有时间顾得上再来进犯兴汉城?
当下王旭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发展和壮大兴汉这个新生的小政权了,等攒足实力后,如果能够赶在明年张纯叛乱以前,一举拿下鲜卑人盘踞的定襄、云中、五原,那剩下的南匈奴人,臣服指日可待!如果再安抚教化数载,就变成了汉人,也不存在对立的矛盾了。
而要想发展壮大,在这个乱世之中,不外乎钱粮自足、兵甲自立两样。
简单说,就是最起码粮食要达到自给自足,让兴汉人能吃饱,这是根本。这一战也让王旭感到此事的紧迫性,商队仅仅断绝了一个月多点,兴汉城的粮食供应已经捉襟见肘了,要不是后来一战大胜,那王旭最需要担心的就不是鲜卑人的数万大军了,而是自己下顿吃什么的问题啦。
就学曹操的屯田吧!眼前这两条哗啦啦的河流,可不能像古人一样看着白白浪费掉,去整一些什么“黄河之水天上来”的垃圾诗赋,咱整点水渠啦、水车啦,用来灌溉农田多好?王旭一想起这些个“诗仙”呀,“词圣”呀,就来气,都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愚民玩意儿,普通人关心的永远是自己的饭碗……。闲下来的王旭又开始神游之旅了。
好长时间没有坐在一起的陈融,这时候找上门来,向王旭诉苦:这个后勤苦力营最近俘虏太多啦,虽然给杨凤分去不少,但仍然是人满为患,陈融身边也没什么得力的武将,对着这些身强体壮的鲜卑大汉,是每天提心吊胆,生怕出什么乱子。再说现在两关和道路已经建设完善,用不着大规模的苦力了,各个作坊又不敢用他们,还得管吃管喝……说了一堆,其实就一句话:我不要这些白吃的胡人啦!
王旭看着白发添了不少的陈老爷子,连忙道歉:“陈老恕罪!恕罪!远昊疏忽矣!”
刚刚还撅嘴的陈融,马上换成一副慈祥面容,叹道:“主公勿如此,融观主公领吾众一路走至今日,无一日不殚精竭虑,唯恐吾兴汉陷万劫不复之地!唉,难为主公矣!”说着还抹了一把眼睛:“吾此老骨舍弃又何妨?在融心中,汝岂仅主公之名?吾早将视为子侄辈矣!……”。
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像极了前世的母亲。王旭不由得一阵暖流冲上心头,眼圈泛红道:“陈老待远昊如亲人,吾愧领之!现远昊孑然一身,不若……”。
谁知老家伙一听马上打断,摇头晃脑地一溜烟儿跑了。
“老不正经!整哭小爷倒溜了!”王旭笑着心里暗骂道,但他也知道陈融之意,是为了维护自己在兴汉军里的威严,才不惜以逃跑来拒绝的。
感动之余,又想起正事:我该往哪儿安排这些俘虏呢?送回去?显然不行!对呀!开荒、备耕,嗯…再把御奴关到武进县的山路修了,来年还得出云中揍鲜卑人呐?
想通后,王旭马上叫来杨凤,然后让他负责此事。
首先找一些老农到河边,划定适合耕种的地方,分一半鲜卑俘虏去将上面的杂草树木直接焚烧,清理出来,准备明年的春耕。剩下的一半,直接打发去修路。
杨凤听王旭让俘虏去修路后,有些古怪地看着他,最后忍不住插了一句:“如此天寒地冻!如何修路?”说的王旭一愣后,哑然失笑:对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索性一挥手,给了一句:可以先采石嘛!反正不能让这些胡人闲着!把问题推给杨凤,再也不理。
也许是看见匈奴人拿着牛羊和兴汉军交易,鲜卑人就觉着兴汉军也是可以和胡人和平相处的。所以呢,步度根在逃回云中,吐血昏迷了好几天,醒来后和手下大小头领一合计,就派使者到武进县,表达了想要与兴汉军和谈的愿望。
王旭接到张辽的通传后,大笔一挥,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尔等若欲和谈,须拿出己之诚意。然后交给传令兵送回。一直没时间学习一下,这个时代文字的王旭,写出来的东西,不仅文意半百不俗,而且字还难看的不像话,让一旁懂俩字的许褚好一阵嘲笑。
数日后,御奴关守将禀报:鲜卑和谈使已到。王旭晾了三天,才大摇大摆地来到御奴关,接见了步度根派来的和谈使。
接见就安排在关下一个简陋的小屋内,王旭对其带来的三千汉人奴隶,和不少牛羊马匹视而不见。在听了来使絮叨了一会儿后,一挥手打断其语道:“吾兴汉城因尔等胡虏大举进犯,所部伤亡惨重,钱粮物资损耗无数,步度根欲作何偿之?”
“这……,吾步度根大人行前曾明言:今后将之前所俘之汉民尽数送归!且定为将军奉上牛羊、战马…只是此事尚需时日,请将军静待数日……”鲜卑和谈使小心翼翼地用皮袍,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断断续续地说道。
“哦?尔鲜卑部族之中尚存汉民几何?”王旭探头问道。
“经御奴关一战,汉民已所剩无几,加此次为将军献上之数,族中所存不足千余之数,皆为数载长留之人矣!且大半为女眷…”。
“长留数载!大半女眷?恐已孩童绕膝、安于现状也,吾亦不欲为此强逼之事!若有愿归汉之人再议此事!”王旭想了一会儿又问:“尔在此间数万俘虏作何打算?”
“望将军恩其返族,吾鲜卑部众定感知将军宽宏大量之仁德,立誓将军在此则永不再犯!”
“白白放归?吾兴汉千余将士岂非冤死乎?”王旭眉毛一挑。
“亦…亦可以牛羊易之,…”。
“如何易之?吾不喜牛羊!战马交易如何?”。
“此……小人无法做主!待小人返回云中,步度根大人于各部商议之后……”,鲜卑来使连脸色也苍白起来,衣袖不住地往头上抹。
“既如此,尔数万俘虏在吾兴汉城,人食马嚼、所费甚多!吾兴汉军不比尔等塞外野胡,皆于心不忍,每日食足衣暖!然若长此以往,吾亦担负甚重,尔以何偿之?”
“此…小人……”,看见王旭的眉头越皱越紧,鲜卑和谈使在结结巴巴的同时,不由得腿一软,跪了下来,看那神情,王旭要是再问下去,他怕是敢给尿到衣裤里。
王旭嫌恶地说道:“尔既一问三不知,赴此作甚?此事容后再议!”说完拔腿就走。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鲜卑和谈使马上连滚带爬地,就要去拽王旭的腿,被一旁许褚一脚踢到门口,正要上前揪起往外扔,被王旭拦下。
“哎!仲康莫要如此粗鲁!此举岂为吾兴汉待客之道?”说完又笑着对匈奴来使道:“尔返归云中,携步度根所拟之章程,再行商讨!哦,所余汉民一并前来。”
王旭也不小气,令牛二取来五斤兴汉药酒,交给胆战心惊的鲜卑和谈使,算是给步度根的回赠。
数日后,上一次来的鲜卑使,又携带一些牛羊,毛皮,当然还包括夹杂不少妇孺的千余汉民,再次来到御奴关。等了三四天,却没有等来王旭。
杨凤奉命来到后,看也不看鲜卑使呈上的赔偿方案,直接就把兴汉城所提出的三个条件告诉他。
第一,赔偿五万匹上等战马,当做御奴关之战中,兴汉军损伤的补偿。第二,赔偿三十匹西域宝马,当做数万鲜卑俘虏在兴汉城的伙食费。第三,退出定襄郡全境,将沙陵、云中、北舆、武泉一线以东一百里,划为非军事区,双方不得驻扎任何兵卒。
此三个条件满足之后,双方再行签订盟约,细节到时自定。如果步度根想换回俘虏,那就一个俘虏换一匹上等战马,外加驮马两匹。
等杨凤面无表情地说完之后,马上转身离去。
而鲜卑来使听了后两眼一翻,好悬没晕过去:这不仅仅是狮子大开口啊?这简直就是要吞天呐!先不说赎回俘虏,光五万匹战马,还是上等的?就会让自己部落中再也听不见马嘶声的。再一下子要走半个水草丰茂的前套地?这以后就直接从鲜卑人饮马的荒干河分界啦!疯啦!疯啦!
来使显然在鲜卑人中分量也不轻,知道这条件一旦达成意味着什么?听完后呆立当场,好久才明白过来:兴汉军这些魔鬼根本就没打算和谈!然后马上小跑着出了御奴关,才发现自己的全身都湿透了。
自此鲜卑步度根部再没有回音,倒是把原属于定襄郡的成乐、武城、安陶、定襄等,几个靠近武进的县城中鲜卑人,尽数撤离,只留下数十个汉民,通知武进县城的兴汉军前来接收。
王旭接到报告后,下令几个县城不用派人驻守,一切等来年再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