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市都展开了搜查下水道行道,许多警察、协警、环卫、‘交’通管理等部‘门’人员可能都在家睡觉中被叫起来,道路被一段一段地封锁,井盖不断地被揭起,又放下。市河也派人划船检查,凡是有下水道出水口的地方严加检查。
我和濮燕燕倒被晾在一边了。
濮燕燕说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大半夜的没睡觉,瞎折腾,现在真的累了。
恰好对面有个不夜城咖巴,我们去喝咖啡提提神。说起刚才的事,濮燕燕很懊恼,说都是我,如果当时不是我说服她听从胖子的话留在酒店地下室,这个时候她应该跟我在吕大能公司宿舍里呼呼大睡了。
我说这不是我的错,你以为当时我就希望你留下吗,我也不肯哪,但如果当时你不肯留下来,后果会咋样?胖子不是正常人,决不会让你走的,如果你不乖乖答应他的要求,他就要发狂了,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最怕什么?他把我掐死?”她问。
“倒不是把你掐死,而是用刀或针把你胳膊上扎出血来,他再扎破自己的皮肤,把他的血抹在你伤口上。”
“他的血里有病毒吧?”
“对,其实你的身体里也有病毒,但你自身的免疫系统很强大,把病毒紧紧地包围着,不让病毒有所作为,但如果他把血抹到你伤口上,等于给你体内的病毒装了引信,把你的免疫系统打了一个‘洞’,这样你体内的病毒就有机会冲破免疫包围出来作祟了,到时你就跟他一样了。”
濮燕燕吓得张开小嘴,哦了一声说:“这倒是啊,他都病毒发作了,如果发起脾气来,根本六亲不认的,什么朋友不朋友,都是要报复的,看来还是你看得仔细,劝我留下来,按他说的做。”
“所以呀,你说这一切都怨我,其实幸亏我顺了他,你看看吧,现在是胖子追着濮天虹钻下水道了,冤家是他们两个在对垒了,跟你,跟我都没关系了,我们成了旁观者,不管是濮天虹胜了胖子,还是胖子搞掉濮天虹,我跟你都不会有事,在他们两人眼里我们没有站他们对立面,他们就不找我们麻烦。”
濮燕燕还是不放心最后的结果,她说现在都找不到两人,究竟他们在啥地方呢,是都死了呢,还是都活着,是死了一个活着一个吗,谁死谁活呢?
如果都死了,总有尸体吧,尸体在哪里?如果都活着,他们又跑哪儿去了,现在整个城市几乎在翻天翻地地找他们。
可是我们还没喝上咖啡呢,我的手机响了,史队长在找我了,叫我去一趟。
我们只好放下咖啡杯匆匆赶到街上。
史队长神‘色’严峻,他低声告诉我们,出大怪事了!
看着史队长焦虑而惊愕的神态,我和濮燕燕都意识到情况更严重了。
史队长说在下水道里确实发现了两具尸体,但应该不是濮天虹和胖子,因为那是一男一‘女’,男的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多岁的样子,‘女’的有四十来岁了。
他们两手身上都有手机,警察在他们手机上都发现了两个人名:王宁强,濮燕燕!
“啊,他们手机上有我们的名字?他们是什么人呀?”濮燕燕急问道。
我却头皮一麻,自然想到是安小良和蒋八婆。
史队长说,问题是,这两具尸体看样子死了有很长时间了,都成了骨骸,应该有几年了吧。
死去都几年了,肯定不是蒋八婆和安小良了,但他们手机上怎么有我和濮燕燕的通讯录呢。
史队长问我们想不想亲眼看一下两具骸骨?濮燕燕有点胆怯,我说好,一定要看看。
发现两具骸骨的是一个出水口附近,这个出水口在市河里,由于还在枯水期,河水浅,出水口完全暴‘露’,隔着一层栅栏,这是确保有一些比较大一点的物体不冲入河里,也避免河里有大的鱼顺着出水口抢过去,从而会堵塞下水道。
有人正在河对岸,隐约发现栅栏里面有东西,本来是不会引起人们关注的,就因为听说有两个人钻了下水道,全城都在掀井盖子寻人,所以发现栅栏里有东西的人就特地过河,到出水口就近观察,一看就吓一大跳,里面竟是两具尸骨。
我们跟着史队长到了现场,这里早已经拉起封锁线,禁止闲杂人进入,对岸同样围出一块禁地,不允许人们靠近岸边隔岸观察。
濮燕燕没敢进封锁线内,史队长带着我到了出水口,直接就变腰进去。
两具骸骨赫然入目。
确实令人惊悸,这两具骸骨分别穿着男‘女’衣服,男的是‘迷’彩服,‘女’的是套裙,衣服还保持完整,但尸骨已经腐‘乱’得只剩下骨头了。
三四名法医正围着骨骸忙碌着,拍照的拍照,取样的取样。
史队长指着骨骸让我看,骨骸的手上都握着手机,当然手都是骨头,史队长说当时发现时就是这副状态,手机他们拿起看过了,现在是恢复原样。
我不敢相信,说手机还有电吗,怎么能开机?
史队长笑了:“当然不可能还有电,是我们用了相应的电池装上去才开机的,说明手机没有故障,还能使用。”
我说能把里面的牵涉到我和濮燕燕的内容翻出来给我看看吗?
史队长说当然啊,就是因为手机里牵涉到你和濮燕燕,才把你们找来的,不然也不会让你进现场。
他重新从男骸手上‘抽’出手机,开了后‘操’作一下,让我看。
我接过一看是通讯录,果然有我的名字,还有我的手机号码。下面就是濮燕燕,也有手机号。
用这个手机打我手机,显示出一个号码,我大吃一惊,显示的是安小良的手机。
其实我并不知道安小良的号码,从来没跟他联系过,是打这个电话时自动显示他的名字的。
“这是安小良的手机?那就是安小良的尸骸?不可能吧。”我疑‘惑’极了。
史队长又拿下‘女’尸手上的手机,果然这部手机上也有我和濮燕燕的名字和手机号,再用这部手机打我手机,显示是蒋小芬。
蒋小芬难道是蒋八婆的真名?八婆当然不会是真名,但我也没听过她叫小芬,既然是姓蒋,可能就是她了。
不过很快我发现了一个破绽,我指着手机对史队长说,这两部手机都是一样的牌子,大米手机,这种5G新型号应该是去年底刚出厂,新版的,不可能是几年前就有吧。
史队长一挥手:“说对了,手机是一个很大的疑点,从尸骸形成的时间来看,至少有四五年了,但手机出产还不到一年,手机和死者死去的时间对不起来。”
“这说明什么呢?”
“我们也在分析呢,感觉‘挺’怪的,这两具尸骨是怎么回事呢,当时两名死者是死在哪里的呢,这里是第一现场吗?如果是,他们怎么到这里的呢?如果他们不慎从哪里跌落在下水道里,或者是因某事主动钻下道而死亡的,那么是不是被水流冲到这儿的呢?但如果是水冲下来就不会在这个位置吧,应该紧贴栅栏才是,可现在骸骨离栅栏有一米多距离,这有点不符合水冲的规律,所以这事有点不好定位。”
我却感觉两具骸骨不像是存在这里好几年,因为如果是几年前就在这里,应该跟下水道底面有粘合,各种的泥浆垃圾会浸蚀,将两具尸骨包围,现在看起来衣服还‘挺’干净,不像在这里时泡时干了好几年。
史队长说这就是另一条奇怪现象,如果几年前尸体被水带到这里然后腐朽掉,那么跟地面会有融合,但现在从外表看就好像是刚放在这里的,那么尸骸是最近才到达这里吗?那又怎么过来的?像这样的骸骨状态被水一冲就散掉了,人是更不可能搬运过来不让尸骸散掉,从尸骸的结构来看没有受到搬动,否则骨头肯定有地方会错动,重新摆也摆不好,比如微微扬起的手,如果被搬动了,指骨都会掉落,腕骨也会掉下去,再要保持这个姿态就要用胶水粘了,或者用支架支起来,但现在看不出关节联接处用了胶水,更没有支架。
“队长,这又证明什么?”我问。
史队长说:“这证明这两具骸骨的出现非常怪异,不合常理,用哪种可能‘性’来推测都不行。”
“我能说点看法吗?”
“当然可能呀,叫你来就是希望你提供一些线索,或者意见的。”
我指指骨骸说:“我怀疑,这两具骸骨不是几年前的,而是现在的。”
“你是说近期的?”
“不是近期,可能就是在今天的。”
法医都停止工作,被我的话吸引了。
史队长想了想,沉稳地问:“那你认为这两具尸骨是活人变成的,还是尸体变成的?”
“当然是活人。”
在场的人都很吃惊。
史队长让我说下去。
我说其实很简单,这原本是两个活人,也许是一对母子,他们遭到了暗算,被拖进了下水道,然后就迅速变成了两具骸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