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星星是指哪颗星星?
这或许是一个充满着哲学思想的问题。
皓月繁星。
夜空之上,皓月只有一个,但繁星却如地上人影一般,数不胜数,想来当今也没有谁能给出一个确切的数目。
既如此,面对着满目闪烁着光芒的星辰,谁又能断定哪一颗星星最漂亮呢?
这要是真争论起来,恐怕争个三天三夜也不会有丝毫的进展。
因为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或者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并非是唯一的,也许其数目的庞大,比之天上星星的数目也差不到哪儿去。
因人而异罢了。
而叶未央既未拿手指向某个方向,又未说出具体的星座方位,仅仅随性说了一句,鬼知道她说的是哪颗星星?
连寒在闻言之时,下意识地便仰起了头,可带着岁月沉淀之美的眸子中,却尽显的是迷茫。
沈沉溪这座豪宅的装修,花费的是一个令寻常人瞠目结舌的数字。
重金之下无虚物。
大把的钞票可能带不来真挚的爱情,但却可以带来奢华的享受。
抛去别处不讲,仅仅是这处五十余平米大的观景阳台,无论是装修材料,还是空间设计,采用的都是目前世界顶级的水准。
因此,连寒抬起头时,隔着经过特殊处理的强化玻璃,看向天空之时,入目的景象竟是无比绚烂。
与自己不知相隔几万光年的星星,其光芒仿佛能直逼眼前一般。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视觉享受,有种观看ix大片时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就像在看一帧帧超清风景大图。
而这也是为何连寒眼神中会出现茫然——
太多了。
她能看见的星星太多了。
而叶未央所说的,又是哪一颗呢?
她不知道。
然而,作为一个受过正统法国教育培养,有着高情商的知识女性,她不会冒然地去开口询问叶未央,继而将本微微出现了些裂痕的尴尬气氛,再度凝滞起来。
而当她将昂起的头低下,正打算对叶未央温和一笑时,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我也这么觉得。”
这道声音中带着附和之意,令连寒一下子向侧前方望去——
沈沉溪依旧是那般波澜不惊的脸色。
不过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温柔,少了几分寒冷。
当然,这个眼神不是给连寒的。
他在看着叶未央。
他在对叶未央,说出了这句话——
你说,那颗星星很漂亮,我说,我也这么觉得。
这是咋一看没毛病,实则有很大漏洞的对话。
沈沉溪知道叶未央说的是哪颗星星?
不可能!
别说沈沉溪与叶未央根本没坐在一个位置,就算两人像连体婴儿那般贴在一起,也不可能猜中对方所想。
这个概率,不亚于不将一粒金屑扔进沙堆里,让人再徒手找出来。
就算再怎么心有灵犀,也绝不可能到这个程度。
所以,沈沉溪是在说假话。
可是啊
连寒转头看向叶未央,尽管星光很远,壁灯微暗,但她仍注意到了对方脸色浮现的一抹不自然。
与其叫做不自然,倒不如说,应该被称之为害羞。
女儿家的娇羞之意。
一瞬间,连寒明了些什么,再看向两人时,眼神里有些羡慕,又有些惋惜。
多好的一对啊!
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呢
作为沈沉溪的母亲,如果是一个普遍定义上的母亲,她关心这一点无可厚非。
但她却明白,自己跟自己的这个儿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关系。
连见一面都需要依靠别人,这便可以看出所谓的‘母子之情’,在沈沉溪心中究竟轻到了什么程度。
说是轻于鸿毛都不为过。
想到这里,连寒的神色间浮现出了一些苦涩。
这些年来,她每每想到眼前这个儿子,都是心如刀绞,更是在许多清晨到来之时,发现泪渍湿透了枕巾。
她确实欠了沈沉溪太多。
无论说出再多合理的解释,讲出再多无奈的苦衷,但黑的不能变成白的,坏的不能变成好的,事情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站在沈沉溪的视角,尽管他接触连寒次数不多,但却可以断定一件事——
他属于被抛弃的孩子。
被亲生母亲丢下不管是一种什么感觉?
这个问题要是放到知乎上的话,一定会引来一片扎心的回答。
但如今的沈沉溪却并没有扎心的感觉。
哪怕在面对面与连寒对视之时,他心中产生的情绪都并非是忐忑,而是感到尴尬和棘手。
这绝不是一个孩子该见到母亲时理应产生的情绪。
他的反应,应该是像黄暖见到沈沉溪那般,面上便带着难掩饰的激动,生怕自己视若珍宝的母爱被对方横刀夺走。
所以,在见到沈沉溪多次都是漠然的反应以后,连寒终究该认清一些现实——
一些与她预想落差很大的现实。
叶未央感到自己很尴尬。
非常尴尬。
刚才自己随意开口的那句话,并没什么实质性意义,只不过是为了缓和空气中凝滞的气氛。
谁曾想,自己说完那句话以后,沈沉溪竟然回应了在自己,还回应的那般理所当然。
他的行为和口吻,教科书一般地表达出了该如何无视一个人。
起码在她眼里看来,连寒对于沈沉溪,简直就像一团空气。
她心中叹了一口气,明白了什么。
要是连寒还是拘谨地什么都不说的话,那九成九的概率,就是连寒今晚注定要无功而返。
可是,这种机会可不是每次都有的。
在淞沪见到沈沉溪已经是如此困难,还要靠自己耍一些小花招才能做到,而等沈沉溪回到美国,回到纽约和旧金山,那连寒别说见到沈沉溪的面了,恐怕是连照片估计都难以获得到。
她微抿着嘴唇,双目直直地看向连寒,眼神中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而沈沉溪则有些玩味地看向叶未央,似是故意说道:
“天色已晚,星星也看了,到了该说晚安的时间了你是要告辞呢?还是,在我这里留宿一晚?”
叶未央听着沈沉溪的口吻,俏颜一怒,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听一直没说话的连寒,竟是开了口:
“我想,讲一些事情,或者说,一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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