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伸出自己的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儿子的头,浅浅地笑答:“我也是浏阳人呀?我和你的满舅就出生在这儿。不过,我俩的祖籍在云南。怎么会问起这个问题?”母亲知道儿子的头部受过重伤,还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但是,她依然诧异他怎么会问起这事儿。
“……不知道,妈,就是随便地问问。”儿子的脑海里依然混沌,记忆的细胞还未完全地连通。
一年以后,颂猜和阿香的大女儿,自作主张地到云南昆明的一所大学去做交换生。学习了一年之后,再回到曼谷的时候,带回来一位新认识的好闺蜜:“爸,这位就是‘南雁’姐,就是我电话里多次提到的。她是我们学校的辅导员,负责留学生班里生活和学习方面的辅导工作。”
姑娘她长得漂亮,且成熟有礼,落落大方。
“同学们都说我俩长得有点像,我和她也特别投缘。所以,我就拜她为姐姐啦,她也乐意收我这个妹妹。”能够带上自己的辅导员姐姐来曼谷玩玩,上家里面看看,阿湘姑娘觉着很骄傲。
“欢迎欢迎!”看到女儿交上了这么懂事有礼的一位大姐姐,还是女儿在学校里的老师,阿香妈妈自然开心。
“哦,欢迎到家里来玩。阿湘有点顽皮,给您添麻烦了。”颂猜也很高兴地看到,女儿能够认识这么一位云南的大姐姐。
“不麻烦的。阿湘姑娘是我们留学生班里的大美女,又非常的聪明。我们学院的老师,还有同学们都非常喜欢她。”
“‘南雁’姑娘芳龄几何呀?”问姑娘的年龄多少有些忌讳吧?但颂猜是长辈,触及到忌讳也算是某种特别地关爱。
南雁姑娘非常大方地答道:“我今年二十七啦,比阿湘妹妹大五岁多呢,是八零年夏天出生的。”
“下次带上你的爸妈一起过来玩哈。”初次见面,阿香妈妈就发出了热情的邀请。
听到这个邀请,阿湘闺女却有点不领情,愠怒地朝妈妈瞪了一下眼。
南雁老师伸出右手摸了摸妹妹的头,依然大方地回道:“不要紧的。”她安慰了一下自己的学生妹妹,接着说:“我妈吧,整天只知道忙她的生意,但我一定向她转告您的好意。我从小就……没有了爸爸。”说完以后,姑娘举起自己的另一只手,用手指把耳边的发丝往后方捋了一捋,缓解了一下心中的忐忑。
“我还在妈妈肚子里面的时候,爸爸因故去了缅甸,又或者是来到了泰国?十几年前,改革开放以后不久,我妈到过缅甸的仰光、大其力,还有泰北的清莱和清迈都找过他,但是没有找到。可能他已不在人世了吧?”姑娘的语气之中带着少许伤感。但其洒脱的表达方式,并没让眼前的气氛引向某种尴尬。
……这个时候,没人想到的是,阿湘爸爸的心里,已经开始了忐忑和紧张起来。
两年以后,在女儿的带领之下,颂猜要回云南旅行。他要再访石头镇,去见一见南雁姑娘的母亲。这一次被阿香特许的旅行,颂猜没有带上妻子一块儿同行。但是,当妻子为他准备行李的时候,却在行李箱的边袋中,搜出了丈夫事先放好的那把小巧藏刀。
这一回,妻子的眼神有点犀利了。旺呐村里大公主出身的阿香,把搜出来的藏刀举到丈夫眼前,口气严厉地规劝道:“孩子他爸,这东西你就不要带了吧?海关都会没收的!”
作为一种普通的常识,一把小刀作为行李来托运,机场安检可以放行的。进到中国海关的边检,一把小刀也算不上啥子凶器,何况还是如此地小巧和袖珍。但是,故事的主人公颂猜,这会儿已是红起那张老脸,在妻子的面前不再诡辩:“哎……就不带了,它是南雁的母亲早年间送我的。在缅北的蟒林中护身用的。”
善良的阿香,已经认下了美丽的南雁姑娘。她是丈夫的早年间,在石头镇上的亲生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