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洗漱了下,徐君器便径直走到了宗祠前。徐家的宗祠门口有一口木鼓,这是用来召集徐家各个支系前来汇合用的。
徐君器没有犹豫,伸手拿起木槌,“砰砰砰”的敲响了木鼓,很快闻声而来的徐家人纷纷围在了宗祠门口,有些不解的看着徐君器,就连徐君蓉和徐君宇也在其中。
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徐君器这才放下木槌,朗声道:“尊族长之命,今日我族举族迁徙,请各位回去收拾一下,午后在这里汇合,我们会清点了人数直接出发,大家互相转告,不要耽误了时间。”
“族长不是被抓了吗?”有人发出质疑。
徐君器没有解释,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大家先去准备吧,即便族长不说,相信很快官府也会来催的,大家就当做个准备也好。对了,东西不要带太多,我们是长途跋涉,带上干粮食物和水就行了,每个分系赶一辆马车,东西多了也是累赘,过江的时候还是会被清理掉的。”
说罢,徐君器摆了摆手,今日的他着实没什么精神,他没有告诉徐君宇和徐君蓉,今日也是他们父亲的忌日!
就在众人都要散去的时候,徐君蓉一脸不善的站了出来,轻喝道:“慢着!”
众人一愣,回头看过来,之间徐君蓉走上前,紧紧的盯着徐君器道:“二哥,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官府会来催的?难不成官府还能听你的话不成?”
徐君蓉说着,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
徐君器皱了皱眉头,他自然不能当众说自己夜闯监狱的事,只得低声道:“君蓉,别闹了,快回去。”
“我不回去!”徐君蓉倔强的性子说上来就上来,追问道:“怎么,二哥不敢回答了吗?难道被我说中了?”
“君蓉,不要乱说,君器是不会勾结官府的。”一边的徐君宇忙上前劝说,不劝还好,这一劝顿时炸开了锅,一句勾结官府简直是讲徐君器钉上了罪名一般。
“大哥,君蓉,你们不要激动。”徐君器皱紧了眉头,看着疑惑猜忌的众人,开口道:“昨日我去探望族长大伯,可是狱卒不让进去,后来我躲在附近,听到狱卒的对话,说到此事,所以我才会知道。”
其实若是换做平常,徐君器是不屑解释的,别人的看法别人的目光与他何干,只要做好自己就够了,可是现在不行了,从接到那块翡翠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不能无动于衷了,要想保护好族人,就需要族人们的配合,如果连配合沟通都做不到,那么又怎么带领族人寻找安居乐业的地方!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就按君器说的,回去收拾收拾,如果有差错也不妨事,但是备着点总是好的。”徐自宏站了出来,毕竟是长辈,又是族长的亲弟弟,这句话说的十足分量。
看着众人依话离去,徐君器有些自嘲的笑了,自己终究能力不足,无法令人信服,真不明白,为什么族长大伯对自己这么信任,竟然要把所有希望托付给自己!
三叔开口,徐君宇和徐君蓉自然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愤愤不满的离开了。
“你是不是见到大哥了?”徐自宏走上前来,目光探索的看向徐君器。
知道自己瞒不过,徐君器也不想瞒,坦然的点了点头道:“昨夜我放心不下,便夜探了监牢,族长大伯为了家族的安危,不肯离开,坚持留在狱中,只怕凶多吉少。”
徐自宏点了点头,目光却没有离开徐君器,继续道:“大哥的为人我很清楚,他是不会伤害到族人分毫的,即便为了徐家而死,他也心甘情愿,这也难为你了,不能在众人面前直言相告。”
徐君器摇头,扯了扯嘴角道:“多谢三叔关心,倒也不算难为,君器只是想为徐家多做点事而已。”
“嗯!”徐自宏点了点头,目光微微移开,不经意的问道:“大哥可有什么话交代给你的?”
“让我保护徐家迁徙。”徐君器眼也不眨,张口就回。
“可是你这样是无法让大家信服的。”徐自宏有些惋惜般摇了摇头道:“毕竟你是个晚辈,又不是大哥亲子,你看今日,你说的话是很难让别人信服的,但若是有什么信物的话……”
徐君器心中一震,这是第二次听到类似的话,第一次是徐君宇问及族长大伯有没有给过他什么东西,如今三叔旁敲侧击问的也是这个,这不免让徐君器心中多了几分戒备,脸上却不慌不乱道:“从哪里去弄信物呢?族长大伯也没给我什么,如何是好?”
徐自宏愣了一愣,忙问:“大哥什么都没有给你?”
徐君器摇了摇头:“应该要给我什么吗?”
“没有没有。”徐自宏摆了摆手,“我就这么一问,对了,你也回去收拾吧,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三叔会站在你这边替你解决的。”
“多谢三叔!”徐君器微微躬身感谢,低头的那一刹那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心不在焉的回到住处,徐君器伸手摸了摸胸口温热的翡翠,他想起族长大伯所说的话:“这是我徐家的传家翡翠,象征着家主的地位,也是每一届族长的见证!你拿去好好保管,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大哥可以扛起家族重任,你再交给他也不迟,在家族还没有安定之前,这块翡翠只能在你手中,明白吗?”
看来族长大伯早就知道有人觊觎这块翡翠,或者说觊觎族长的位置。徐君器喃喃自语,眼前的路越来越迷茫,越来越曲折,似乎一切都比自己想象的复杂的多。
正想着,屋外一阵吵嚷声惊动了徐君器。
“我就是要问问二公子,他把族长弄哪儿去了!”
“行了,麻子,你这不是瞎胡闹么!别喝了酒就闹事,回去回去。”
“我不回去,我告诉你英子,二公子肯定有问题,现在大街小巷都议论成什么样了,就连大公子和小小姐都对他都敌意明显,他们说族长就是因为他被抓,是他通的风报的信!今日我非要问个清楚,若是他真的就是条白眼狼!今天我麻子非要为族长报仇不可!”
“你闹够了没有,你非要惊动所有人吗?”拉劝的英子使着吃奶得劲也拉不动酒醉微醺的英子,只得急的满头汗。
“让他闹!”徐君器踱步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心中有些愠怒,这两个人他是很熟悉的,都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只不过一个不爱学习,一个不爱练武,所以慢慢的走动也就少了,但是男人之间的兄弟情怎么会因为时间而搁浅呢!
若是换成旁人说也就算了,倒没想到是他们两个,徐君器有些烦躁的走上前,一把拉过拉劝的英子道:“我今天就在这里,麻子,你把话给我说明了,有什么不快都说出来。”
有些微醺的麻子在听到徐君器的声音时就酒醒一半了,现在更是清醒了起来,想着面子抹不去,不服气的嘟囔道:“二公子,你说说,族长到底怎么个回事?”
“因为有人陷害举报,所以族长大伯被抓了。”徐君器一板一眼的回答。
“这,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麻子僵着脖子继续问。
“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徐君器一字一句的回答,眼睛死死盯着麻子道:“这换成旁人怀疑我也就罢了,可是你呢,你是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你也怀疑我!我徐君器是这种人吗?我特妈会做这种混账事吗?”
“我……”麻子顿时被徐君器的一番话镇住了,一边的英子也是吓了一跳,倒也清醒,忙上前道:“就是说,二公子不是这样人,你今天酒喝多了,别瞎闹了。”
“二公子……”徐君器冷笑:“什么时候你们开始这么称呼我了?我记得你们都是叫我君器的?”
“我……”这回英子也哑口了,是啊,什么时候他们这些玩伴已经变得这般生分了。
“在我徐君器的眼中和心中,你们一直是我的兄弟,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还是!二公子叫得生分,还是叫我君器吧,如果你们还当我是兄弟,就相信我,我徐君器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徐君器心中感慨,这些天流言蜚语已经满天飞,这些他都充耳不闻,可是现在,为了家族,他不能再装糊涂了!
“好,我信你。”英子点了点头,这一刻,儿时那种万丈胸怀又回来了,他知道,眼前的徐君器还是当年的那个徐君器!
酒醒了大半的麻子也愣愣的跟着点了点头,而后大笑的拍了拍徐君器的肩膀道:“是我眼瞎,我就说君器不会是那种人,听他们乱说,气得我不知道灌了多少酒,现在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谁以后再乱嚼舌根,我英子第一个不放过他!”
麻子的话间接的表明了他内心的豪爽,和对徐君器打心眼里的维护,这让徐君器很感动,也很高兴,原来在这里他不是一个人,即便徐君宇徐君蓉不理解他,但是还有兄弟会相信他,这样,真好!只要这样下去,他相信迟早他会让所有人信服,哪怕没有那块翡翠,他也可以让大家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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