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惊吓得不轻,谁也没有想到夜斯洛竟然会突然醒转。
尤其是殷药儿,震惊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讶异,“你,你,竟然醒了……”
她的神魂针法用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失误过一次,一旦进针,受者最少都要七八个小时才会醒转,在这期间完全就是昏迷的状态,听不到看不到也动不了。
没想到,夜斯洛这厮体质特殊,居然只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完全醒了过来。
无怪乎她会如此惊异,万年不变的清冷表情也终于完全破冰。
倒是坐在旁边的程流离很快镇静下来,夜斯洛的体质特殊,她并不是第一次知道,要知道,上次,在她最后逃离冷玉宅的那一天,她使用了足以将一头犀牛放倒半天的剂量,才将夜斯洛迷晕了半个多小时——
等等,脑中一阵电光石火闪过,那一次,那一次是不是夜斯洛曾经短暂地进人过她的身体?
中学时的生理学不是学过吗,成熟男人的前列腺液中,也会储存有少量存活的精子,会不会就是那一次!那一次,她被中标?!
“怎么,你还想永远把我麻倒下去?”夜斯洛拂开周围的冰块。
这个男人好像有着野兽般的复原能力,此刻如常的脸色表明,他的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鹰隼般的视线紧紧锁在殷药儿身上,语气冰冷,“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殷药儿简直不知如何回答,她不知他到底听到了多少,也不知他到底听到了哪些,神魂针法的受者在刚清醒的时候有时会出现幻听幻视的错觉,她也不知他会不会产生这种错觉。
“不用猜测我听到了多少,”夜斯洛像是听到了她心底所想,“你们从头到尾的对话,我全都听在耳朵里,没有一个字词遗漏!”
他停顿了一下,“殷药儿,看在你是艾普利尔的人的份儿上,既往的一切我不跟你追究,但是,从今天起,你若敢对我撒一句谎试试!”
“我对你所说的,没一句谎话。”殷药儿淡淡地开口,“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的确,她向来言辞谨慎,凡是对夜斯洛所说的那些话,全部滴水不漏,挑不出一个字的毛病。
只不过,她对夜斯洛讲的全是十足的官方语言,对只见过寥寥数面的程流离却不知为什么,从第一次见面就心存好感,掏心掏肺。
两人正在夹缠不清,从外面传来敲门声和艾普利尔高扬的嗓音,“药儿,手术做完了吗?我帮你把海鲜粟米粥买回来了,要不先趁热吃,吃完再做不迟……”
话没说完,夜斯洛一把大力地拉开门,活像一只炸了毛的刺猬,“你闭嘴,滚去一边呆着!”
砰地一声,艾普利尔还没转过脑子来,房门已经在他面前大力地甩上。
他摸摸鼻子,不屈不挠地再次敲门,“表哥,你的手术做完了啊?让药儿出来,我专程跑了大半个城市才买到的这碗粥,药儿,药儿……”
房门再次被拉开,夜斯洛探出缠满白色绷带的上半身,“该死的,她现在没工夫吃你那碗破粥!”
“可是,”艾普利尔眼疾脚快地伸出脚来,卡在马上就要关拢的门框中,“你的手术不是已经做完了么?”
“滚!”夜斯洛指着房门外面,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开口,“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不然,我就把你的那桩秘密说出……”
话没说完,艾普利尔已经敏捷地朝外退出去,“喂喂喂,表哥,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你们了,继续,继续……”
砰!房门再次山崩地裂般地在他面前甩上,带起他长长的刘海也在额前飞舞。
“变脸鸡!”艾普利尔腹诽着,看看手中拎着的盒装小粥,“凉了就不好吃了,算了,还是我替药儿解决了吧。”
房门之内。
三个人各怀心事,全都面色凝重。
夜斯洛:“殷药儿,你说的‘怨毒’是‘医鬼’研制出来的吗?我不信这种东西没有解药!”
殷药儿:“‘医鬼’才不屑于制作这种下三滥的毒药!有没有解药我不知道,不过当年‘医鬼’确实耗尽数年之力全心配制解药,最后全都以失败告终。”
程流离:“据你所知,有没有别的女人中过这种毒素,最后却痊愈了的?”
殷药儿,犹豫,最后还是摇头否认,“我忘记了。”
夜斯洛,勃然大怒,“你居然敢说你忘记了?分明就是在撒谎!”
殷药儿,“遇到艾普利尔之前,我的脑子受到过重创,以前的事情很多都不记得了,洛少若不相信,可以向艾普利尔少爷求证……”
程流离轻轻扯了扯夜斯洛的衣袖,“洛,药儿不会欺骗我们的,如果有一线生机,我相信药儿也是会为我争取的,我们就不要强人所难了。”
夜斯洛反手握住程流离的小手,那一潭深邃落在她身上,仿佛也放柔了,可是转头再看向殷药儿,目光又恢复成了猎豹般的敏锐和冰雪般的寒冷,
“你最好说的都是真的,让我发现你有一句谎言——哼!”他以一记足以令火山结冰的瞪眼结束了对话,“走吧,你可以出去了。”
殷药儿起身,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洛,你要穿什么颜色的西装?黑色还是蓝色……”
殷药儿一离开,程流离的脸色和步伐都仓促了起来,先是打开衣柜,从里面满满的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西装中来回拨弄,最后拿出两套夜斯洛平时最喜欢的颜色,悬挂在床边的衣架上……
看着夜斯洛呆立在房间中央,眼神一直不错地跟着她的身影,她更加地惶乱起来,
“呃,要不,还是先去擦把脸,脸上全都是冷汗……”
搓了搓手,又脚不沾地地要去卫生间给他拧毛巾。
途径他身边时,夜斯洛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