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动,秦宜若就发现了,说道:“你干嘛?”
云激扬道:“不觉得像是我把她惹哭了吗?要是有人经过还以为我欺负她呢。”
秦宜若噗嗤一笑,亏他还能开得出玩笑来,许重道:“我看到她哭也头疼,好像让她哭就是我没用一样。”
秦宜若道:“话可不是这么说,有时候女孩子没事也会哭一阵子的,可不想有了爱情,连哭的权利都没有,这样好像就是缺憾。”
云激扬问道:“女孩子干嘛那么喜欢哭呢?”他这么一问,许重也感兴趣了,说道:“我也想知道,每一次阿兰一哭,我就拼命地劝,可是我越劝,她哭得就越厉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云激扬戏谑道:“那你跪下试试。”
许重道:“不干。”秦宜若也不禁横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不跪呢?”
云激扬顿时头皮发麻,本来难得的轻松一下,不想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好在他反应快,马上说道:“只怕跪了,还是让她不满足,女孩子不是说,男人为她做了什么就行的,一定要对她的心意才算数。”
许重一拍大腿,说道:“就是这么回事。”秦宜若道:“你们算是聊得投机吗?”
云激扬笑道:“小若,还是请你帮忙才是,没有你,可没办法应对呢。”
秦宜若心生欢喜,云激扬总会让着她,在他面前,好像她才是大人物,才是赢家一般,她需要被人尊重,被人呵护,同时也需要小小的过瘾,让自己觉得像个人物。
她清楚地知道男权社会,输赢是基石,很多事物都是要靠输赢来决断的,她深知其实输赢算不了什么,可是很多人就喜欢拿输赢当做是唯一标准,既然如此,她也接受了输赢在一定环境下的存在,那么可以让她赢,那是人家对她很好了。
秦宜若还知道在输赢决定一切的认知中,有人如果让对方赢,那么恩情是等同于天地父母的,是要牢牢感恩的。
她自己是不愿意让输赢观念来匡死自己的人生,可是她知道,有的人就认为胜者为王,赢了才能够活下去,才能拥有一切。
如果按照这样的观念来推断,那么云激扬对她真的是非常用心了,甚至秦宜若都在怀疑,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才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毕竟认输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屈辱的,云激扬好不容易才可以出人头地,怎么会甘心回到过去的岁月呢?
秦宜若知道对于这样一份感情,她需要去珍惜,可是呢,才起了珍惜的念头,她就会马上任性,也难得在他面前,她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样的放松和自在也是她向往已久的。
因此只要有机会,那么该珍惜时就珍惜,该任性时就任性。珍惜是对他付出的尊重,任性是对自己感情的尊重,毕竟她也是有感情投入的。
这一点她也曾经疑惑过,为什么对于一份感情的接受,会有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思维,而且还怎么说都对。为此她会很需要安静下来,好好地思索这个问题。
幸好李灵真穿越而来,给她带来了很多新的思维,比如说现代心理学上说,人在一秒钟内会有一万两千多种思维,这些都是不经意中流露出来的。
还有一个人的生存品质如何,就看是不是头脑里有两种不同的主要思维,但是并不妨碍其生活。
这样一来,她就不会陷入死胡同,不去考虑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对的,而是从容的接受了自己的想法。
秦宜若还深觉,只要是两个人在一起,那么就是关切到彼此,如果任何一方过重得执着于自己,会贪得失,会求利益的话,就会破坏彼此的关系,难怪在李灵真所处的年代,两个人相处是一门学问。
秦宜若明白云激扬给她的有时候也是他想给的,而不是她要的,可是,就算是看似一厢情愿,为了显示自己的付出中,他对自己也是很好的了。
秦宜若眼眸盈盈,面带笑意,这一刻云激扬倒是一怔,暗道:“什么事这么开心呢?”
秦宜若秀脸含春,说道:“阿兰,你不说出来,叫我们怎么为你做主呢?想跟你商量,你也不给机会呀。”
她这么一说,果然阿兰擦干眼泪,可泪珠还是忍不住往下淌,她说道:“小姐,你是好心收留了我,可是我好像就应该被毁了一样,无法恢复到原来没有经过那种事之前了,你们不用对我太费心了。”
许重道:“你就是让我们不管你了吗?这怎么行?”他心头一跳,暗道:“难道说你要死要活,我们也不管了吗?”于是加重语气,说道:“断然不可。”
云激扬也听出话中端倪,说道:“你想哭就哭个够,我们陪你。”
阿兰道:“你们还有更多需要去做的事情,这样太劳烦了,不值得。”
云激扬道:“胡说,你的事一样很重要,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不该是让你来承担。”
阿兰哭道:“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我只恨自己没本事,不能保护好自己,还拖累关心我的人。”说着又哭了起来,这种哭声撕心裂肺,听着就像是快要一头撞死一样。
云激扬不敢怠慢,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关注着,秦宜若道:“你也只是小小的一点错而已,至于用那么大的代价来相酬吗?你的生命,你的健康还是同样珍贵,同样重要。”
她这么一说,阿兰愣住了,没想到还有人会说这样的话,秦宜若道:“你可给我记住了,你是我花了心思,花了银钱才能到这里暂住的,房租还没问你收呢,你要做什么,先让我们秦家赚够了,你才可以做。一样要死,你也要死得有价值。”
真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话,许重不禁脱口而出:“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
云激扬隐隐明白秦宜若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只是这时候说这样功利十足的话,似乎有些欠妥,于是说道:“小若,是不是过了?”
秦宜若道:“她现在需要关爱是自然的,可是不能一味的怜悯,难道说一场不该发生的事件,就彻底毁灭了她吗?我对她这样说话,不是在刺激她,而是当她是一个坚强的正常人,既然是不该发生的,那么自始至终都不该来到她的生活,来了也不作数的。”
云激扬听了宛如当头一盆冷水,淅淅淋淋,清澈到底,从心口到脚底的涌泉穴都是清凉的。从来没人这么说过话,他也顶多说一句,不是她的错,可是秦宜若压根儿就没当是回事,该忽略的就忽略。
阿兰也喃喃自语道:“怎么从来没人对我这么说过呀。”
秦宜若道:“人的本质就跟银票一样,就算有人用力地去踩,去折,甚至还撕毁了一个角,可是它的价值还是不变的。你真的以为你从此就不值钱了吗?告诉你,你的冰清玉洁从来也没改变过,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你去跟虚幻的事物计较什么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