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阳翟西攻南梁,景平上次耗费了十天左右,而此次归返阳翟,景平却迅猛异常,只是三天左右,景平所部的大军,就进入了阳翟城内。
右尹昭之竢传令之后,昭鲁与屈阳会用什么态度对待自己,景平不用想,亦能知晓,所以,在赶往阳翟韩宫的路途中,景平就开始酝酿起了情绪。
上将军景平率大军入城,这则消息,早已传到了昭鲁与屈阳二人的耳中,今日一早,享用朝食之时,昭鲁与屈阳二人就守候在了韩宫之内,为的就是要等候景平到来,好压压他的气焰,不然,他们还真怕景平会做出什么不智之举来。
嘭!
整整等候了一个时辰,已经有些困倦的昭鲁与屈阳二人,忽然听到从殿门之处,轰来了一声巨响,当即振作精神,抬头望去。
殿外的湿热之气,伴随着阵阵的杀意,从殿门之处,激荡而来,扫荡向昭鲁与屈阳二人,惯于玩弄权术的屈阳,首先不受,当即一拍案几,怒道:“景平!大敌当前,楚国危在旦夕,怎么!你要通敌卖国不成!”
“呱噪!”
论政先论罪,乃屈阳的拿手好戏,惯用伎俩,他用这招,不知为自己与屈氏一族,解决了多少疑难杂症,亦不知为自己与屈氏一族谋夺了多少的利益,只是,这一次,他的绝活,却失效了。
往常,屈阳因为主要管理的乃是民政之故,所要对付的,只是些士卒大夫,国人野民罢了,只要以罪吓之,先夺其胆,其人自会任由他屈阳措扁捶圆。
可如今,屈阳所面对的,却是沙场血海之中,滚打出来的景平,区区莫须有的罪名,怎能吓到景平这条悍将,更何况,屈阳与景平,乃是同爵级,皆是封君罢了,虽说尊贵,可景平又怎么怕了屈阳。
景平怒斥了屈阳一声之后,就沉着张脸,朝着昭鲁的案几所在走了过去,随着景平的靠近,袭来的杀意,沸腾了起来,如同洪水泛滥一般,一波一波,经久不息。
屈阳一软骨头之辈,景平自然不会多做在乎,只是凝聚杀意,朝其压去,就让其闭上了他那张臭嘴,可昭鲁却不同,辈高位尊,心性手段,皆不是屈阳可比,景平面对屈阳,可以淡定从容,满不在乎,可现在对上昭鲁来,却不免有些凝重。
“景平来了,坐!”昭鲁仿佛没有看到景平之行事般,待景平走近之后,满脸笑意的抬起右臂,朝一旁空着的坐席一让,邀请景平入席。
一旁浑身发软的屈阳,见到景平疑惑的与昭鲁对视,心中不岔,倍感屈辱,整个身子都玩命的用使力气来,希望能够冲破景平的压制,让自己的身子停止颤动,好有脸面,继续以言语讥讽景平之。
可杀意这种东西,虚无缥缈,乃是一种精神之上,个人境界修为的产物,屈阳虽说亦曾统兵征伐过,可亲身厮杀,却从未有过,自身对于杀意的认知,自然没有景平这种死人堆里滚出来的悍将高深,妄图单凭己力,压制住身体的本能反应,乃是痴心妄想罢了。
昭鲁之态度,让景平有些糊涂,不过,本就是来讨债的景平,在来的路途中,就已做好了倒打一耙的心理准备,此刻,昭鲁如此不按套路出牌,亦是影响不到景平。
大刀阔斧,景平没有半分客气,直接入席而坐,心中也是极度的不屑,在景平看来,昭鲁如此行事,无非也就是依旧妄图用言语威逼自己罢了,只是,以前自己愿意耐着性子,陪其玩这种把戏,如今,却要另说了。
“魯陽公,念您是长辈,平再多饶舌几句,此次平来,所为何事,我想,魯陽公应该知晓吧。”
刚刚入席而坐的景平,并未在乎昭鲁的示好,反而刚刚坐下,就直接将事情给挑到了明处,意图如何,不问可知,无非就是欲要兴师问罪罢了。
换做以往,昭鲁自然不会惧怕景平,毕竟昭氏一族,族内兵卒,亦是二十余万,与景氏一族乃在伯仲之间罢了,而屈阳的屈氏一族,一直与昭氏走的很近,两族对一族,哪怕景平精于战阵之道,昭鲁亦是无惧。
可如今却不同了,魏韩联军,即将袭来,眼看着就将发生大战,此刻,与景平以及景氏一族内斗,可不是个好时机,一旦稍有差错,可就变成害人害己了。
强势的一方,天然的就会想要维持稳定,此乃人类之天性,景平身为弱势的一方,自然敢破罐子破摔,因为他知道,不管他闹出了多大的乱子,昭、屈两族,为了自己能够依旧在楚国作威作福,自然会为其善后。
而昭鲁等却不敢如此肆意妄为,昭鲁本以为好言相待,景平会顾念景氏一族,稍微慎重行事,可如今,观景平之言行,很明显,再想如往常那般糊弄于其,已经是异想天开了。
“景平之来意,我当然知晓,这不,我与屈阳两人,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候于你,好一起来商议一下眼前之事,我等三珪,该当如何。”
昭鲁之言,极其诚恳,与以往之态度迥异,一旁的屈阳,心中暗恨,怒火沸腾,可亦是知晓轻重之人,只是垂首默然,并未再出一语。
景平听完昭鲁之言,挑了挑眉,鄙夷的说到:“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商量的?别忘记了!这阳翟之地的后面,可就是岸门与长社,那里的土地,你等二人可都尽皆封赏给了各个族人了,一旦有失,族人会如何看待你们两位,就不需要景平多做分说了吧!”
景平所说之事,正是昭鲁与屈阳的心事,如果换做旁地,似眼前这种能够坑害景平之事,哪怕自己的封地减少一半,昭鲁与屈阳也是愿意,可牵扯到各自的族人,事情却复杂起来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