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什么,后说什么,这种语言艺术,那可是向寿学习的墨家之学的特长,嬴荡在其身上学习到的本事,此刻活学活用,看着楚王熊类在自己跟前焦急的来回踱步,嬴荡心中思虑飞转,组织着接下来的语言。
“我王大可不必过于担忧。”
“荡儿有何见教不成?速速道来!”
嬴荡自信的话语,传入楚王熊类的耳中,就像封闭的洞窟,投入了一丝光芒,楚王熊类赶忙跨步上前,双手紧紧握住嬴荡拱起行礼的拳头,满脸激动的盯着嬴荡,等待自己的莫傲,为自己再次解决困境。
“我王以为,三晋伐楚之后,宋国与齐国会如何?”
“宋国自是灭亡,齐国也断不能苟活。”
“我王言之有理,自然如此,何不派人去联络宋国,让其增援黄池,并且让宋国联络齐国,这样一来,就是楚、齐、宋对三晋与郑国,形势立刻好转许多。”
“让宋国联络齐国?为何不是我楚国联络?”
齐国如今的国情,楚王熊类通过一岁以来的往来商贾,多少有些了解,田氏已完全架空了齐公贷,如今,齐相田和虽说无名,却已掌权,经过近岁的笼络人心,来往商贾都说,恐怕太公吕氏齐国终会被田氏所代。
让一区区作为附庸之国的宋国去联络齐国,这让楚王熊类有些不明就已,齐国之前虽因为田氏之乱,外加三晋侵袭,实力有些衰退,可毕竟是一东方强国,底子还在,让强楚与曾经的霸齐接触,不是更好,楚王熊类疑惑的望向嬴荡,等待其的分说。
“王上,齐国虽是强国,不可小视,可毕竟是乱臣谋逆而上,我楚国虽不服周,可这种风气毕竟恶劣,所以,联络齐国,不能楚国出面,宋国以自保之名,求于齐国,却正合适,而求于宗主国楚国,那就更是名正言顺了,这样一来,大势可成。”
“嗯!是这个道理,荡儿,那以你之见,宋、齐相助之后,又能否度过此劫?”
“初次联军,宋、齐两国断不会出力,可让其屯兵于乘丘。”
“乘丘?齐国会否借此机会,侵我楚图?毕竟,借道伐虢的例子可不能忘啊。”
楚王熊类的担心,自然有理,不过,敢让其屯兵乘丘,嬴荡自是心中有些把握的,只见其微微一笑,朝着楚王熊类摆了摆手,指着地图,继续言道:“断然不会,陶邑乃宋国命脉之所在,乘丘之地,乃陶邑咽喉之处,齐国想占,宋国怎会答应?何况,齐国内部还未稳定,田齐掌权,却并无名位,绝不会做出如此之事的,不然,联军不成,楚国必衰,可齐国也必然受制于三晋,以齐相田和之威名,收买人心之举动看,绝不会做出此等不智之举。”
“莫傲言之有理,请续言。”
“宋、齐两国兵马一旦吞于乘丘,魏国必转道屯兵于甄城,至此,大梁之威可解。”
“那莫傲之前说的解决公子定与三珪之法,为何?”
“我王请想,公子定能得郑国与三晋之助,必然承诺颇多,可要是三晋与郑国无法得到公子定之承诺,那又将如何?公子定不死,也必然无法在三晋与郑国立足,如此一来,其不死亦如同死般,至于三珪,郑国叛楚,与三晋联军,此时,三珪即将北伐韩国,一旦开战,有心算无心,三珪必败,那时,斗氏等族与三珪之族必将互斗,而我王就可借力打力,到时自可摆脱三珪,亲掌君权。”
嬴荡的谋划,一点点说出,那美妙的未来,让楚王熊类听的心神激荡,恨不能时间飞逝,马上来到那独掌君权,称王做霸之时。
“莫傲好谋划,壮寡人心智啊,只是,该派何人出使宋国呢?”
楚王熊类手下无人,这点,嬴荡自然知晓,在嬴荡做出此番谋划之时,心中早就已经想好了人选,如今,看到楚王熊类发问,嬴荡胸有成竹的说道:“向氏一族族长向稷之子向寿,出于墨家学派,善辩才,再加上向氏旧乃宋国公族,此次出使,正是最佳人选。”
“好!寡人这就下令,莫傲接下来是要继续在黄池训练新军还是?”
“启禀我王,之前只是谋划,可王上新军战力却也需要加强,还请王上将黄池之地封给向氏作为族地,让向氏一族为我大楚屯田守边。这样一来,兵卒尽皆出自向氏的新军,定是皆对我王感恩戴德,将来,定可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报效君恩!”
经过之前嬴荡的谋划铺垫,此刻,嬴荡提这些要求,楚王熊类自是马上答应,嬴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拱手行礼告退,楚王熊类拖着嬴荡的手臂,一路将其送出宫门,方才回反殿中,嬴荡千恩万谢后,待楚王熊类走远,跃上自己的战马,朝着黄池赶去。
对于秦伯,嬴荡虽说有许多事想要询问,可之前,楚王熊类送嬴荡出宫门的时候,专门说了,让秦伯当其的卫队首领,担任郎中之职,嬴荡知道这是变相的人质,此刻不是闹翻之时,只能妥协。
天边一片黑暗,出了大梁,四周的人烟渐渐稀少起来,大地万物仿佛都沉寂了下去,只有战马的嘶鸣声激荡在四周,与平民奴隶们不同,被娘亲芈月从小拿营养餐喂食的嬴荡,可没有现如今人们普遍患的夜盲症,顺着微微的月光,嬴荡凭着记忆,终于疲惫的赶到了黄池向族的族居之地。
灯火通明的族长居室内,嬴荡一脚深一脚浅的挪动入内,等候已久的向氏族长向稷,以及向氏的几名族老,看到嬴荡归来,都立刻焦急的围了上来。
“幸不辱命,小子向各位承诺之事,已经做……”
“公孙!”
整整一下午,六个时辰的往返,只吃了一餐的嬴荡,刚说了半句话,突然感觉疲惫袭来,眼睛一黑,人事不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