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卧牛山下,有一个郭家庄,庄主郭常,本来是砀县的县丞,与裴宣是老友,也被上官陷害,只是他家中有钱,花了不知多少黄白之物,总算是逃过了牢狱之灾,但是家业也败落了,于是回到乡下,务农为生,平时给裴宣做个眼线。
这日里郭常正在家里逗弄自己的儿子,他老来得子,这儿子才刚六岁,宠得都快要上天了。
突然庄子外面一阵人喊马嘶的声音传来,跟着一个庄客惊恐的跑了进来,叫道:“庄主,庄主!”
郭常把孩子抱起来交给了老妻,起身到了草堂的前面,拦住了庄客,道:“何事慌张?”
庄客喘着粗气道:“庄主,外面来了一队人马,已经到了庄门前了!”
郭常脸色微变,这个年头,当兵的不比强盗好多少,他急声道:“马上让人通知庄里的人……。”
庄客跺脚道:“不行啊,庄主,来得足有五、六千人,而且刀马精良,我们就是出去,也赢不了,只能是送死啊!”
郭常冷哼一声,骂道:“你这蠢材,我几时说要对付他们了,我让你告诉庄上的妇女,立刻躲藏起来,不许出门,然后叫几个人,护着夫人他们上山,我自去前面应付。”
庄客这才平定一些,匆匆的跑了出去,郭常驻嘱了老妻几句,然后带着几个机灵的庄客从家里出来,匆匆赶到了庄门前。
庄门外面,一队精兵排列开来,当真有五、六千人,当先一员大将金盔金甲,紫色罗袍,身上不带兵器,手里执着一条马鞭,意态从容,指点着周围随意的说着什么。
郭常出了庄门,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道:“小老儿郭常,是这里的庄主,在这给将军见礼了。”
那金甲将随意的回了一礼道:“在下并州丁立,路过这卧牛山,打扰勿怪。”
郭常和普通的那些农户庄主不同,他是当过官的,对当今天下的英雄知晓一二,这丁立以讨董起家,名躁一时,郭常自然是听过的,不由得又惊又怕,连忙跪倒磕头,叫道:“小老儿有眼无珠,还请将军责罚。”
丁立摆摆手道:“不当事的,只是要借你这里驻兵,打扰一二还请庄主担待。”
郭常自然是连声说好,亲自把丁立等人请进庄子,外面的军马则自行扎营。
丁立在武原接纳了来投军的李应、李飞琼叔侄二人,得到他们的庄勇以及招慕来的兵丁,人马急速扩张到了一万人,他兵分四路,命是仪、李应、贾华、宋谦、三人留守武原,高焉带着高胜、高雅、张英去取莒县,接应高梦鸾,孙静、梦烡、孙二娘、高元娘保着孙氏家小,先回梁国,自带着李鑫、慧梅、乐和、刘慧娘、扈三娘、李飞琼、周泰、李波等人,来卧牛山召降裴宣。
周泰眼见丁立身边都是女将,自觉得跟进去没什么意思,于是留在外面督军,丁立带着其他人进了庄子,郭常忙着让人杀牛宰羊,招待贵客。
丁立等人先要了清水洗脸,此时天气炎热,走了一路,人的身上被汗蒸得都和出了锅的螃蟹一样,红通通的,清凉的水在脸上一过,躁意全消,爽快舒美,几个人都不由得一阵的轻松。
丁立不像那些女将,洗一洗就要大半天,只抹了几把,也就完了,到了草厅之中,除了铠甲,只穿着一件单衫,坐在胡床之上,用大蒲扇来回的摇着,舒服之极,丁立满意的狂扇着,不用亲兵伺候,让他下去,把郭常给叫了上来。
郭常也不知道丁立找他要干什么,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向着丁立恭恭敬敬的一礼,然后侍立在一旁。
丁立摆手道:“郭庄主,不必如此拘谨,却请入座。”
郭常连道不敢,丁立也不再勉强他,道:“郭庄主,你们这里紧邻着卧牛山,对那山上的寨主可有了解?”
郭常脸色微变,心下忐忑,暗道:“这丁立不是来剿这卧牛山的吧?”他心下害怕,说话慢了一些,丁立眉头微皱,道:“怎么?郭庄主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郭常强笑的道:“没有,没有。”组织一下语言,才道:“……小人虽然住在这里,却不敢和那山上的贼人有来往,而那山上的贼人倒也顾着几分乡亲的面子,从不来庄里打搅,所以也不清楚那山上的贼人是什么样子的。”
丁立眉头微皱,看着郭常,猛的想起来,这郭常是当初书里‘关二爷千里走单骑’时候,见孙乾南下,遇到的那个老庄主,他的儿子曾经暗中勾结周仓、裴元绍二人要偷关二爷的赤兔马,被关二爷看在郭常收留之恩的份上,饶了他一命,这郭常的儿子能和周仓他们那么密切,可见卧牛山上的人,经常会下山来往,现在郭常竟然说是不知道,这明显就是一句慌话了。
丁立翻了翻白眼,又道:“原来郭庄主不知道那山上的的贼人如何啊,不如你就帮我打听一下如何?”
郭常脸色难看,小心的道:“将……将军……,小人只是在家的农人,哪里有本事去打听消息啊,那些贼人阴狠毒辣,只怕小人露一点风声出去,就要被他们给砍了。”
丁立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冷冷的道:“郭庄主,你是认为那些山贼的刀比我的刀利吗?”
郭常的话都给噎回去了,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兵比匪更让人可怕,若是丁立翻了脸,只怕这一庄子的人都要不活了。
郭常苦着脸道:“小人这就出去打听,请将军稍候。”
丁立这才满意的道:“郭庄主,你放心,只要你把这件事办好,我自然不会亏待你的,若是不好,你可以走了,这庄子里的人,我不信也能走了。”
郭常连声应诺,从厅里退了出去,站在庄门前,长吁短叹,最后一跺脚,出了庄子,看看左右没人,偷偷的向着山上溜了上去。
不时一刻,郭常上到了卧牛山,和两个伏路的喽罗碰上,由他们引着,向山上而去。
郭常上山之后,山脚下闪出李波的影子来,小心望了望郭常,冷笑一声,溜了回去,他是丁立手下的特务头,跟踪一个没有什么本事的老头子,可以说是轻松得很了。
李波留了两个手下看着卧牛山的山道,然后带着另外两个手下匆匆下山,将到山角,就听见一阵马蹄声响,李波一挥手,带着两个手下闪到了树影后面,偷眼看去,只见一匹跑得口中都喷出血沫子的战马向着山边过来,马上的一人半昏半醒的伏在马身上,背上插着两只叉子。
李波的一个手下凑到李波的身边,低声说道:“将军,那小子背上的好像是宿将军的飞叉。”
李波眉头一挑,道:“你看得真切?”
那手下点头道:“那几位将军的暗器我们都查看过,这确是宿将军的。”
李波点头道:“宿金娘和高将军去取彭城了,看来这小子是从彭城战场上逃回来的,算他不幸,算咱们有运,把他截下来,要这功劳。”
几个人商量一下,都把裤带解下来,连在一起,做了一条绊马索,就系在大树之上,用草叶盖住,然后各自隐在了树后。
周仓忍着疼痛,眼看着卧牛山在望,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用力鞭了两下马,心道:“可算是到了,这马跑死也值得了!”他一边想一边向前冲,眼看着到那绊马索的前面,李波用力一挥手,他那两个手下一齐用力,把绊马索给扯了起来,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周仓的马长嘶一声,竟然人立而起,双腿跃过了绊马索,李波和他的两个手下同时惊怔看去,心道:“这是如何好马啊,竟然吐了血沫子还能有这么好的反应。”
李波心道:“老子的本事不高,可不要抓人不成,把自己给赔到里面去。”想到这里一挥手,低声叫道:“走!”只是话音没落,就见周仓的马瘫到在地,把周仓给压在了下面,原来那马不是有了警觉,而是累得脱力,喷血而亡了。
周仓被摔在地上,一眼看到了地上腰带系成的绊马索,立刻想到有人要害他,急起一脚把马给踹了开来,然后背脊用力,就想要跳起来,李波来不及多想,一转身飞扑过去,就压在了周仓的身上,刚要跃起来的周仓被压得重又摔在地上,撞到了肩头上的两柄飞叉,虽然没有再刺进去,但是在伤口里用力的一搅,疼得周仓惨叫一声,本来绷起来的力量都散开了。
周仓须发戟张,怒吼一声,又要起来,李波的两个手下跟着扑了下来,一个摞一个的压下去,把周仓压在了最下面,周仓几下用力都挣扎不起来,气得大声怒吼,李波开心的笑道:“好、好、好,这个功劳却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李波和一个手下把周仓死死的给按住,另一个手下过去,把腰带做得绊马索从树上解了下来,抹肩拢背,把周仓死死的捆了起来。
李波在树林里找了一根粗长的木棍子,让两个手下把周仓给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向着郭家庄走去,周仓身上伤口血流不止,李波生怕他死了让自己的功劳打了折扣,于是把两柄飞叉给拔了出来,用好药给周仓敷上,又用大带勒紧,看着不出血了这才放心。
天色暗沉,裴宣陪着郭常从山上下来,边走边道:“郭兄放心,那几个庄客都是熟悉路的,应该是绕着路上山呢,不会有事的,我这就让人去找找,等找到嫂嫂,我就带着人向砀山转移,不要说丁立过来,就是陈王调个十五六万人过来,也找不到我……。”
裴宣话说一半,一下停住了,快走过去,看着眼前的那匹死马,又把摔在路边的黑铁圆瓜锤提起来叫道:“这是周仓的兵器和马啊!”
裴宣身后的十几个随从跑过去仔细的查看,其中一个在草丛之中看到一滩血迹,不由得惊叫出来,裴宣急忙过来,仔细看看长出了一口气,道:“没事,只有这么点血迹,应是无碍了。”
郭常叫道:“我这就回去打听打听。”说完慌慌张张的向着郭家庄而去,裴宣深吸一口气,道:“回去,告诉姑娘点齐兵马,准备下山!”虽然郭常说了丁立的兵马强横,但是周仓是他的弟子,而且他儿子裴元绍也和周仓一齐下山了,不管如何,他也不能不管。
丁立打发走了郭常,就坐在草厅之中呷着酒解闷,周泰从外面大步进来,叫道:“主公!”
丁立笑道:“你这厮,不是说不守着女人吃酒吗,怎么过来了?”
周泰道:“末将不是来吃酒的,末将派了人在外面巡哨,其中一组抓了几个庄客护着的妇人、小儿回来,我吓了吓他们,问出来是这里庄主的老婆和儿子,知道我们来了,就让庄客送他们上山了,只是那几个庄客生了恶心,想要劫走那母子两个,换了一条路走,这才被我们抓过来的。”
丁立一下来了兴趣,叫道:“把那母子两个给带进来。”
周泰走到草堂门前叫了一声,早有部下把人给推了进来,丁立看了一眼那几个吓得哆哆嗦嗦的庄客,摆手道:“这几个押出去。”
几个兵士过来把那些庄客给推了出去,这才露出站在后面的一对母子,此时她们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瑟瑟发抖的看着丁立。
丁立走下草堂,到了那孩子的面前,把手里抓着的一把酥豆递了过去,道:“尝尝。”这个东西是他按着后世的法子烘出来的,涂满了砸碎的细盐,油香油香的,郭常的儿子半天没有吃东西了,闻到这股香味,不由得馋涎欲滴,伸手抓了一把塞到嘴里大嚼起来。
丁立笑嘻嘻的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小子嚼着嘴里的酥豆,含糊不清的说道:“我……我叫……郭怀。”
丁立有些意外的看着那小子,心道:“这不是那个齐王曹芳最宠爱的优人吗?没想到这小子长大了竟然也有一番成就,能在史书上留一点名字,虽然这名字实在是不好听。”
丁立挥手示意,周泰把几上的香肉条端了过来,递给了郭怀,这小子吃货下世,抓着肉条不停的向着嘴里送去,一会的工夫,把肉条吃进去一半,丁立突然开口道:“你爹和山上的叔叔们长有来往吗?”
“山上的裴叔叔对我最好了……。”这小子话没说完他娘抬手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叫道:“胡说什么!”
周泰眼睛一瞪,叫道:“你要找死吗?”那女人吓得一哆嗦,再不敢说话了,小心的看着丁立。
丁立的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二优伶、二保林出世,除已出现的郭怀之外,另有袁宏之子袁信,已被袁世凯收为养子,二保林之中,刘勋取代汉庐江太守刘勋,李华为刘勋亲信,四人数值如下……。”
“郭怀:武勇1分,统军0分,治国0分,智慧2.5分,自带潜伏命名卡一张,遇到曹芳祖父命名,才会被起用,未起用命名卡之前;从九品武将。”
“袁信:武勇3分,统军0分,治国0分,智慧3分,自带潜伏命名卡一张,等待袁世凯赠表字,才会被起用,未起用命名卡之前;从七品武将。”
“刘勋:武勇7分,统军7分,治国7.5分,智慧6.5分,植入身份庐江太守刘郧小妹,刘郧病死,冒兄长之名赴任。”
“李华:武勇8.5,统军6分,治国5分,智慧7分,于刘勋为百合关系,随刘勋上任,冒充其夫人。”
丁立暗道:“这真特么是乱到家了。”
曰:曹芳昏庸,使优人郭怀、袁信与女官保林刘勋、李华裸袒相戏,其中女官刘勋和庐江太守同名,丁立早就在怀疑刘勋会被系统置换掉,没想到这事真的就发生了。
丁立看着郭怀,心道:“他是二优伶、二保林的领头人,而他们的出现,实际上是为了刘勋、李华两个人出世做铺垫,如果我不让郭怀有什么成就,那袁信应该也就没有什么成就。”想到这里,丁立不由得泛起一丝罪恶的念头。
那妇人身为母亲,有着母性特有的敏感,一伸手把郭怀给搂到了怀里,警惕的看着丁立,丁立一下清醒过来,心中暗骂:“丁立!你在想什么?这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他死不死和袁信能不能得到重用,可以说完全都碍不上边,你难道就因为这个就要害了一个孩子的性命吗?那你以后要是成了大事,是不是要像朱麻子一样遍斩荆棘啊,皇帝做到了人味全无,就那样孤家寡人的等着死又有什么意思啊!”
丁立收敛杀机,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恭喜宿主正向琼瑶阿姨笔下的小燕子他爸类型发展,做一个重视‘人情味’的领导者,做为奖励,郭怀的命名卡转到宿主名下,十分钟之内,不使用立即做废。”
丁立惊魂未定的抚了抚胸口,心道:“我的天爷啊,我还以为要给我一个小燕子呢。”随后想到自己正像那个‘呵、呵、呵’的傻缺转化,不由得又是一阵捶胸顿足。
周泰眼看那妇人把孩子向着怀里一拉,丁立就开始学大猩猩,不由得惊惧的道:“主公!她们……她们向你下蛊了不成?”
丁立醒过神来,白了周泰一眼,道:“向你下蛊了。”回头再向那孩子看去,脸上多了几分柔和,拍拍他的脑袋说道:“我送这孩子一个表字,就叫郭啸天好了。”
“你是个废物,日后的任务就是给我生一个郭大侠就行了。”
“宿主命名卡使用完必,郭怀字啸天,数值成年之后,上升为:武勇5分,统军2分,治国1分,智慧2分,从五品武将。”丁立听完了之后暗自忖道:“孩子,我对不起你,这就是智障预备役啊,难怪郭大侠生下来那么蠢,原来是家传的基因。”
丁立摆摆手向那妇人道:“你带着他回去吧,一会你们庄主回来,你和他说,这孩子我看着有缘,收为弟子了,问问他愿意不愿意。”那妇人不敢多说,带着孩子走了,丁立重新坐回去,刚一坐下,系统的声音就响起了:“袁世凯赐袁信表字方平,数值改变为:武勇3分,统军2分,治国5分,智慧6.6分。”
丁立长出一口气,轻声的道:“也不算什么人物,好在没有为这么一个人去伤人。”
这会慧梅等人都出来了,丁立吩咐下面上菜,然后把周泰按坐在自己的身边,道:“你只陪着我就是了。”周泰无奈,只得坐了。
大家也都饿了,坐下用饭,刚吃到一半,李波脚步轻快的进来,向着丁立一拱手道:“主公,我擒了一个贼将回来。”
丁立笑道:“这可是希奇事,把那贼将押进来给我看看。”
李波向外面一招手,他的两个伴当立刻把绑得结结实实的周仓给推了进来。
周仓本来有些萎顿,但是一进来,两只环眼瞪圆,大声叫道:“老子在此,你们要杀要剐只管动手!”
丁立笑道:“好人物,你叫什么名字啊?”
周仓冷哼一声,道:“某家周仓!”
丁立有些惊呀的向着周仓看去,叫道:“可是黄巾军张宝手下的周仓吗?你不是在卧牛山落草吗?怎么让他们给抓了?”丁立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周仓冷哼一声,道:“老子就是地公将军的押帐官,你待怎地?”
丁立笑道:“我不待怎地,我是并州丁立,你转行给我做押帐官好不好啊?”
周仓先是一愣,随后放声大笑,道:“我投了袁宏将军,随他攻打萧县,亲手砍了你舅舅高览的脑袋,你还要让我做你的押帐官吗?”
此言一出丁立脸色大变,李鑫则惊叫一声跳了起来,向着周仓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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