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甚至还经常说,父皇母后厌恶我有许多姬妾,与他们生下了一堆子女,说这些都是庶子,不能继承大统,非要我与那个正妃元氏生儿育女,可是陈后主和齐后主,不也都是正室所生的吗?
太子以前,还请女巫占卜过皇上的吉凶,女巫说皇上,会在开皇十八年会有劫难,他当时就兴奋得手舞足蹈,说是这个日期就要到了。”
隋文帝杨坚此时突然一挥手,大叫一声:“够了…!”声音中,已经隐隐带着哭腔,韩世谔向他看去,透过他面前的珠帘,竟现隋文帝杨坚的眼中,竟然已是泪光闪闪。
“都是爹生妈养的,居然能有这样的人,巴不得自己的父母早死,北齐的一代雄主,开国皇帝高欢,就是因为纵容他的儿子,最后弄出那么多荒淫无耻,兄弟相残的事情,朕看这段史书的时候,都气得几次把书扔到地上,现在这个逆子,比起高家那些不肖子孙,有过之而无不及,朕绝不能重蹈覆辙…!”
杨坚此时咬牙切齿地,说道:“殿上武士何在…?”
几名雄壮矫健,全副武装给事营的武士站了出来,抱拳行礼。
“太子杨勇,恶行昭彰,暂且先将其当场拘押,与其家人一起下狱,东宫左庶子唐令则,太子家令邹文腾、左卫率司马夏侯福、典膳监元淹、吏部侍郎萧子宝、主玺下士何竦、车骑将军阎毗、东郡公崔君绰、游骑尉沈福宝、瀛州术士章仇太翼等人,尽数逮捕,诏大理寺审问,由越国公杨素亲自负责此案…。”
几名卫士得令之后,就将杨勇给直接拖了下去,杨勇此时已是泪流满面,一言不。
隋文帝杨坚冷冷地对在一边冷汗直冒的元旻,留下了冷冰冰的一句话,那也就是他们最后的开牌。
“元将军,你不是说流言蜚语和捕风捉影的事情,都是不足为信吗?那好,朕会让白纸黑字的供状,来让你心服口服的…。”
言罢,直接就是拂袖而去,只留下满殿沉默不语的大臣。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越国公杨素都是亲自到大理寺,去负责审讯,连吃住都在大理寺内,不再回家,而韩世谔他们这些朝集使们,也是该要启程回去了。
在这些天,韩世谔也是知道了,长安城的大理寺,每天都会根据最新的审查结果,去东宫抓新的人讯问,而这些人又会咬出另外的人,事情是越查越多,越查越大。
上次在殿上为杨勇强出头的左卫大将军元旻,也是已经被牵连下狱了,有人举报他与杨勇结党营私,来往密切,常常曲意逢迎,还通过杨勇的亲信裴弘传递消息。
甚至还有人看到过,裴弘给过元旻一封杨勇的亲笔信,上面还写着外人勿见四个字。
隋文帝杨坚知道此事之后,也是一声长叹,喃喃自语道:“朕一直奇怪,为什么朕在仁寿宫的一举一动,无论是召见什么人,还是布什么命令,甚至是吃饭上厕所之类的事情,太子杨勇都能一清二楚,原来是这个恶徒在搞鬼…!”
当时正在隋文帝杨坚身边的元胄,还趁机说道:“陛下,臣留意这小子很久了,所以每次臣跟他换班的时候,都要多呆一会儿,就是要看他做什么坏事…!”
于是杨坚也是趁机大怒,直接下令武士,把元旻和裴弘一起捉拿下狱。
又是过了几天,更多的审讯的消息,从各种渠道传了出来,说太子杨勇曾经看到有枯老的槐树,问身边人此物有何用,身边人说古槐可以取火,于是杨勇便砍了几棵树,做成了几千枝火把,裴弘后来招供说,这是杨勇准备在叛乱的时候,夜间举火之用。
杨勇还在自己的东宫的药藏局里,存放了几斛艾草,此外还养了一千多匹马,这些都被杨素作为图谋不轨的罪证,姬威还举报说杨勇说过:“只要堵住大兴宫门,就能把杨坚饿死…。”
太子杨勇对这些子虚乌有的指控,当然是不会认账,当场反驳说父皇在大兴宫里,养的马足有好几万匹,而自己只养一千匹就是图谋不轨,实在是没有道理。
随着审讯的进行,杨素把杨勇在东宫的那些华美的服饰,和精巧的器物,也都是全都搬了出来,摆在大兴宫外,作了个大展览。
隋文帝杨坚和独孤皇后,也是多次派人来责问过杨勇,让他主动交代自己的问题,而杨勇则对所有的指控都不承认。
到了一月十九的那天,所有的事情都被审讯清楚,各种屎盆子被扣在了杨勇的头上,隋文帝杨坚在这一天,召集了大兴城内所有的文武百官,皇室宗亲,当众宣布杨勇的罪状,韩世谔也是在这一天,终于见到了许多天未曾谋面的杨素。
大兴宫内的武德殿外,宫门之内的广场上,两侧的大旗迎风猎猎,一大片汉白玉石铺成的空旷广场上,几百名身着五颜六色朝服的文武百官和皇室宗亲,把这片广场,给塞得满满当当。
广场中央上朝的通道上,摆放着前些天东宫奢侈品展览会留下的一些物品,而在广场尽头的武德殿前,高高的三十多级花岗石台阶上,摆放着一把雕龙刻凤的龙椅,后面立着黄色的冠盖,龙椅的边上放着一张铺了锦被的卧榻。
韩世谔此时站在了右边的百官队列里,看着左边的皇亲队列,这次可是老老少少云集于此,连襁褓中的婴儿,也有不少被抱来,众人都知道今天这架势是要废太子,皆是沉默不语,广场中除了风声,最响的反而是那些婴儿的啼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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