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抗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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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老爷大喊道:“家法呢?家法呢?给我拿家法来!”

      周太太哭着拉着周老爷说道:“老爷,您就消消气吧,瑞康他会想明白的,”赶紧拉着儿子的手臂用力的晃了几下,说道:“瑞康,赶紧向你爹道歉,快啊,说你知错了,说你愿意定亲,快说啊!”

      门口的翠柳听到周老爷呼喊,全身一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拿着家法进去,犹豫着,抬步走上台阶,突然旁边有个人拉了她一把,翠柳一回头,原来是周福,周福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手势,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进去。

      翠柳回身走到周福身边,急道:“这可怎么办啊?”

      周福说道:“老爷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你不进去他吼两声,一会也就没事了,你现在拿着家法进去,那二少爷不挨上几棍子今晚是没法了局了。再说,你现在进去,太太那边你要怎么交代?”

      翠柳想想也对,看着周福微微一笑说道:“你的心眼可真多。”

      周福憨笑,说道:“我们都是周家的人,总希望主人家太太平平,所以尽量大事化小吧。”

      翠柳叹口气说道:“这周家也不知道怎么了,后院也闹着呢。”

      “你是说大少爷和大少奶奶?”

      翠柳无奈的点点头,周福叹道:“世上最难解的就是‘情’字。”

      “你可真是懂呢。”翠柳揶揄的笑道。

      周福不理会她的调笑,从门缝里朝里看去,果然如他所料,周老爷虽然胸口剧烈的起伏,但是明显的已经渐渐平静下来,歪在椅子上不停的喘气,看到周太太心疼的抚摸着瑞康的脸,止不住的落泪,心中也后悔刚才出手重了,毕竟他也是疼爱儿子的啊。

      瑞康此时也慢慢的冷静下来,看着泪水连连的母亲,和气的脸色发白的父亲,自己也心生愧疚,他并不想顶撞父亲,他并不想惹父母生气,可是他也不愿意拿自己一生的婚姻去换他们一时的高兴,他低着头,左侧脸颊火辣辣的。

      过了一会,周老爷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你今晚就给我跪在这好好想想。淑兰我们走。”

      周老爷一声令下,连周太太也不敢违抗,只得抹着眼泪站了起来,跟着周老爷离开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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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家二老一回到怡兰小筑,雁喜就迎上来回道:“老爷,太太,大少奶奶正在二楼抄写经文。”

      周老爷刚生了这一场气,哪有心思管梅若君,他只觉胸口发闷,头痛的很,挥了挥手,便回了卧室。

      周太太来到二楼,果然见到若君在桌子前抄写经文,一看到她,周太太就觉得厌恶,她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也没有什么证据,但是凭着女人的直觉,已经隐约感觉到瑞康如此激烈的反对定亲,必然与梅若君又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周太太眼里,梅若君再也不是一个贤惠温良的好媳妇,她已经变成了一个狐媚的红颜祸水,就如古代的妲己,褒姒一样。

      但是周太太依然是高贵的,公正的,至少她得表现的如此,她面无表情的缓缓走进来,平静的说道:“瑞安吃过了吗?吃了多少?”

      梅若君赶忙放下笔,站起身来走到周太太跟前,紧张的说道:“是赵妈妈伺候瑞安吃饭的。我……没进去……”她没有把瑞安将她和饭菜都扔出书斋的事说出来了,因为她不想再引来更多的风暴。

      可是她的说辞依然让周太太很不高兴,不满的说道:“我让你陪瑞安一起吃饭,你却没有进去?为什么?你嫌弃他?讨厌他?害怕他?”周太太的连续的责问,眼角透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不是的……是瑞安……不愿意见到我。”梅若君解释道。

      “他不愿意见到你?”周太太嘴角露出一个刻薄的冷笑,说道:“呵呵,以你的容貌,说真的,是个男人都会愿意见到你的。问题是你愿不愿意做个好妻子,愿不愿意耐心专一的对待你的丈夫?”

      周太太对她容貌的评价并没有让梅若君感到一丝的高兴,她听得出这话里是有刺的,她听得出婆婆是在讽刺她,梅若君心里很难过,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在周家立足,而婆婆的冷言冷语,让她心里很是委屈,她咬着下唇,忍着眼泪,暗暗吸了口气说道:“我愿意的。”

      周太太站起身冷冷的斜睨了她了一眼,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说道:“违心的话就别说了。我也是女人,知道女人都想嫁个英俊健康的少年郎,而瑞安并不是。所以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不会觉得惊讶。只是……”周太太转回头来看着梅若君说道:“我们女人得认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从一而终,明白吗?”

      周太太的话说的很直白,也很尖锐,梅若君除了点头,不知道要说什么。

      周太太也觉得疲倦了,两个儿子的婚事已经让她伤透脑筋,叹了口气摆摆手说道:“你回去吧。”

      梅若君跟着婆婆下了楼来,正要给婆婆行礼告别,周太太却喊了雁喜吩咐道:“雁喜,你去大厅,告诉二少爷,让他回屋睡觉去。不然那孩子的倔脾气一定是要跪到天亮的。”

      雁喜领命出去,梅若君也向婆婆行了礼走出了怡兰小筑。

      每天晚上再周太太处抄完经文,走出怡兰小筑的那一刻,都是梅若君觉得最为轻松的时候,她越发觉得在周家所做的一切都像是不可逃避的任务,只有睡觉前的些许时间,能有喘息的时间。

      她看着雁喜往前院走去的身影,心中的担心关切不由自主的就升了起来,他被罚跪,他被打了,她的心头紧紧的,他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如此的固执?

      她如果不知道他的心意,那她就是木头,石头,但是即便知道,又能如何?他两此生只有叔嫂之分,谁也不能改变,他迟早都是要结婚的,如果要结婚,程嘉琪是最佳选择,又为何要如此抗拒?她低着头缓步走到採菊园的大门口,她躲在门洞后面,想等着瑞康路过,悄悄的看看他有没有受伤,是否安然?

      过了良久,只见雁喜快步的走了过去,往怡兰小筑走去,却并没有看到瑞康的身影。梅若君心中奇怪,难道他还在使性子,发脾气,一定要跪到天亮么?

      又过了十几分钟,梅若君心想瑞康一定是倔脾气上来,打算真的跪一整夜了,更深露重,如果夜寒入体生病了怎么办?越想越担心,越想越着急,她还是决心去大厅看看,劝他赶紧回房睡觉。

      她疾步沿着小石子路,走了出去,谁知,一转弯,就看到他站在月色下,双手在脸上搓了一下,对着月亮长叹一声,相距了四五米远,两人都是一愣,她的突然出现,让他很是意外,心情很复杂,千言万语欲说无词,两人尴尬的对视了几分钟,十分默契的一个向东,一个向西,离开了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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