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从审讯室出来之后,秘密的前往波旁宫。他换了一条路线,并且不再使用招摇的专座马车,而是让甘必大安排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一同前往国民会议室。
拿破仑带着格雷维谋逆的罪状,准备给这位得意洋洋的会议长来一次致命的袭击。
“拿破仑总统阁下,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打草惊蛇了?毕竟国家宪兵队现在还没有查出有多少人参与了这一次的阴谋?那些隐藏在背后的其他幕后主使可能会在这次闹出动静之后,彻底的转入潜伏状态。这样一来,我们想要抓住这些漏网之鱼就更困难了。”
坐在另一边的拿破仑睁开眼睛,他对甘必大说道,“有了格雷维,你还担心抓不出背后的秘密组织者?这家伙贪生怕死,可不会那么有骨气一口咬定自己是主谋,他会供出那些与袭击有关的所有人。拔掉格雷维的圈子,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敢密谋刺杀总统了。”
甘必大皱了一下眉头,他又小声的问道,“如果波拿巴家族还有其他隐秘的计划呢?他们不会只有格雷维一条线索,肯定会有另外一手的准备。【】”
“这个我很清楚,如此恶毒的女人又怎么不会想到其他的阴谋呢?”
拿破仑太了解欧仁妮的性格,从摄政王到主战派,这个女人充当了挑拨战争的角色,甚至在失去了所有权力之后,她都千方百计的想要拿回昔日的辉煌。
而拿破仑四世的死更加深了她的怨恨,对法兰西第三帝国的怨恨。
“难道你以为,只有波拿巴主义者能刺杀我?”
“国家宪兵队本来就是保卫领导人安全而设立的部门,自然包括清除海外那些能够威胁到杜伊勒里宫的人物。既然欧仁妮想报复我,那么我们就报复回去。”
拿破仑说的风轻云淡,完全不在意对方是法国前任皇后,维多利亚女王好友的身份。
“这……恐怕会引起英国和法国之间的外交冲突吧……”
甘必大是在没想到拿破仑居然一开始就玩这么大,直接将波拿巴党的摄政王当做是刺杀的目标。
“没有关系。”
拿破仑微微一笑,说道,“法国站在正义和道义这一边。”
此时的波旁宫已经乱作一团,因为拿破仑迟迟不出席议会的缘故,所以格雷维只好暂时让各位议员安静一下,并且几次的派人前往杜伊勒里宫请拿破仑总统前往波旁宫会议室。
然而派过去的人回来之后却告诉他,拿破仑早就已经离开了杜伊勒里宫,只是去向不明。
格雷维心里咯噔了一下,下落不明的拿破仑让他心里涌现起不祥的预感。而这种预感也在漫长的等待煎熬中越发的强烈起来。
原本波拿巴的极端主义者此时应该埋伏在道路的两侧准备袭击拿破仑,然而对方却临时失去了踪迹。这让原本就对这项计划不是很有信心的格雷维心里多了一份犹豫。他现在后悔了答应欧仁妮的鬼话,说什么搞定了拿破仑之后就会扶持他上位,现在看来,欧仁妮能不能搞定拿破仑都是未知数。
他的对手是法国几百年来难得一遇的强敌,对方从出场的一开始就遥遥领先,他总是能猜到自己对手的下一步怎么走。然后在政敌犯错之时反咬一口。
久而久之,国民会议的议员对于他就只剩下了恐惧,因为拿破仑拒绝称帝,所以共和派要么是对他的独裁统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么就是在他的高压政策之下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总之这帮资本家的代表们在拿破仑的威严之下活得非常痛苦。
格雷维想要改变现状,限制一个独裁统治者的权力。所以他希望能够限制总统的权力。之前已经提交了几次的法案但是都被驳回。这次铤而走险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如果能将拿破仑除去的话,笼罩在其他人心头上的阴云也会随之散去。
但是格雷维站起身,他挥了挥手示意在场躁动不安的人都冷静一下。
“如果拿破仑陛下还不来的话,那么这场议会就只好延缓了。众所周知,我们今天在这里就是为了讨论扩大议会权力的内容。然而现在总统阁下不出现,议会也没有办法继续进行下去。”
格雷维刚说完,台下就爆发出一片嗡鸣。所有议员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接受这个现实。
而格雷维继续说道,“为了法兰西以及好不容易争取的共和政体,议会必须扩大它的权力,并且成为真正的主体,而不是成为被限制权力的摆设机构。”
作为议会长,格雷维必须冲在变相反对拿破仑,扩大议会权力的第一线。
“所以如果总统阁下不出现,就应当视为默许我们这一次讨论的内容。”
此言一出才是真正的全场哗然,前面这么多的铺垫终于暴露了议会长最终的目的,他要限制拿破仑的权力,更想要拿破仑下台。
把众人讳莫如深的内容摆到台面上来讲,格雷维是第一个。
看着周围的人反应不一,格雷维又加重了语气,“这是我们身死存亡的时刻,难道你们都想继续成为独裁者手中的软弱的绵羊,一直被他们利用吗?我想在座的各位没有人想要成为羔羊,可是你们为什么不站出来反抗!”
“说的很好!”
波旁宫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冷峻的声音如同一条蛇,钻入了格雷维的耳朵。他表情扭曲的望向门口。
“拿破仑……你怎么会……”
“很惊讶吗?你以为我会死在某个极端疯子的手中吗?”
此时拿破仑正在一边鼓掌,一边往他的方向走过来,脸上还带着不屑于戏谑的神色。他有过很多次这样的机会,注视那些被逼到角落毫无反抗能力的对手。
“接下来是不是打算推翻我这个总统,然后自己坐在领导人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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