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鲁士开始陆陆续续的从法国撤兵,黑色的潮汐迅速的从法国北部褪去,除了阿尔萨斯之外,法国其他地区陆陆续续的恢复了秩序。
之前建立的临时内阁班底被撤换,拿破仑的手中拟定了另外一份名单,准备在11月下半月的国会开始之前,与各方协调好关系。
俾斯麦刚刚从巴黎撤离出去半个月时间,拿破仑面对百废待兴的烂摊子,开始了整顿的工作。
此时特罗胥依旧是巴黎总督,所以拿破仑只是借助对方总督的身份来进行改革,反正最终都是由特罗胥发布的命令。
首先是改组了国家机构,理顺中央与地方之间的关系,强调既要坚持中央集权,又要充分的发挥地方自治机构的作用。巴黎颁布法令,规定各省省长和巴黎等大城市市长由中央直接任命,小市镇市长由市议会选举产生。
这样拿破仑便能够将自己的利益维护人安插到地方之中,撤换了一批平庸无能的省长,为了使外交官能够及时的向本国提供情报,也撤换一批驻外使节,整肃了外交官队伍。同时为了是军队脱离党派政治斗争,新的兵役法规定现役军人不能参加任何选举,严禁法**人参与政治斗争。
对于战争结束之后的混乱局势,拿破仑颁布了修改版本的《杜福尔法》,在规定工会存在,并且保障工人九小时工作制,满足工人涨薪水,并且允许申请劳动仲裁等要求的同时,严厉的禁止任何以罢工名号对社会秩序进行破坏的行为。资本家的抱怨在他眼中是不存在的,同样也不允许任何危害到国家稳定的情况出现,否则国家宪兵队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他是不偏袒任何一方的阿努比斯,代表着正义和公平。
在普法战争中被毁坏的道路,桥梁开始修复,并且准备投入大量的资金和人力,进行新的水陆交通交通设施建设,铺设新的铁路干线和运河。在摩泽尔河与马斯和开凿运河,使两条运河与索恩河相连接,对马恩河至莱茵河的运河进行疏通改造,将罗讷河至莱茵河的运河与东部运河连接。
扩建铁路网,是为了法兰西军队的运输。相比起德国的网络分布,法兰西的动员力量简直感人。克莱蒙费朗—贝继尔,格勒诺布尔—马赛等一系列的干线相继投入资金建设,等到十年之后法军的动员能力将翻了一倍。
平衡预算,稳定金融秩序,实行税制改革。对烟草,咖啡,葡萄酒和酒精等消费品征收附加税,并且新增了奢侈品税,用来调节贫富差异。
拿破仑非常确信这些政策的作用,因为历史上的梯也尔内阁靠着这些政策,不但将经济恢复到1869年之前的战前水准,甚至超过了百分之十,迅速恢复了法国的繁荣。
历史上五十亿的赔款并没有伤及殖民帝国的根基,反而让法国在战争之后往高利贷帝国主义方向迈进。
连续半个多月的时间,巴黎不断的颁布各项命令,勤勉的让各地的官员都产生了怀疑。
等到巴黎的最后一份文件拍发出去之后,拿破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如果说上辈子克里姆林宫的官僚只是按部就班行事的话,法国人则是需要手把手的教育他们。也难为法兰西第二帝国的低效运转,身边一群猪一样的队友,想带也带不动。
路易的成就仅限于经济和政治,行政上却并不灵光。
完成了所有的计划之后,他邀请自己的侄子来一趟杜伊勒里宫,这段时间他还抽空去了一趟特鲁瓦的圣皮埃尔圣保罗大教堂,拿破仑一生挚爱的妻子约瑟芬葬在了大教堂里,匆匆为她的墓碑献上一束花,然后返回巴黎。
只可惜他最器重的儿子死在了维也纳,无法抽空的过去见上一面。
从他回来之后,政府控制的巴黎的喉舌报社便开始塑造一个失去了所有亲人,有血有肉的孤独男人,而不是高高在上,冷血无情的统治者。
温情总比伟大,更能打动人心。
在舟车劳顿的政治走秀之后,拿破仑终于有机会坐下来,与自己的侄子进行一番对话。有个想法在他脑海中思考了很久,是时候准备说出来了。
而这番对话也会改变整个法国政府的命运。
杜伊勒里宫的后花园已经凋谢,拿破仑和比自己大四十多岁的“侄子”坐在一起,显得格外不协调,仿佛时间永远的停顿在三十岁生日的那一秒,岁月不再流逝。
“拿破仑叔父,我看了你送过来的那些关于法国政策的提案,的确……非常的合理。”
路易不知道应该挑哪个词,最终还是谨慎的选择了合理。他惊讶于对方对内政的了解,当年的拿破仑皇帝在政治和外交上是出了名的矮子。
拿破仑轻轻咳嗽了一声,此时梯也尔已经躺在棺材里,再也无法用腐朽的声音呐喊,痛斥自己的对手剽窃了创意。
“因为制定这个政策的人已经无人知晓,但他的功绩与世长存。”
拿破仑望着凋零的花园,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中全是冰冷的空气,将呼出的热气化作氤氲的形态,消散在空气之中。
“这次过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打算组建一个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负责监督各个国会议员和政府官员,而这个监督委员会直接向我负责,但由你来担任纪律监察委员会的负责人。当然检察委员会不参与任何的行政计划,紧紧为了保证法国的国会不会陷入**之中。”
“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叔父,这么做等同于将国会的大臣变成你的敌人。”
“是的,法国的内部还有不少的敌人,但我从来都不惧怕。”
拿破仑沉浸在回忆中,笑着说道,“还记得我刚呈上的帝国玉玺的草案,上面是一头静卧的狮子,但我毫不犹豫的将它划去,并且在旁边写上一句话,要一只飞翔的雄鹰。我活着的时候,所有人都希望我死去,无论是保皇党还是雅各宾派。我死去之后,法国人却无一例外的缅怀我,敬重我,我的所作所为,应该交给历史去定夺。”
“而现在法国只是一只毫无抵抗意志的绵羊,而不是帝国之鹰。”
路易陷入了沉思,这是自己叔父抛出来的示好信号。但他很清楚纪律监察委员会是拿破仑为了排除异己而设计的政治镣铐,担任监察委员会的负责人很大程度上都会称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波拿巴家族需要一个帮手,而我想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雄鹰光有翅膀还不够,他需要尖锐的喙,还有利爪。”
拿破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的侄子,抓住这个机会。共和政府没有将你流亡海外已经是法外开恩,现在我也给了你一个机会,向那些背叛你的国会议员们下毒手,难道你不希望复仇吗?”
受到拿破仑的怂恿,路易逐渐回想起他在前方作战,而共和党在背后忙着出卖法兰西的噩耗。
他永远都无法忘记,在自己投降第二天,在普鲁士的大本营中,传来法兰西第二帝国倒台的消息。
原本已经浇灭的复仇渴望,在拿破仑的刺激之下,又开始重新萌发。
路易憎恨那些背叛了波拿巴家族的大臣,而现在他们居然还想高高在上的坐在国会上,继续享乐和奴役人民。
“好,我答应你,叔父。”
除了政变之外,路易·波拿巴已经没有其他机会。
而他的叔父,给了自己最后一根政治生涯的救命稻草。
拿破仑继续说道,“将隐藏在国会中的吸血蛀虫抓出来,你们就是法国人民雪亮的眼睛,你们无处不在。”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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