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这一喊,周边的人顿时就不说话了,他们虽然不认识秦州知府,可是秦州知府是多大的官还是清楚的,虽然这是个没有什么实权的官员,可是在这些人眼里,也不是他们能够欺辱的,便围着徐清所站的位置纷纷散开,一瞬间整个客厅顿时安静了下来,一旁被人群团团围住的杨瑜等人见徐清来了,纷纷挣脱开众人,向着徐清走来。
“徐大人,您可总算来了,出大事儿了。”李聪看着徐清,率先说道,听得出来,他是真的有些紧张,再看看旁边的杨瑜,脸上一脸的淡定,只是有些烦躁的情绪浮于表面,徐清暗暗把众人情绪记在心中,一板一眼的说道:“我知道,秦州出事了,有人造反了。”
徐清这一开口,周边原本安静下来的人群立刻又扰攘起来,不少人对着徐清喊话,有的在说军队什么时候出动,有的在说乡村该怎么办,是否要坚壁清野,又有的人在问敌人有多少,无数的问题向着徐清等人抛过来,徐清见民情汹汹,一时之间也没有歇下来的意思,心里不禁焦急,兵贵神速,这个时候,万事不能耽搁,他看了一眼一旁老神在在的杨瑜,知道他想让自己做这个坏人,心里一声冷哼,伸手指着众人,说道:“请诸位安静!”
“我知诸位心如火烧,本官何尝不是如此,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此时再说实乃无意,现在要做的,是如何让这些叛逆之人尽快被消灭,诸位,本官难道说错了么?我劝诸位,还是尽早回乡,安抚民众为好,叛逆我秦州军官,必会清缴!”徐清看着众人,理直气壮的说道。
“说得对,可是大人,不知大人有何良策,可凭此贼?我等家财性命,可否能得保全?大人,若是没有准信,我等断然不走!”徐清话音刚落,人群之中就冒出了一个声音,他的质疑无疑代表了广大群众的心声,这秦州可是他们的家,不管有多么富贵,要是被那些暴民侵占了,那别说是良田万顷了,就是广厦万千,也不够那些暴民住的啊。
祖祖孙孙积累财富不容易,若是被这一场暴动便悉数尘归尘,土归土了,这如何能够接受,群众之中立刻涌起了大量的声音,剩下的诸人也纷纷冷眼旁观,显然,对于这个朝廷,他们并没有什么信任可言。
徐清见众人如此倔强,心中也是无奈,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他实在不太想对这些人动武,毕竟这些人是民不是贼,可情况紧迫,跟着造反了的安远寨距离成绩只有三十里左右的距离,可以说转眼之间,便可抵达,而太平军所处位置乃是在清水与陇城之间,靠着清水河安营扎寨,来回调动的时间,与敌军之距离不相上下。
现在这个时候,正是争分夺秒的关键时刻,他不想无尽的扯皮,这实在没有意思,看了一眼旁边继续不说话的杨瑜,徐清心里暗恨,平时把我给架空了,现在倒是让我来受这窝囊气,我去你的吧。
“大家听我说,你们不用害怕,我知道,你们的财产、土地、妻子儿女都在这片土地上,我也是,我的妻子孩子也在这成纪城中,若是成纪出事,我的孩子也会出事,大家知道么?我跟你们一样,不想成纪出事儿。
而现在,若是想成纪不出事,我们就必须尽快商量出作战的方案来,各位知道,此时此刻,敌人正在秦州北部聚集,听马将军的所说,敌军的总数,行动,作战意图,我们都尽在掌握之中,敌人声势虽大,可却是半路起家,仓促成军,根本不足为虑,而我秦州上有德顺军,后有凤翔府,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各位明白吗?!
所以只要我们稳步行动,一步一步来,必然能够将叛军歼灭与成纪城外!这一点,我徐清,向你们保证!“
徐清大声说道,此时此刻的这番话,他无疑是在冒险了,敌军的数量、行动、作战意图,他并不知晓,对于他们的战斗力,也并不清楚,至于凤翔府和德顺军是否会来援,应该会,只不过什么时候来援,是成纪城被围的时候,还是成纪城被攻破的时候,这就不知道了,所以徐清说着话,是绝对冒了巨大的风险,要是将来出了问题,他是肯定要付最大责任的那个人。
可此时徐清实在是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些人讲道理听不懂,打他们又会如了杨瑜等人的愿,唯有用强大的自信来让他们相信,成纪绝对不会被攻破,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徐清那么一说,人群终于是安静了下来,徐清此刻的表情实在是太冷静了,嘴上还带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这让焦躁的众人开始回归了理智,是啊,造反的不过是一群农民而已,尽管现在成了军队,可终究还是农民不是,拿草叉的,怎么也不可能打过刀剑的,这点事儿,大家还是知道的,再说了,大宋朝幅员万里,区区几个百姓便想造反,这确实有点滑稽,秦州可是秦凤第二大州,秦凤路上的军队断然不会让这片地区糜烂下去!
“那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人群之中孤零零的冒出了一个声音,这次并没有声音跟着冒出来,只是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徐清,寻求着他的解答。
人在危难的时候,尤其是这个危难无法自己解决的时候,就总是会相信身边第一个说话的人,无论他是对还是错,这是人类的一种本能,坐以待毙,这是人类最讨厌的事情,所以死马当活马医,就是必然了,看着人群看向自己的目光,徐清心底里微微一笑,他知道,此刻杨瑜的脸色一定非常的难看,当然,或许还有一丝看好戏的想法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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