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黑山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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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览,杀汝弟者已经偿命,此事就此揭过,你可有异议。”

    “属下无异议。”

    “陆般若,”袁绍道,“虽你兄妹二人犯下大错,但念在事出有因,且二人争相赴死,情谊甚笃,吾免治你罪。”

    “谢袁公……厚恩……只是小女子孤身一人,难以为生,于这世间也已再无牵挂,恳请袁公准般若一死,来随弟弟他同行……”

    陆般若跪在堂前声泪俱下,当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主公,您自邺城而来,想必少人照料起居,不如让她做个婢女服侍一二。”高览粗中有细,眼珠一转道。

    “可,先退下吧。”

    “般若遵命……”

    朝那两人瞥一眼,高览是一副理所应当,而袁绍则做派正经,张钰不禁撅噘嘴。

    乱世,权力才是一切,其他都是附庸罢了。

    随后,陆般若退了下去,而颜良文丑径直走入,手中还各擎着一具满身血污、破破烂烂的尸体。

    “禀主公,这便是高览所言之怪士,号称刀枪不入,力大无穷。”

    “哦?高览,可是这些?”

    “回主公,正是如此,此妖人身躯坚硬如铁,破肉而无血,定是通过某种妖法——”

    “噗呲。”

    文丑的刀毫无迟滞的穿透了尸体的胸膛,高览瞬间失声。

    “噗呲。”

    颜良也是如此动作,尸体再次冒出血迹,刚刚清理好的地面又被重新染污。

    高览双眼圆睁,走到堂前同样试着劈砍,结果无二,反而溅了自己一身血渍。

    猛地回头,袁绍面无表情看着他,高览一时下拜又道:“主公,想必这定是妖人死后妖力全失之过——”

    “那如今,是要某再抓些人来亲自让你杀个够不成。”

    “属下……不敢!”

    “好了,高平之事到此为止,那么高览,张钰究竟作了何事惹你兴兵捉拿?”

    袁绍摸着手中的茶盏,眯眼靠着殿上张钰制作的太师椅,神情难测。

    “属下先前曾接到高平书信,言张钰或与黑山黄巾军有所勾结,览到卢奴也是为查证此事,没想正巧碰到张钰涉事入狱,想着直接问询一二,谁知他竟有人相助,劫狱而逃,属下这才派兵擒拿。”

    “这倒是玉郎你的不是了,劫狱一事,便是没错也能逃出罪过。”

    “回本初公,此是家父爱子心切,才不惜出此下策,钰且替家父像本初公和高将军赔罪。”

    袁绍听闻此言,若有所思,随后一声长叹,“令尊之心,吾知矣,此事不咎……不过高览,你要谨记,你是吾麾下大将,领军之人,何事可为何事能为,掂量清楚!”

    说到最后,袁绍渐渐变得冷若冰霜的语气让高览悚然一惊,这才发现自己所说越格太多,当下不敢再言语。

    “至于黑山黄巾,玉郎也算得上是皇室中人,怎会和黄巾扯上关系?”

    “报!主公,城外有黄巾来犯!”

    ……

    再熟悉不过的场景。

    黑山兵逼卢奴城池之下,漫山遍野,旌旗猎猎。

    而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黑山军主力,全部在耳尖别着一朵明黄菊花。

    “……我花开尽百花杀!”各队将领高声道。

    “我花开尽百花杀!”万千将士于其后应和,声威极壮!

    “冲天香阵透长安!”

    “冲天香阵透长安!”

    “满城尽带黄金甲!”

    “满城尽带黄金甲!!”

    听着如此诗句,再看向少说万余的贼人,袁绍浓眉紧皱,突然扭头朝身边的张钰问道,“如此七言之作,可是玉郎手笔?”

    “我去尼玛的张燕!”

    张钰很应景的菊花一紧,无奈出言道:“正是。钰自长安回返,途中为其所挟,非得留下诗作方可离去……”

    “这么说来,你同黑山军还真是颇有渊源。”

    “不瞒本初公,钰生平第一次外出游玩就是被黑山所挟,若非得义兄他鼎力相助,恐怕如今已是黄土一抔了。”

    “玉郎的义兄,可是赵云赵子龙?”

    “正是!本初公识得?”

    “当然识得,那是员猛将,吾于界桥都险些被他擒获。”

    ……对不起,这话我没法儿接。

    张钰打了个哈哈,随袁绍一齐朝城外望去。

    “大帅,你看城上。”

    “袁绍亲至……听说玉郎和他颇为熟络,真不知那高览是何等愚蠢。”

    “那我们是否还要——”

    “玉郎既然无事,尚伯料想该不会如何,可如今撤走未免也有些蠢了。”

    说着,张燕打马而出,遥遥朝城楼一拜,“黑山张燕,见过本初公。”

    “张将军今日此来,有何贵干?”

    “哈哈哈,无它事,只为向好友玉郎讨些酒水耳!”

    袁绍看看一脸无辜的张钰,“依玉郎之意?”

    “交给我了,看来以后得出一种黑山特供酒……”

    张钰轻车熟路安排着两边的城门卫士,不一会就将备好了几架木板车,将一坛坛谪仙酿置于其上。

    “本初公不必多虑,这些人好打发的很……这哪里是黑山贼军,这纯粹是梁山好汉啊……”

    没有在意袁绍等人怪异的眼神,张钰下令开启城门,而黑山军也很守规矩,主动腾出距离以示其意,待领了酒车后便扬长而去。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菊花点点,作尘随风。

    甚至张钰在想,会不会当日后黑山军真的来攻城时,守城将士还是会下意识送出几车好酒去。

    黑山围城雷声大雨点小,而张燕经此之后彻底在张钰的心里打上了【智障】和【酒鬼】的标签。

    下城,张钰暂且拜别袁绍,家中之人还在等着他。

    此间风波已了,正事则该继续提上日程了。

    县令府整顿一新,作为袁绍临时的居所,从外饰到内衬,颇有几分鸟枪换炮的感觉,摆设物器甚至书案文玩都添了不少。

    史上官渡之战后,曹军杀至袁绍大营,发现袁绍的帅帐里竟然还放着书卷、珍宝、古玩等等……

    在决定天下大势的一战中,袁绍仍不忘摆出儒将风度,其人可见一斑。

    “张燕……黑山……,听说不止是第一次如此了?”

    袁绍端坐主位,下首是颜良文丑以及高览三人。

    “回主公,根据吾弟先前书信,似乎也是如此。”高览出言道。

    “玉郎风姿过人,得人好感也是合乎情理之事,他应当不会同黄巾余孽有所牵连。

    只是这黑山军,你三人可有了解?”

    “主公,此事还是应当问问张钰为好。”颜良答道。

    “罢了,他刚刚归去,自有一番事情需要安顿,明日再议。”

    高览随颜良文丑告退,行至府前,一日所感涌上心头,不由得轻叹一声:

    “主公待之何其厚也!今后必不可再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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