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近乡情怯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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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场在瞬间归于寂静,武安国左手铁锤跌落尘埃,大手紧紧捂在了肋下,喷涌的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衣架,即便是炕见,可能够想象得出那里的巨大豁口。

    跑过去的文丑努力回过身荔,大家都能看到他腰以下的铁甲已经被利器割开,在大腿处一条长长的血带,鲜血不可抑制的涌出,竟然也是一个巨大的豁口。

    两败俱伤。

    没人看到武安国是怎么做到的。我和颜良双双抢出,各自抢回了自己的袍泽。被撕扯下来的战袍把武安国的腰裹了一圈又一圈,可血还在汩汩的往外冒,只这片刻的时间,武安国原本红润的脸已经变得惨白,原本炯炯的眼睛也开始眯缝在一起,在场的都是沙场老手,怎不知道这是生命已经即将离开这雄伟身体的前兆。

    “老武,你醒醒,你醒醒。”孔融轻轻的用手触摸着武安国的脸颊:“你睁开眼看看,我是孔融,我是孔文举。”声音已经抖动调害。

    武安国的嘴唇哆嗦着,突然睁开眼来,艰难的抬起头看了看对阵正忙成一团的人群:“没有人可以侮辱整个青州,文丑也不行。”这一刻,他的脸上充满了骄傲,直到他安详的闭上他的眼睛。

    芦苇荡中一队士兵狼狈的奔出,差不多所有人都一身泥泞,如果是在平时,严苛的军法就够他们受了,但现在没人考虑这些,这是刚才最后一批撤走的,正是我麾下折冲旅的主力,伍权、戚飞、公沙全部到来,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两三百强壮的战士,远处的芦苇祷停的摇晃,看起来有更多的人正往这边赶来。

    这些傻子。我在心里恶狠狠的骂着。

    “没用的。”袁谭回头看看正忙乱着的颜良等人,侧头向伍权方向看了看,又摇了摇头:“这时候,填多少人来都没用的。顺便说一声,文将军虽然伤重,将养几个月就会好的。”

    “袁谭。”我把武安国的遗体交到他早已经哭得嘶声哑气的卫兵手中,突然间觉得一切都归于了平静。从几年前驰援北海认识武安国起,他一直都是一个和善的大哥,一个有着传奇经历的名将,他对年轻人十分的爱护,绝口不提自己一生所经历的种种辉煌。

    无论他一生有多少辉煌,也抵不上此时他生命的绝唱,太行双凶如何,河北四庭柱又如何,在他这个失去了右手的残疾人面前,还不是一样铩羽而归。许多人炕起他的残疾,可恰恰是他残疾的右手给了文丑致命一击,在他的右小臂上捆绑着一柄短剑,刚才他的袖字在剑刃上没人发现,但他故意留下的破绽引得文丑突入了短剑所能控制的范围,在文丑刺中他的时候,他的短剑也在同一时间全力划出,文丑这条腿即便没被废掉,半年之内也别想下地。

    信念是能够传染的。

    当一个人在一个特殊的时候在你面前表演了这种信念的时候尤其如此。

    “来吧,亲爱的。”我想我脸上一定是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用你那生就了一副鼠胆的跟屁虫们的血。”

    “说得好。”突然一个声音切入打断了我:“我李济平生最喜热闹,今天这儿是怎么了,开盘王大会呢还是要祭奠河神啊,怎么能不算我一份呢?”

    东方的丛林中突然旌旗招展,一队队人马凭空闪现,为首的正是师叔。在他身后是去东莱求援的王修,王修身后的将军是东莱的司马,以前和我也遭遇过两回。

    “我就知道,无论出现什么原因,叔治都不会离弃我。”孔融自言自语着,分明是在讲给田楷听,那意思我孔融再怎没济,也还是有忠心的部下的。

    “怪枪客?”颜良正在人群中照料文丑的伤势,突然抬起头来,刚好看到在师叔的引领下不知多少东莱兵一队队的开进。

    “怪枪客?”袁谭闻声一愣,茫然的回头看着颜良。颜良飞身上马跑回袁谭身边,在袁谭身边的说了间,袁谭的脸阴晴不定,就如同听了什没可思议的事情。师傅和师叔以前有许多事情瞒着我,这几年我虽然渐渐大了,但也成天东奔西走,也没顾得上仔细问一问,但是能让颜良着紧的肯定不是没根由的事。

    不知师叔带来了多少人马,但看这一队又一队,怎么说也有四五千人,对方文丑重伤,这一仗的胜负还真难以预料。

    “袁大公子,田将军拱手让出整个青州,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呢。”师叔按辔徐行,从侧面逼近了冀州军:“看在我和公孙将军的面子上,你退兵,让他们走如何?”

    “哪个公孙将军?”袁谭回过神来,眼神中第一次显得凝重。

    “随便哪个。”师叔把手一摊做了个耸肩的动作:“无论是幽州的前将军还是辽东的辽东侯,都是雄霸一方的人物,怎么也有点面子不是。”

    “先生。”东莱军阵中的司马将军不乐意了,但是终于还是没说什么。

    “怪枪客先生名重天下,我袁某自然要给先生这个面子,可是我大军历经数月苦战,眼看首恶近在眼前,你让我就此收兵,也要我部下肯答应么。”袁谈年来独立领兵,虽然才二十几岁,说话也是相当老辣。

    “有意思。”师叔嘿嘿一笑:“你手下答不答应还不是你一句话,大公子,别怪我李蓟提醒你,现在你倚为左膀右臂的文将军已经命在旦夕,即便你人手多点,但你以为在我和子龙双枪合璧之下,你有必胜的把握么?接受我的建议,你可以获得一个完整的青州,不接受我的建议,玉石俱焚。”

    袁谭在思考。

    从师叔出现我就知道这次又脱险了,师叔还真是,每到关键时刻就出现,我只不明白的是,如果站在东莱的立场上,应该是袁谭和我们打得越热闹越好,怎么会让田楷轻易脱身呢,要知道如果田楷脱身,将来在青州就只有东莱单独面对袁谭的数万虎狼之师了。

    “我可以放走田将军和他的部下。”袁谭终于下了决心:“甚至可以给孔北海继续管理北海,但是,我要他做我的属下。”手指处,正是一脸茫然的王修。

    “有些人可遇而不可求。”袁谭大笑:“李先生,这个是底线,如果有丝毫差异,我今天就算折损八千人,也要把你们全部留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