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邂逅无期候


本站公告

    ‘对于彼此,他们其实也都很明了:

  对方其实根本就不爱自己,至少现在是如此。不过,这对如今的他们,是否并不算是件重要的事,他们如今仅仅需要更多的慰藉就够了。’

  (明知不爱,为了那份慰藉,两个主人翁却硬要粘着去爱,你怎么看这种慰藉?)

  这天下午,嘻带上了自己的染料、画笔和画板,依如往日来到了哈在外租下的房子外。和哈一块儿聚在这间简陋的小壁屋外的大树下实现她的一个个术的小构思、小梦想,这是她觉得一天中最快乐、最妙的时光,也是和哈在一起做的最浪漫、最幸福的事情。要不是诸多不便,她真想日日如此。而这间房子就恰好在两个大学之间的那条白茫茫的水泥路靠近中点的边上,这里就是他们真正的邂逅地。

  当时哈和前友心分手后,就决定不再住学校宿舍,骑上那辆后坐上存有心的气息的自行车就奔出了学校。四处转寻了好多家后,最终却因这房子边上有几颗大树,就爽然决定在这里住下了。也就在住下的那一晚,他独自骑车去近邻的一个小县城的超市为新家购买必需品,当再从从超市出来时,那辆自行车就已永远不翼而非。

  也在那一时候,他心头一阵怅然,想到它也许已不能再属于自己了,它是属于曾前那一对相爱的情侣,而今那一对情侣已不复存在,它也就不可能再为自己服务了,它应该是去追寻那股气息的主人,永远跟她离去了才对。

  气愤之下,他扔掉了那把自行车钥匙,他没有理由和义务再去保管那把钥匙了。他也就没有再去找寻那辆丢失了的自行车。

  他落落魄魄地最终也还是离开了那里,却毫无察觉到自己的房门钥匙也跟着那把自行车钥匙被他全给丢弃掉了。当他回到家意识到这一点时,已为时过晚。

  他只好站在院外大门外开始敲门,可敲了足足五分钟,也还是不见有人出来开门,失意更失落的他,再想声嘶力竭吼上几声也不得,他只好头枕着两手虚软地爬在大门上,他也不再可望有谁会跑出来给他开门了。他爬着房门任由着自己开始自甘堕落、他的身心都在沉沦。

  他觉得自己真是霉得可笑,老天捉弄他不说,连自己也非得要捉弄下自己。

  这算是他的霉运日,他可能永远也忘不了今天。

  可他万没料到,他却会因此因得福。

  就在几分钟后,他身前紧闭的大门突然吱扭一声裂门而开,神智都有些不清的他,不堪重负的百余斤肉骨晕然一下就倒向了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院内。可他这一倒,不但没有将他硬硬实实骨碌碌砸在地上摔个半死或者半身不遂不说,却反而骨对骨、肉对肉倒向了另一个惊慌无措的柔软小身子——这是属于一个娇小丽的陌生孩儿......

  就这样,他结识了这个孩儿——嘻。

  嘻乃本省人,真名叫舒嘻,现就读于一所民办艺术学校,如今同样念大二,巧的是他们俩的学校正好互为邻居;更巧的是大家如今还是同院邻居。嘻是在几个月以前就和她的一个要好的同学林乐一块儿搬进了这里。

  从此,哈与嘻和乐互为了邻居,并且哈和嘻还因那次的撞怀事件,理所当然很快就成为了好友,成为了可以互诉快乐,吐露伤心的知心人和守密人。这算是令人高兴的事。可伤心的是,就在那年五一的前一天,嘻与她家中的前男友闹突然闹分了手。原因是闹说他无法再能爱嘻了,因为他有了更需得爱的人。而这个时间,跟哈与他的前友心分手的时间恰巧为四十八天,即二*十四,情人节的弦意。

  第二天一大早——老天做媒的五一,哈第一次和嘻并行走出了那个小院,他们逛公园、划游船、做过山车、坐旋转木马,两人一直疯玩到天黑才拖拖然往回赶。

  当他们经过哈的学校时,哈又再提议到他的学校去走走,受伤失落的嘻什么也没说就打前走进了哈的学校。

  可不知为什么,两人一进学校,就变得有些噤声不语了,有时甚至四五分钟一直打哑场,哈觉得这样可能会再让嘻陷入痛苦的思绪中,准备打电话叫出他在本专业里认的一个拜把出来齐人聚聊,却被嘻一下否决了。嘻说她很想静静,不想太吵,要哈带她到校园里最安静的地方去坐会儿。哈犹豫了片刻,最后只好将嘻带到了学校最的一个地方——校园湖畔情人幽会地。

  这里有静谧安详的湖水,有绿油油时时散发出嫩叶气的草坪,而且沿湖还栽种了一排长已两米高的青丝杨柳,杨柳下面摆放着一只只可爱的石筑小条凳,名副其实是一个很有大自然情调的、很浪漫的情人幽会地。校园内相爱的恋人都会经常依偎在这个地方,轻声慢语地诉说情话,幸福满满地一块儿规划共同的好未来。

  而此时,明月正当空,盏盏迎湖逶迤的校灯更是逼逼扑散着月白光,草坪、湖面,小石凳、杨柳都像下了一层瑰丽的白霜,简直一种梦幻一亮的景。

  “这里真!”嘻对着月光下有些轻微泛起涟漪的湖水惊赞。

  “恩,这里确实很。”哈的语气里是否透着些混乱。

  “你和你的前友是不是经常来这里?”嘻只羡慕的口调,没想太多。

  “恩,怎么说呢,也不是经常罗。”哈越发幽幽起来,他在环顾着四围的一切,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了。

  “为什么呢?这里应该是你们学校情人最好的幽会地呀。你以前不是对我说你很爱她吗?难道也是假的?”嘻莫名一种同情和调侃,她在回想过去自己和闹的日子。

  “因为我们每次坐到这里不到十分钟,她就好像眼睛里塞了辣椒粉似的,不知不觉就开始掉起眼泪来。”哈越说越有些回忆的伤感,不自在地从石凳上退回到了草坪上,仰天躺了下去。

  “为什么呢?”嘻也退到了草坪上,在哈的边上也同样躺了下去。

  “呃…...因为——因为——因为我总有本事把她给弄哭。”哈侧脸一个甜的笑脸赠与了嘻,可心里却是无尽的苦涩。

  “呵呵,是吗?你小子真厉害!”嘻的赔笑是否抽动了自己那颗伤痛未愈的心,一串泪子隐忍不住夺眶而出,迅速流淌过她的耳垂,悄然滴落在了嫩绿的小叶子上,最后全部灌入了孕育的黄土壤里。

  “你怎么拉?”哈是否感觉到了嘻语气里的那阵隐忍。

  “没——没什么。”嘻抡起手拭掉了脸上的泪痕。

  “你哭了?”哈连忙坐了起来,抱歉的眼神看着流泪而有些羞赧的嘻,心里很是酸溜溜的痛。

  “死鬼,我看你那本事对谁都起作用耶。”嘻也坐了起来,可是泪水却再也止不住了,像决堤的池水,一发便难以收拾。

  她终究也还是没能逃得过这记本早该有的痛哭流泪,这是为闹而流。

  “对——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哈连忙从裤兜里掏出了纸巾,并抽出一张递给了嘻。

  谁料,嘻更是开始呜呜咽咽地小声哭起来,像个受伤的孩子似的开始耍赖淘气。

  哈看着心里别提有多自责,多心痛。一下不知该怎么办的他,忙又劝说,“那种移情别恋的人,不值得你去爱,更不值得你这样为他伤心哭泣。”谁知嘻听了不但没有好受半点儿,相反一种受骗的感觉瞬时涌上了心头,她再也自控不了了,索由着自己开始大肆伤心哭闹起来。难受无助的她,最后忍受不住便不顾男有别就一头扎进了哈暖热的怀里,更是哭得幽幽怨怨,哭得撕心裂肺。这是她第一次为一个男孩子这样哭泣,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失恋对人是多么的残酷无情。她如今才意识到自己其实也只不过是个普通寻常不过的孩儿,所以这种正常的事情她也是没法逃避得了的。

  哈本铁铮铮一大男儿,何况还是历经过七次失败恋情磨练过来的人,理应更能做到男儿有泪不轻弹,不会触景融私情自乱脚步。可他却偏偏错生一颗好多愁善感的心,不但没有越磨练越显得铁硬,反而削了皮掉了屑更是软嫩得多。所以他总也见不得软弱子的伤心哭泣,更是受不得哭泣人儿在胸怀。这是对方疗伤止痛的方式,却是让他再度跌进伤心渊薮的撒手锏。所以,如今嘻的哭泣,不但抽动了嘻自己的前胸和背脊,也抽动了此时同样将她紧紧地搂在胸怀里的哈的每一根节骨,每一块血肉,以及哈那几近痊愈的心。哈想到了毅然和自己分手的心——

  哈实在熬受不住,终究也还是跟着嘻哭成了泪人儿。

  就这样,两具血肉紧紧地相拥着,两颗伤痛的心砰砰地撞击着。一个索求安慰,一个渴求救赎。他们都是可怜的人,其实也是无助的人。他们本都需要自己心爱的人一个庇护身体的胸怀,一双抚慰心灵的巧手。可他们此时相依的胸怀,相抱的双手,却是来自不爱的同怜人。他们失去了最爱,也就失去了那段感情所带来的一切快乐和幸福,因为那些都在此时此刻业已全化成了苦痛和泪水。所以他们不但是同病相怜的人,此时,更是被彼此视为了拯救爱之灵魂的救魂人。他们其实需要的并不是彼此的那个能够产生爱的无形的高尚灵魂,而只是彼此的那具没有感情的血肉躯壳。

  在嘻想来,此时她所依怀拥抱的人并不是一个名叫哈的人,而是一个可以为她抚慰灵魂的躯壳,只要这个躯壳此时能给她一点安慰,能让她好受一丁点儿,她就愿意拥抱他,就必须得拥抱他。这与她爱不爱,愿不愿毫无关系。她是抱着一个不爱的人却是在为另一个深爱的人伤心哭泣。

  她曾对闹发过誓,此生她决不会在他面前伤心哭泣,因为她相信闹会永远带给她幸福,会永远爱着她,所以她永远也不会有伤心哭泣的时候。如今看来,她确实做到了,不过此时的她,却是因为闹而痛苦地倒在了另一个不爱的男人怀里,这让她更是觉得自己痛得可悲,痛得可恨。她本是很想猛然一把推开这具不爱的躯壳,却又知道,此时一旦没有了这具躯壳,她更会生不如死,何况还能以此报复那个她此时恨得透骨的负心人,她更是不要舍弃掉哈这具躯壳。

  她越哭越是伤心难过,越是难过却又越是拥得哈更紧,也许她从此再也离不开了哈的这具慰藉的躯壳。

  而对于哈而言,他已是历经过七次恋情的多情种子,如今被嘻触动地同样痛苦难受。不过他却并非只是为了一个多月以前刚分手的心,若有,也绝非是最主要的根由。多次的悲欢恋情,他早已将爱和精神需要这两样东西完全模糊为了一体。

  一直以来,别人若是说他是个心浪子,他说心是滥情,而他只是专一转移爱;别人又说他移情别恋,他辩驳说他为了让爱得到尊严,所以他是道义转移爱;别人再又说他见一个爱一个,他则开罪说,既然转移了爱,那当然就得真心付出爱。

  所以无论哪一次恋情的失败,他都会觉得自己很受伤,他认为对方不只是伤了他这个七尺之身的血肉身,更是伤了他那份业已对着七个人发过同样誓言说:海枯石烂,永生不渝的爱。

  在他内心里,他其实早已对天下的所有孩儿都存有了记恨情结。可就是为了那个空虚的精神需求,也更是为了忘记旧爱,他却又总也离不开她们。

  所以情场走到至今,在他内心里当真就有了车载斗量的伤心和苦痛,他哪能受得了这样一个受伤孩儿躺在怀里如此撕心裂肺地折腾。

  想到对所有孩儿的那种切骨的记恨,他也真的很想一把将嘻推开掉,可他也很是清楚,比起嘻那颗只受过一人刺伤过的心来,他那颗已被触动的曾受过七个人刺伤过的碎裂的心此时更得需要慰藉。

  所以,此时的他,更是离不得嘻,离不得这个如今无论叫什么的孩儿。他恨由此,爱由此。痴情却并不痴心。也许以后他也同样离不开了这个孩儿。

  那年的七月七,嘻和哈确真走在了一起。嘻问哈,“你爱我吗?”哈深情一答,“我爱你!海枯石烂,永生不渝!”哈反问嘻,“你爱我吗?”嘻局促了几秒,也是深情一答,“我爱你!海枯石烂,永生不渝!”

  哈第七次转移爱,第八次恋情,他的内心同样如同他与前几任友初初在一起时的内心一样,“我再也不会转移爱,这一定是最后一次。因为这个孩儿值得我真爱一生。无论怎样我都会尽一切努力将她永远留住,我再也不会别人了。”

  可嘻这是第一次转移爱,她心里也很清楚,她其实并非真正转移了爱,她仍旧爱着闹。可是她恨闹,所以她不能再爱闹。

  她相信,只要和哈在一起,她迟早有一天是会忘记闹,该爱的哈的。

  她愿意用疗伤的时间去等待这一天的早日到来。

  对于彼此,不爱的事实也都是心照不宣的,至少如今是这样。不过,这对如今的他们,是否并不算是件重要的事,,他们如今仅仅需要更多的慰藉就够了。

  为了避嫌,他们在一起没几天,哈就搬回了学校,而乐也被迫搬离了回去。

  “哈,你又在写你的小说呀?都写到哪里了?”嘻轻轻地将画板、画笔和燃料一一搁放在了她的小桌上(这是他们在一起后,为了互不干扰,才向房东大叔多要来的一张小桌子。)。哈没有回话,嘻猜她此会儿正在劲头上,不便打扰。铺开画具自个儿就在小桌上潜心作起画来。

  半小时后,哈突然将笔一掷,从凳子上猛地窜起,两手臂奋劲一伸,全身的骨骼像漏气的爆竹嗒嗒声连连,紧急着又是几声疲困的鸡婆子嗓音,之后才算安分了下来。

  这一连串的作势,委实逗得嘻笑红了脸。

  见嘻笑得那么甜,那么迷人,哈迎上前就在嘻嘴角边上盈盈的酒窝上扣上了一个深深地吻。

  嘻打心里对哈的这些剖情的行为是没有半点儿的感觉,更别说有多少的兴趣。但她仍旧挤弄出了一副幸福的笑脸儿,并起坐也在哈的嘴角边轻轻地一合,一个玫瑰红的口红印印在了哈的嘴角上。

  “嘻,干嘛你也学会了俗气?”哈拿着镜子梳头时发现了那个口红印。

  “又不是猪血。”嘻对着哈挤眉弄眼调皮一笑。

  “哎…..哟…..你今天是中了妖术拉?一股狐媚子妖气。”

  “去嘛!你个死头鬼。”

  “你吃饭了没?”

  “不等你嘛?你在为你的梦想努力拼搏,我哪敢吵你。再说我也有我的术梦想呀,何况我一点儿也不饿。”

  “那我们再到外面大树下一块儿作画去吧?我现在也是一点也不饿。”

  “那好啊。”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