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长孙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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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漱口净手后。

    崔瑾将兕子交给青竹,让她送回去,待会儿该午睡了。这才正视老爹:“阿耶,您是怎么认为的?”

    崔芮有些愧疚地看着长子:“瑾儿,为父也知此事让你为难,但是你祖父的话也不是没道理。那位既然已经开口,咱们若是拒绝了,不仅让他下不来,更是得罪了长孙狐狸,若是他从中使坏,这些年你的心血也白费了。”

    崔瑾何曾不知,只是担心这种事情会再次发生。崔芮赶紧保证:“你祖父已经给那位说好了,唯有一次下不为例。瑾儿啊,为父也知道委屈你了。”他想说,若是你今后遇到喜欢的小娘子,那就多纳一个吧。

    崔芮又叹了一口气,揉揉脸,道:“看来儿子真要戴一副面具了,再这么下去,这后院儿都放不下人了!”

    听到这话,便知长子是应下了。崔芮呵呵笑道:“那就让圣上多赏赐几个宅子就是,难不成到时候他就让晋阳公主只身走进崔府?长孙家的底子也厚足,又是唯一的嫡女,还能亏待了她?”

    崔瑾撇撇嘴,那都是人家的嫁妆好不好?时候得留给她自个儿的儿子的,若是无子,那死后得还给娘家。“阿耶,此事虽然儿子答应了,但是儿子也不是没有条件的。”他正色道,看了看身旁的崔玦,“儿子作为长子,自然得事事以家族利益为先,但是,儿子不希望几个弟妹也像儿子这般,所以,儿子的条件就是,今后几个弟妹包括阿姊,他们的婚姻必须尊重他们的意愿。”

    崔玦不解地抬起头:“兄长的意思是不是玦儿自己选择喜欢的人?”

    崔瑾咳嗽几声,这孩子也太成熟了吧?“玦弟啊,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你得好生读书好生练武,增长本事。”他揽着崔玦的肩说。

    崔玦点点头:“是,玦儿都听兄长的。”兄长说了,小娘子多了最是麻烦。瞧瞧,这不是,这阵子兄长为此多烦心啊!所以,以后还是像房家二叔那样,只娶一个。

    崔芮以为长子会提什么条件,不料却是为自家几个弟妹考虑。他也不想再这么折腾了,长女、长子就已经让他操碎了心,若一个个都如此,那还让人活不活了?

    因为三方都达成协议,翌日,长孙府便收到旨意,封长孙无忌之嫡女六岁的长孙娉婷为雒阳郡君,许配于博陵崔氏十三郎崔瑾。并传口谕,晋阳公主在崔府急需一名伴读,令长孙娉婷赶紧收拾收拾到崔府去。长孙夫人哭天抹泪,舍不得最心爱的女儿。长孙娉婷也是依依不舍,但是又期待见到那个心心恋恋的最完美的小郎君,左右为难。还是长孙无忌开口了,对温婉的长乐道:“长乐,你帮着娉婷收拾衣物,多带些去,眼见这天儿越发冷了,还有,她喜欢的物什也一并带去,怕是换了地儿不习惯,还有……”

    长乐一一应了。其实,她心里也挺纠结的,一边是觉着自家妹子何须为人妾室,一边是觉得崔瑾大才,能嫁给他也是福分。

    崔瑾看到那连绵不断的牛车,顿时傻了眼。这还没嫁进门来,怎就把这么多物什往自家搬啊?他连忙唤住长孙冲:“这个,表兄啊,表妹来照顾兕子,这个小弟也没有办法拒绝,但是,这么东西怕是没有院子放置。还有,这么些奴婢是何意?”先将规矩摆在前面,不然到时候又要扯皮。

    长孙冲搓着手有些难为情,他还没料到自家老丈人会那么无赖,也没想到自家老爹会这样大张旗鼓。这不是为难人么?“表弟,阿耶说了,一切按崔府的规矩来,你看着办就好,总之不会委屈了娉婷就是。”他憨厚地道。

    崔瑾撇撇嘴。按崔府的规矩?崔府从来就没有不经对方同意强制婚配、强制将自家女儿送上门的规矩。他扬扬眉,拱手道:“既然伯父都说了,那么就依着崔府的规矩,娉婷表妹身边伺候的一等、二等和三等丫头各四人,共计十二人,其余人等全部回去。此外,必须在十日内熟读熟记崔府家规和管理细则,若抽查到不合格者一律遣返回去。各人月例等,婚前由长孙府由支付,按崔府规矩统一发放。所有物什,除贴身用物和书籍字画等,一律拉回去。”

    长孙冲看看后面那数十辆牛车,还有几十名奴婢,咧咧嘴,也觉得太多了些,简直是搬家了。既然父亲大人已经有吩咐,那就这么着吧。“那就让娉婷挑挑,哪些是她平日用的,至于那些奴婢留下,就请瑜表妹做主吧。”他笑呵呵地道。反正,只要不是让自己做主选择就行。

    小狐狸!崔瑾撇撇嘴,令人先让长孙娉婷进府去,何人留下让她立即明确下来,随后挑选随身之物,最多两车,若是多选,全部扔出门儿。哼哼,进了这个门,就由不得你了!如果一个个都这样,就算买十个宅子也不够。

    长孙冲不慌不忙地让人将牛车上的箱子掀开,崔瑾一看,哇塞,居然这么大方啊!前面四辆牛车上装载都是字画,后面四辆是古籍,有辆是古琴之类,其余才是衣物等等。他轻轻地抚摸着那些字画,咽了咽口水,很是不舍。但是话已经说出口,就没说收回来的了。

    长孙冲笑眯眯地道:“阿耶说,这几年娉婷就要拜托表弟多加照顾了,所以四车字画古籍是送给表弟的,其余用作娉婷摆设之用,那张琴是娉婷素日所用,自然不可缺少。其余就按表弟的要求,只留两车衣物。”

    崔瑾咂咂嘴,这个有些让人难为情啊。哪有老丈人给女婿送礼的?不仅白得人家一个女儿,还要白得几车字画古籍,有些不厚道吧?长孙冲见他神色变换,便又道:“娉婷以后进了崔府,她的不就是表弟的?表弟啊,为兄可偷偷告诉你哟,阿耶那里还有不少好字画,珍本孤本也有,他最是疼爱娉婷了,若是表弟想要,就让娉婷回家去取就是。呵呵,不要说是为兄说的哟!”

    崔瑾有些怀疑长孙老狐狸是不是文物贩子了,怎么字画都是按照车来算,宫里那位也没这么大方吧?兕子在崔府住了这么久,也没见他送啥礼物来,不仅不送,还经常让稚奴到自家来搜刮新鲜水果。还是长孙狐狸厚道!嗯,看在这么多字画古籍的份上,怎么着也得对长孙娉婷好一些。想到此处,脸上也不由露出一丝真心的笑意。长孙娉婷远远地看见,不由痴了。

    崔瑾察觉到似乎有人在偷窥,顺着那目光看去,便见院中一丛翠竹下亭亭玉立站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身材苗条,模样秀丽。这是长孙老狐狸的女儿?他有些怀疑。因为无论是明显有些肥胖症的老狐狸还是一群憨厚老实的小狐狸,

    都不该有这样漂亮的女儿或姊妹啊!

    长孙冲碰碰他的肩膀,得意洋洋地道:“怎样?娉婷很漂亮吧?不比武二娘子差吧?”

    崔瑾对长孙娉婷点点头,那丫头顿时羞红了脸,连忙躲到竹林后面。崔瑾指着自己这张脸,道:“若真要漂亮,小弟整日对着镜子看就成了。娶妻当娶贤,长相是最靠不住的,再美的容颜也会衰老。”

    长孙冲一边回应,一边却心想,若真是丑女,你能看得上?男人嘛,哪有不喜欢美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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