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瑾淡淡地瞟了一眼,道:“待我十岁便可大大方方地出门远行,你成么?”
李治忙道:“稚奴可以藏在表兄马车里啊,或者扮作你的书童也成,那个知术太愚笨,哪有稚奴机灵?表兄啊,这十日一见,已经是稚奴最大的忍耐力了,若是长久不见表兄,稚奴怎么活得下去?稚奴一定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思念成疾,甚至病入膏肓。表兄啊,你怎么忍心?”
开玩笑,拐走当今晋王殿下,这责任咱可担不起。崔瑾哼哼几声,不再理会李治的胡搅蛮缠。
李治端着小凳儿,蹭到崔瑾腿边,仰起头,道:“表兄,又快过年了,你准备送什么礼物给稚奴?”
崔瑾也有些为难,这几年把自己能做的新奇玩儿都做遍了,而李治的胃口也是越发刁钻,一般的东西还看不上眼。很是费神啊!“稚奴,你想表兄送你什么?”他问。还是问问本人的意见吧。
李治笑嘻嘻地道:“表兄,稚奴已快五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所以就不劳烦表兄想那些新奇的玩意儿。”
崔瑾点点头,很是欣慰。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表扬,李治又道:“稚奴只想要一个别人都没有的、独一无二的礼物,可是,稚奴想来想去又想不到。所以啊,表兄,你就想想吧,稚奴好期待哟!”
崔瑾十分郁闷。独一无二的,你让我去哪里找?琴棋书画,这小子不喜欢;钱财,这小子已经富得流油;新奇特的东西,这小子已视觉疲劳。天啦,如果我能想得到,我干嘛还问你?面对这个磨人精,他不得不开动脑筋。呵呵一笑。李治的眼睛一亮,嘿嘿。
“好吧,表兄想到了一个很好玩的东西,过年时你就可以见到了。去吧去吧,表兄要开始忙碌了!”崔瑾像赶小鸭子一样将李治赶走。顺便让他将一干小二郎一并带离崔府。
人员越来越多了,总不能厚此薄彼吧,一双双小眼睛都瞪得大大地看着呢!所以,今年崔瑾准备改变策略,制作一系列整蛊玩具。每个都不同,自然都是独一无二的了。会咬人的大嘴动物、突然打你一拳的小丑、会跑动的仿真动物、仿真糖果,这么一想,不是就无数了么?
说干就干,他赶紧画了蜘蛛、老鼠、蟑螂等等让人恶心、讨厌的东西,找来厨娘,吩咐了若干话,让她尝试着去做,务必逼真,嗯,味道还要好。至于白砂糖,现在自家店铺里不是已经能提炼出极为精细的白砂糖了么,比以前卖的沙塘更甜,更细腻、白皙。而他,也为了满足李治等小馋嘴,已经让人试着制作出各种色彩鲜艳、味道各异的果糖,然后,又试着加上牛奶、山楂等等。而这些,最先都是自个儿院子的厨娘先行试验成功后推广出去的。为此,崔瑾还和李治等小二郎开设了一个糖果店。按照李治的说法,这四个小二郎中,除了长孙涣(因为他大兄已是自家姊夫了),其余都是自家未来姊夫或妹夫,比如柴令武是七姊巴陵公主的未来夫君、杜荷是城阳妹妹的未来夫君、房遗爱是高阳公主的未来夫君。都不是外人啊,所以,咱有好处得想着他们,不能吃独食儿是不是?但是,他忘记了,这些分给小二郎们的食儿,都是从崔瑾这位表兄嘴里夺走的。
回到刚才的话题。为了确保整蛊食品的逼真性,他还将知画也派遣过去帮忙。通过刻意培养,现在,知画的绘画水平也有几分。厨娘领命,很是高兴地离开。每次完成任务,她都会得到奖赏,所以,工作热情极为高涨。
然后,他又让贵祥找来匠人,将绘制出的一些小零件交给他们打制。其它,便是自己制作了。贵祥、知书和知术、知礼做帮手。人多力量大嘛。不过短短七天,会咬人的动物有狗、鳄鱼、河马、鲨鱼、狮子、大嘴鸭,带有卡通形象,很是讨喜,可惜,鳄鱼、河马、鲨鱼他们不认识。会跑会跳的动物有蜘蛛、螳螂、老鼠、蟑螂、毛毛虫、大青虫,极为逼真,让贵祥也有上去踩一脚的冲动。至于突然从盒子里冒出来打你一拳的小丑,则是形象多样,打扮夸张,只可惜没有尖叫声。
厨娘制作的糖果,精致可爱,小兔、小鹿、小狗、小马,因为太过可爱,崔瑾责令赶紧改过,制作如前述仿真玩具一样让人恶心的糖果。知画无法,只得与厨娘赶工,被厨娘好一阵埋怨。知画一狠心,精心画制了苍蝇、蜜蜂、蚂蚁、飞蛾、虫子等等,自然,蜘蛛、老鼠、蟑螂也少不了。反正不是自己吃,管它恶不恶心。端到崔瑾面前,崔瑾很是满意,给予高度赞扬,让知书他们分门别类好生装在盒子里,写上各家未婚小郎君的名字,注明食用办法,到时候送到各府。咬人玩具、仿真玩具和各种小丑,各府小郎君也是一人一份,含已成家的。自家亲戚朋友多,如崔家、李家、卫国公李家、房家、便宜亲戚李孝恭家、其他五姓七宗中与崔瑾交好的小郎君、自家师傅和老师府上的小郎君,以及宫里一大堆亲戚,如此算来,那一大堆整蛊玩具和糖果居然就没剩下几个来。还别说成为自家五姊夫的吴俊仪、在京任职的杜明等人,这些是送些正常的礼封过去,倒是不费神。
除夕前,礼物纷纷送到各府或者宫里。想到所有人的神色,崔瑾就不由嘿嘿闷笑。
崔玦好奇地看着手里的小青虫,问:“大兄,这怎么与青菜上的那个虫子很像呢?阿娘不是说不能吃么?怎么大兄还让小弟吃?”
崔瑾忘了,这小家伙是天不怕地不怕,即便是真的虫子,他都能面不改色地拿在手里研究半天,数它到底有多少只脚。
崔芮责怪地看了长子一眼。崔瑾忙道:“玦弟啊,大兄给你说,这个是青虫,可坏了,专门吃咱们的青菜;这是蜘蛛,就是房梁上四处吐丝拉网的那个小东西,可以吃苍蝇蚊子飞蛾,据说它的尿液滴到身上有毒,咱们要远离它;这个是老鼠,专门偷吃咱们的粮食,还传播鼠疫,必须消灭它;还有这个……”
崔玦听得津津有味,一边把糖果塞进嘴里,一边说:“大兄,消灭它就要吃掉它,对吧?”
崔瑾暗暗抹了抹冷汗,说:“这些是糖果,自然可以吃,但是实际上是比较危险的。比如,这个,你伸手去按它的牙齿。”
他将崔玦的手放进鳄鱼嘴里,崔玦随便按了一下,没事,又按,仍无事,呵呵笑道:“大兄,你又骗我,这哪有危险。”不料,乐极生悲,一下子就被鳄鱼咬住,发出“哇哇”的惨叫。
崔芮忙把崔玦的手取出来,看到白嫩的手指有些泛红,责怪道:“你这孩子,怎就捉弄兄弟?”
崔玦将手夺过来,拿起鳄鱼左右打量,对崔芮道:“阿耶,这家伙真是危险,会咬人,你也按一下它吧!”说着,将崔芮的手按在刚才让自己受伤的那颗牙齿上,却不见动静。
“咦,它怎么就咬我呢?难道是因为我年纪小好欺负?”崔玦很是不解。
崔瑾笑道:“每次会咬人的牙齿都不一样,这玩具适合两人玩耍。”
崔玦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怪不得呢,还以为是稚奴表兄所说的人品问题。”得,又是一个被李治污染的好儿童。
而与崔府或崔瑾交好的各家宅子里,同一天,不时传来一阵尖叫声、惨叫声,然后是大笑声。只有那些小娘子最是喜悦,因为收到崔府出品的卡通玩具一个,或是猫狗,或是萌娃,个个可爱得不得了,让人爱不释手,既可将手放进特制的小口袋中,还可以抱着睡,这么冷的天儿,最是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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