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不料越王殿下也是风流二郎啊,平时只见他整日地手不释卷,出口即成章,呵呵,原来是外表憨厚内心……呵呵!”有人笑道。
“可不是,若非早有……那个,呵呵,众人皆知圣上原本是要定给吴王殿下的,哎,可惜被越王殿下抢了先。”有人叹息。这嫡庶的待遇自然是不同的,这几年见圣上极为看中吴王,最终还不是偏向于嫡子。
李泰心满意足,即便听到一些闲话,不过是冷笑几声,当作别人嫉妒,甚至极有可能是李恪在造谣。“哼,某无论如何都是阿耶的嫡子,只要某不犯大错,阿耶还是向着某的!”他得意地对杜楚客道。
杜楚客张张嘴,想要提醒他,但想到嫂子张氏的话,两个侄子的嘱咐,再想想太子如今的已得以崔李两家五姓七宗世家的支持,便合上嘴。虽然嫂子为人刻薄尖酸、目光短浅,但有时说的话还有一针见血的。
张氏道:“太子贤德,甚得圣上信赖,也得诸大臣爱戴,若无大错,他定能继承大统。而越王殿下,不过是个只知舞文弄墨、不识世事的酸腐书呆子,能成甚气候?二叔,如今夫君已去,这杜家就全靠二叔支撑,但凡你的言行有何不妥,这不就可能直接导致杜氏满门衰败啊!虽然你两个侄儿如今也与太子殿下交好,但他们不是还小么,要依靠他们,这日子还早呢!二叔啊,奴家也知你作为越王府长史,职责所在,但奴家也无需你做什么,只要能在某些时候说几句或不说,这便是最好的。以后,你两个侄儿可以求太子殿下,待有肥缺的时候就替二叔留心。”
张氏说得语重心长,让杜楚客也刮目相看。她道:“何况,如今你两个侄儿与博陵崔氏的小十三郎也关系密切,你瞧,崔小郎君还特意送了一辆小车给二郎,奴家可算是开眼了,怪不得都说崔小郎君是文曲星转世呢!”她让杜荷骑着那辆小三轮儿在院子飞快地转了几圈,惊得杜楚客久久不能合上嘴巴。
张氏略微有些扭捏地道:“以前奴家做错了许多事,大郎和二郎也给奴家提出了,是奴家心眼太小。这不,奴家都改过了,让人将夫君的那几个妾室都另外安置妥当,那些孩子也进学了,每月的月例也一钱不少地按时送去。哎!奴家是深宅里的妇人,头发长见识短,倒是让杜氏蒙羞,让两个孩儿也被人指指点点,同时也让二叔为难。”她擦了擦眼角。自从杜构、杜荷成为李承乾的小团体临时成员后,杜构兄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房遗爱与李治联合起来,柴家兄弟当帮凶,长孙家几个小狐狸出馊主意,再加上崔瑾偶尔的提醒,他二人是苦不堪言,但不能反抗,不敢防抗,稍有怨言,呵呵,那就让你痛并快乐吧!经过几次深刻的教育、再教育,他们也认识到自家在旁人眼里是多么可笑,所以,他们痛定思痛,决心将自家阿娘的陋习纠正过来。经过艰苦卓越的斗争,张氏终于认识到,在这家中,自家儿子都不待见自己了,自家儿子都瞧不起自己了。杜如晦已死,以后还得以后两个儿子不是?所以,她不得不改过,不得不将那些眼中钉肉中刺请到一处大宅子,请人教授那些庶子庶女,每月派人送钱送粮,一年四季的衣裳也得好好地备着,对他们比杜如晦生前还有好许多。这也逐渐改变了大家对她的看法,邀请她参加宴会的多了,邀请她去赏花品茶的多了,与她主动攀谈的多了,还有人说她大度,堪为大唐最贤惠的主母。这是张氏从未想过的。
杜楚客料不到竟然是那两个懦弱的侄儿改变了嫂子。
张氏继续道:“二叔也知道,崔氏小十三郎虽年幼,但人家可是文曲星转世,圣上宠着呢,连越王殿下都比不得他!你瞧瞧,这几年,越王殿下在崔小郎君手里吃了多少亏,但哪次敢对圣上诉苦,哪次不是让圣上责罚?”
杜楚客点点头,这个他也略有耳闻。
“而二叔再瞧瞧太子殿下与崔小郎君的关系,那可不是一般的密切。甚至奴家还听说,若非崔小郎君,太子殿下怎会得以崔李两家为首的五姓七宗的认可和支持?所以啊,奴家以为,还是跟着太子殿下,这日子才过得安稳,才有前途。”张氏总结道。
虽然是妇人之言,这话间仍显得有些小气巴拉的,但是,杜楚客不得不承认张氏言之有理。其实,他也知道李泰的处境,虽有些才华,但不过是死读书,读死书,不用与太子比较,就算是与吴王李恪比,其见识都是那么浅薄可笑。罢了,罢了,大不了真的让侄儿给自己在太子面前求求情,或者辗转请崔小郎君在崔侍郎和李侍郎跟前说说好话。什么忠心?自家的前途是关键,家族的利益是关键。
有了这番打算,面对越王府的事儿,杜楚客也不免有些不尽心了。
“是,圣上仍是最为宠爱殿下的。”杜楚客顺着李泰的话道,“今日才送来一筐寒瓜,说殿下怕热。某听说,东宫也不过几个,太子也只吃到一小片便没了。可见,在圣上的心里,殿下还是极重的。”
李泰微微一笑,摆摆手,道:“这便有些让某惭愧了。哎,阿耶也是,大兄作为东宫太子,怎么着也得先考虑他不是?虽然某喜吃寒瓜,但如此恩宠,倒让旁人以为阿耶过于偏爱。”
李泰又道:“待会儿杜长史带两个回去,这也算稀罕物,也让家人尝尝!”
杜楚客拱拱手,感激地道:“多谢殿下赏赐!”这算什么稀罕物?因为自家侄儿得了崔氏小郎君的青眼,得了不少寒瓜,这几日天天送几个给自家。两个侄儿也懂事了,但凡得了甚好东西,都要送一份过来,新鲜的果子啊,新奇的小玩意儿啊,连崔小郎君的字儿也送了一幅来。哎,没有比较就没有距离。他想起杜荷说的这句话,觉得很有道理。
而自从杜楚客逐渐偏离重心,崔瑾他们得到李泰的情况更全面,更准确,也正是如此,李治和那几个老二的计划才能实施得如此顺利。
从来,大树都是从内部开始腐烂。这引起崔瑾的注意,他也提醒李承乾和李恪。随后,李承乾、李恪对自己身边的人不动声色地清查,果真查出有些不明不白的事情,顿时大惊,后背一阵冷汗。房遗直、杜构和柴哲威、长孙冲也赶紧回去禀告大人,若身边
真被安设了别家的探子,岂非自己的所作所为均被别人看在眼里?如此一清理,各家倒是清净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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