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走近,紫娟忙小跑过来道:“小姐去哪里了?让奴婢好找啊!”我道:“刚刚去了梅园,观赏梅花忘了时间,因而来晚了。”紫娟一边扶着我往里面走,一边道:“小姐也真是的,没等奴婢回过神来呢,小姐便不见了,以后小姐做什么可都要带着奴婢,也好照应。”,我答道“嗯。”便进了瑞冬居。
瑞冬居内奢华无比,光大大小小的火盆就有二三十个,一进屋内,就好像春日般,万分温暖,周围坐着王孙贵族,几个世家的公子正坐在一旁品酒赋诗,恪尊臭着脸在一旁独自饮酒,宝玉正和秦鲸卿聊着天,还时不时和湘云打趣几句,那个孙小姐坐在女宾处最温暖的地方,周围皆是世家女子在谄媚献殷勤,宝钗也在内。因为来此参加宴饮的皆是王孙贵族的年轻人,所以贾母,王夫人,凤姐,可卿皆不在。在宾客之间是一群翩翩起舞的歌女们,见我进来,音乐停止,歌女停止了舞蹈,众人皆将目光凝住在了我的身上。
孙娇雁的贴身侍女看到我后道:“这是哪位小姐的丫鬟如此大胆!不知道侍女独自前来要从偏门进入吗?”
我站在那里,并不言语。恪尊道:“大胆,这位是贾府的林小姐,你一个区区丫鬟也敢胡言乱语!”
孙娇雁惫懒地抬了抬眼睛,嗤笑道:“原来是林小姐,早就知道林小姐盛气凌人,却没想竟如此…哎,算了,林小姐迟来,可要受罚啊。”我举起桌上的一杯冷酒,道“黛玉迟来,理应罚酒。”正要一饮而尽,孙娇雁却道:“慢着。林小姐来迟,若是只罚了酒,未免可惜了这冰天雪地的美景。”宝玉愤愤道:“呵!那你说,该如何啊。”
孙娇雁将美目滴溜溜转了半圈,掩住嘴笑道:“不如,林小姐去梅园摘一朵梅花吧,不过”她嗤笑道:“要一朵橙色的梅花。”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恪尊第一个站不住了,怒道:“我只听说这梅园有红色和白色的梅花,何来橙色的梅花?孙小姐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罢!”宝玉也道“你如此,明明是和颦儿过不去!”连湘云也从座位上起身,搂住我的胳膊道“颦儿姐姐,不必理会那人,和我一同入座吧。”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时,宝钗的声音就如同落地的珍珠般响了起来“颦儿如果不去寻那朵梅花,恐怕会被很多人耻笑呢。”,连不爱多管闲事的三阿哥也道“望林姑娘尽快做决断,不要影响了我们论诗。”
我重重吸了口气,道“多谢各位的好言相劝,我去便是。”正要回头离开时,宝钗又道,“既然是罚颦儿,那紫娟便不必去了。”,紫娟脸气的通红,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无妨,我去去便回。”便离开了瑞雪居。
到了梅园,见满园的红梅和白梅,别说是橙色了,就连任何一个其他的颜色都没有,我一边苦恼,一边来来回回的走,走着走着,竟闻到一阵香气,顺着香气走去,是宁国府的小厨房,我迈步进去,见几位女婢在忙活准备伙食,见我来了,一位年长的姑姑小跑过来道“不知是哪位贵人前来,有何事?”
我微笑道“我是荣国府的一位小姐,不知姑姑这里有没有橙色的东西?”
那姑姑想了想,道“哦,有去年酿的橙酒,不知可不可以。”
我欣喜若狂,忙点头到“可以可以,快带我去看看。”
到了酿酒的地窖里,姑姑揭开一缸酒的盖子,果橙的香气扑鼻而来,那缸里盛装的,正是橙色的橙酒。我向那姑姑借了一舀子的橙酒,借了一个小蒸锅一个灶台,又去梅园取了三朵白梅,将那白梅浸泡在橙酒里,用小蒸锅蒸了半个时辰,揭开锅盖,将那梅花取出来,便是橙色的梅花了。
我用一个小木盒将其装好,对那位姑姑道了谢,便前往了瑞冬居。
孙娇雁见我来了,嗤的一笑,道“林小姐怎么才来?可是没找到?”
我笑了笑,道“孙小姐,若是我没找到,又怎敢回来?”然后打开那木盒,让紫娟端着给每一位宾客看了,众人皆是不可思议的眼光,尤其是孙娇雁,她怒道“怎么可能?你定是耍诈!”恪尊愤愤道“孙小姐真是过分,孙小姐要橙色的梅花,林小姐便去取,这回取来了,孙小姐竟还赖账!”孙娇雁任凭有万般不服气,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端起一杯酒愤愤饮下,此事便了了。
我回到座位上,瑞雪居便接着歌舞升平,人们互相敬酒,就好像此时没发生似的。湘云正挨着我,紫娟在我身边道“小姐真是的,吓死奴婢了。”湘云也道“颦儿姐姐好厉害,竟将那大小姐气的,脸红的像猴屁股似的!”我捂着嘴嘿嘿笑,并不言语。
与湘云交谈甚欢,聊着聊着,湘云便将眼睛向对面看去,笑道:“那不是探春姐姐吗?她今天好漂亮!”
我循声向对面望去,才忽的感触道“我与她同坐一辆轿子而来,只能看出她的装扮与往日不同,如今离得远了,竟觉得她整身打扮都换了样子,真真是个美人啊。”
只见探春梳了元宝髻,身穿鹅黄色的夹袄,雪白的鼠貂披风,看起来端庄却也不失可爱。
她手捧一杯温酒,向三阿哥的地方走去,轻轻做了一个礼,道“小女荣国府贾氏名唤探春,这酒探春尝着还好,请三阿哥品尝。”然后双手捧酒,身子向前一弯,我看她手都抖了起来,那三阿哥将酒杯从探春手中拿起,只品尝了一小口,便递给了他身旁的太监,探春不知所措,呆呆地站在一边,这时,孙娇雁又捧来了一小碟蜜饯,递给三阿哥,发出了一种让我作恶的声音“三阿哥~这是娇儿亲自为您择的蜜饯果子,有些人不懂规矩,知道您的肝不好,还劝着您喝酒,快吃口这个,平平肝火。”说着,用手捻起一只晶莹剔透的果子,递到三阿哥的嘴边,那三阿哥,竟微微一笑,闭着眼睛吃了下去,还轻轻舔了一下孙娇雁的手指,探春在一旁不知所措,片刻后道“三阿哥,小女有错,不知阿哥不能喝酒。”
三阿哥看都没看她,眼睛只望着孙娇雁,道“无妨,酒很好,只可惜送酒的人,不合我的心意。”
这话正如晴天霹雳一般,探春没说什么,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就偷偷摸起了眼泪。我没有去劝她,因为我知道劝她只会让她更伤心,她不是嫡女,是她父亲小妾生下的女儿哪里有孙雁娇金贵?这时候,人人都势利,等她多经历这番事后,便自己就明了了。
想到这里,又见秦鲸卿捧着一杯酒过去,对探春道“有的人不能喝酒,便感受不到酒独有的醇香,我呢,偏爱喝酒,就能感受到酒之香气,只是蜜饯吃多了难免胃酸,还会甜牙,我便不爱吃蜜饯了。”
探春抬起头,呆呆的望着鲸卿,不知说什么时,鲸卿却将手凑上前去,轻轻试了她眼角的泪花道“你很好,只是有人不懂珍惜。”
探春终于挤出了一丝笑容,两人便坐在一起,聊天饮酒,好不畅快。
敬酒会将举行完毕之时,我带着紫娟在外面醒酒,这时,我又遇见了可卿,她见我后欢喜异常,牵着我的手,唤她的贴身丫鬟送来了一小壶梅花酒,还有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道“妹妹来一回,好歹带些东西再走,这酒是我亲自酿的,虽说是酒,但喝起来倒有几分像茶,喝不醉的,还有这锦盒里的。”说着,将锦盒打开,道“这是我嫁过来时的嫁妆之一,这白玉手镯上刻着梅花,还用淡红色将这梅花瓣涂红,倒也应了今天的景儿,便一同送给你罢。”我见那手镯精致,便收下了,忽的又想到她与贾珍之事,道“这手镯的确很好,只是这红色的梅花只能用白玉来衬托,若是青玉,便可惜了这梅花,毕竟青色与红色终究入不了世人的眼。”
可卿显得略有惊讶,但很快便付之一笑,道“无论是青色,还是白色,只要有一个人觉得好,它就是好的。”
可卿说的话我无言以对,只好让紫娟收好,道了别,便上了轿子。
回府的路上,我看着探春手中把玩着鲸卿送她的一对流苏,复又想到了恪尊送我的那支簪子,心中五味杂陈。
回府后,我每日都要到府内的书房里看书,看完了,便去外面的书库里借书,我突然意识到,诗词歌赋已经无法满足我的需求,无论是史书还是医书,我皆认真的看并做批注,贾府为女子准备的学堂只教认字和做一些普通的五言绝句,我便和贾母说了,就不去了,卧室内的书越来越多,我也学的越来越精深了,一日,阿平进来,道“小姐,凤藻宫来人说,请小姐明日午时前往凤藻宫一趟,贾元妃想和您一聚。”
我点点头,道“好。”却没有想到,明日我将经历的,将成为我人生中重大的转折点。
---题外话---
恭喜未央考入科小班,嘿嘿,期末考试在即,先把奉上亲们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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