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情亦可轻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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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俾仆的尖嗓子声,史湘云就如一只小鸟般飞进了宁国府的大门,我见她穿着粉嫩的翎段夹袄,后面跟着脚步匆匆的随行丫鬟和妈妈,个个嘴里都念叨着:“小姐慢些,仔细摔着!”

    史湘云的脾气我怎能不清楚?她那种恨不得分分钟疯玩个把时辰的天性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不会有任何变化,只不过小时便父母双亡,如今在堂叔那里寄宿。

    她第一眼便瞧向了我,当然,是我手中捧着的一碗蜜饯,她眼睛微微一亮,便嘻嘻笑着蹦到我身边伸手便捻起了一只蜜饯果子,放入嘴中,没嚼几下便吞下去了。

    周围望着这一切的人都看呆了,我笑笑“史小姐若是喜欢这蜜饯果子,便向这位凤姐讨去吧,如今这宁国府凤姐可是首屈一指的管事奶奶!”,凤姐听后,走来大笑道“瞧这林丫头的巧嘴,哎,和她一比,愈显得我嘴拙,真真儿是万分羞愧呢!”

    史湘云仔仔细细品味着蜜饯的酸甜,笑道“凤姐也好,林小姐也好,只要有蜜饯吃,就都是好的!”,众人大笑。

    说道这里,史湘云略歪了歪头,思索片刻,道“林小姐,那你就是林黛玉吧?你兴许已经认识我了,我叫史湘云,你叫我云儿吧,黛玉姐姐。”

    我笑着挽住她的手“云儿不用多礼,你既然比我小,我叫你云儿妹妹,你叫我颦儿便好。”

    史湘云笑道“是,颦儿姐姐。”那呆呆的可爱的样子又惹的在场人一阵哄笑。笑声还没有断,便看见宝玉与一位年纪相仿的少年走在一起有说有笑,见到湘云,宝玉欢快的喊道“云儿妹妹!”史湘云也是万般开心,口里喊着宝玉哥哥,两人便玩闹了起来,宝玉片刻后将那少年与湘云介绍,从他的言语中,我听的出来,这位瘦瘦高高的少年便是秦可卿的弟弟秦鲸卿,因身子瘦弱多病在几日前去诊断病情了,今日才回来,既然如此,我也便知道宝玉刚进府门就急匆匆向堂内走去的缘由了。

    酉时,各府中的少爷小姐也到了,没过多久,明德郡王,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也到了,整个宁国府逐渐热闹了起来。

    正餐结束后,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实,无论是皇子,少爷还是小姐,皆穿着非凡,更有趣的是,自从他们进入了宁国府的大门,便自动分成了几个小堆,有对诗的,有品茶的,有聊天的,我人生地不熟,哪里能有薛宝钗随意几句话就能扎进堆里去的本事?本还想找可卿聊聊天的,谁知连她也消失了踪影,不知到哪里去了,只好手捧一杯果酒到梅园里逛逛。

    “呦,这是哪位小姐啊?”

    正当我要走进梅园之前,在瑞雪居门前没有注意,险些与一位衣着华丽的小姐撞个满怀,见一圈的人簇拥着她,连薛宝钗也在其中,不禁吃了一惊,那小姐双手叉腰,头上华贵的流苏微微一颤,美目圆睁,应该很不好惹。

    “孙小姐问你是谁,你怎么不回答?瞧你这一身穷酸的样子,真是晦气!”在旁的一位小姐吼道。

    我见那小姐也是穿着华贵,但远远没有中间的那位高贵,再仔细看着,中间的那位孙小姐实实在在是个美人,连肌骨莹润的宝钗在她身边也少了三分姿色。

    容不得想太多,我直挺挺的站着,道:“我姓林名黛玉,不知这位小姐芳名。”

    说了这些话,那小姐才终于再次张开了嘴巴,眼睛向宝钗方一瞟道:“林氏?可是你那堂妹?”

    宝钗欠一欠身垂下头淡淡道:“回孙小姐的话,正是。”

    虽说那位孙小姐身份贵重,也远远不至于同样身为小姐的薛宝钗对她行礼,还要说“回孙小姐的话”。孙小姐尚不为郡主,更不是公主,她何德何能让同位的小姐为她行礼?与此同时我也猜测的bjiu不离十了,这位盛气凌人的孙小姐,应该就是孙昭祖的堂姐孙娇雁,从小就被惯养,自然如此,事到如今我唯一想到的,就是尽快脱身,以免事情闹大,引火上身。

    我学着薛宝钗的样子薇薇欠身道“既然孙小姐无事,那黛玉先告辞了。”,还未等我迈出半步,又被那个言之凿凿的小姐拦住了“孙小姐,你可不能就这样放了她!”

    孙娇雁眼眉微垂,翻了个白眼“那你说该如何啊?”

    那个小姐将眼珠转了一圈,没好气的道“依我看那,就该罚她跪下磕三个头才好!”

    真是欺人太甚!可依我的身份,万不可用言语反驳她,但让我跪下也是绝不可能的,正当我要为自己辩驳的时侯

    孙娇雁取出帕子,在鼻头处掩了掩,道“罢了罢了,我还有正事要办呢。”

    那小姐立刻换了表情,一副逢迎的样子道“孙小姐说的极是,人家可是三阿哥的人,哪里有时间和你这般的小角色浪费时间!走了走了!”,

    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我想着,我这样忍气吞声,就是让她们嚣张到底,当我达到自己的目的时,你们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入了梅园,一阵清爽的风伴随着细碎的梅花瓣向我吹来,没过多久,身上便沾满了梅花瓣和雪花。

    手中本是暖暖的果酒也顿时变得冰凉,望向远方,又见一个人影,仔细看来,那人穿着湖蓝金丝阿哥礼服,再仔细看他的眼睛时,连我自己也不禁吃了一惊,果真不是冤家不聚头,我今日算是赐教了

    本来第一次见面就是尴尬无比,更不用说这次了,我掉回头想离开梅园,却不想他先看到了我,在远远的问道“谁?”

    知道躲不了了,我回过头,远远的施了一礼道“臣女拜见六阿哥。”

    “为何见本阿哥不先行礼反而逃走呢?”他一边说一边向我走来。

    我后退几步,道“因为黛玉曾经在凤藻宫与六阿哥发生了一点小摩擦,黛玉实在不想六阿哥再次见到黛玉而心烦。”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恪尊冷笑一声,我又道“既然六阿哥无事,那臣女先告退了。”然后向另一方走去。

    然而恪尊抚着树上的梅花道“如此美景,你走了,岂不辜负?”我回过头,笑道“为何六阿哥不与其他阿哥公子们谈诗论赋呢?”

    恪尊笑道“一群庸俗之人,心口不一,和他们猜着聊也未免太累了些,那么林姑娘为何独自来这梅园呢?”

    我饮一口冰凉的果酒,冷笑道“就算黛玉想与她们谈诗论赋,她们也不肯啊,黛玉这一身素衣,连六阿哥你都差点以为黛玉是位丫鬟吧。”

    “怎会?姑娘这一身素衣,连本阿哥都差点以为是位花海中的仙子呢。”六阿哥笑道。

    :“六阿哥说笑了,黛玉何德何能成为花海中的仙女呢?更何况黛玉为了生存,为了改变这悲惨的命运,只能低下头,向别人讨好,才能保全自身,也难怪被箭射到了,也许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罢。”我用手怕掩面笑道。

    “林小姐多虑了,本阿哥乃无心之失,原来姑娘和我一样,都是这种不受世人所接受的人啊,恪尊将你看做红颜知己可好?”恪尊笑道。可能是以前太过于不苟言笑的原因,他笑时竟是如此好看,一双明目愈加明亮,不知是风吹还是酒劲,我的脸竟火辣辣的红了起来,前去一步,笑道:“六阿哥抬举臣女了,六阿哥方才所言即是,如此美景,不与阿哥同赏,真的辜负了。”,二人便在纷飞的雪景里,满树艳红下谈诗论赋,十分畅快,从谈吐中,我可以感受到恪尊作为阿哥的桀骜不驯以及满腹的诗书才华,不禁对他多了几分崇拜。

    临走时,我捧着酒尽早已冰冷的玉杯,道:“此次臣女与阿哥相谈甚欢,阿哥的诗书才华高雅脱俗,黛玉甘拜下风,时间不早了,黛玉先行告退。”施了一礼,正要回过头离开时,恪尊叫住了我:“林姑娘稍等,本阿哥有一物相赠。”我吃惊的回过头,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道:“上次在凤藻宫,本阿哥因事先曾与三哥吵架所以心情不好本,出言不逊还毁了姑娘的玉簪,虽说贾娘娘已经送了姑娘一只新簪子,但我的心里还是过意不去,这是本阿哥的一点心意,还望姑娘不嫌粗糙,收下它,成全本阿哥的一片心意”。

    我嘴巴微张,真的没有想到桀骜不驯的六阿哥可以如此为一个卑贱的小姐道歉,然而那盒子里静静躺着的,根本不是什么粗糙之物,而是一只金镶玉凤凰宝簪,我欣喜万分的收下。谢道:“多谢阿哥美意,黛玉便收下了,愿有缘再见。”“我也是。”我静静的离开梅园,经过秦可卿住处时,却听到了一丝异样。

    见门口可卿的贴身丫鬟墨雪在门口垂手站着,我便绕到后窗处,小心翼翼的将酒杯埋在雪里,又将盒子塞入怀中,蹑手蹑脚的贴在窗边,用手指沾了点雪,将窗纸一点一点的融化,捅出来一个小洞,将眼睛付在上面,观察屋内的动静。

    眼前的一切,真真吓了我一跳,只见可卿一丝不挂,裸露着雪白的脊背与同样一丝不挂的贾珍,她名义上的公公紧紧的贴在一起,虽是冬季,可二人身上还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熟悉了屋内的环境后,二人的耳语也渐渐的在我的脑海里清晰了起来,“等那个黄脸婆死了,我便将你做我的正室”贾珍勾起她坚挺的下巴,温柔的说道。“我不追求名分地位,只想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可卿说道这里,又用小拇指轻轻刮了两下他胸前的炙热,二人便又缠绵在一起,你侬我侬。

    窗外是大雪纷飞,窗内却是春光无限。

    我被眼前的一幕一幕晃得心惊肉跳,只想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可谁知厚重的披风竟煽动了窗户,只听恍朗一声,屋内的喘息戛然而止,贾珍大声喊道“谁?”,我忙蹲在窗下,一声不吭,心中却已经波涛汹涌了。

    复又听到了可卿温柔的声音“许是风声罢,快点…”屋内又响起了床榻的晃动声。

    乘轿离开了宁国府,望着送行时微笑招手的可卿,又想起了屋内满面红光身姿妖娆的可卿,心中百感交集。

    也许世人都会因可卿与公公亲密而认为是伤风败俗,是“**”。可我却在惊讶之余不得不暗叹这位女子为了找寻属于自己爱情而付出的坚辛和努力。可卿,尽管你会不解我接下来的所做作为,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愿意帮你,改变命运。

    ---题外话---

    分班考试即将到来,抱歉更新晚了,三千六百字的奉上,感谢所有支持绛珠还魂的读者们,请放心,未央绝对不会弃坑的,谢谢支持,真的谢谢啦!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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