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六贝勒在元妃面前是一只小白兔,那么在我面前就犹如一只狼,还是一只不爱说话,桀骜不驯的冷狼。
六贝勒在看其他人时眼睛里都充满着不屑和冷漠,而看我的时候,是没有眼神的,准确的说,我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这个人,真是令我厌恶。
以为自己生在皇族就了不起吗,以为母妃受皇上宠爱就了不起吗,以为自己会射箭就了不起吗,以为有强大的后台撑腰就了不起吗?
我好像把这些话说出来,可是我不能,因为他是六贝勒,因为他是宠妃的儿子,因为他是皇帝最看中的儿子,仅仅因为出生不同,我这种人就注定一辈子都低他一等。
这也就是为何我的怨气那么重了。
我施了一礼,“六贝勒箭术高超,虽然不小心射中了小女的簪子,但六贝勒射雁的孝心是十分难得的,还望元妃娘娘原谅六贝勒的无心之失。”
这下好了,我不但没有指责六贝勒,还帮他找台阶下,我可真是可笑啊。
元妃笑笑“好吧,看在黛玉的面子上,就原谅你,本宫便罚你留下陪本宫说说话罢。”
贾母听后,忙施礼说道“既然六贝勒前来,那我们便退下了。”
元妃说道“无妨,快坐下吧,一同聊聊天也是很好的,何必见外呢。”
贾母听后便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旁边有宫女送来凳子,请六贝勒坐在上面,然而六贝勒看都不看一眼,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眼睛看着同元妃坐着上位贾母,贾母感觉到了六贝勒的目光,转过脸来看了一眼六贝勒,他竟突然拧了一下眉,给贾母吓了一跳,吓得她忙下来说道“瞧这糊涂劲儿,竟然忘了六贝勒,六贝勒快请坐吧。”,然后自己识趣儿地坐在另一旁的椅子上。一屋人除了坐在上面的两位都是紧张不安的,因为上面坐着的可是能射中一只玉簪子,深得皇上器重的六贝勒啊。
我转头看向宝钗,奇怪的是,她的脸竟红了,难道,她看上了眼前桀骜不驯的六,贝勒?
这时的我才仔细看了看六贝勒的长相,他的相貌虽不如宝玉白皙,但是可以看得出宝玉没有的男子气魄和英雄气概,而且,这个人看起来是个专情的人,但是命活不长。
我记得前世曾听说过,六贝勒在自己十九岁那一年连妻子都没有便去世了,据说是贺王(三皇子)与郝平王(五皇子)一同上书弹劾当时是静临王的六贝勒,说是他私自敛财,败坏皇室的名声,皇帝大怒,褫夺静临王的封号,降为贝勒,关在府中不让出门,结果他在六天后因饭中被投毒,毒发身亡。
想到了这里,我的头上也不觉沁出了汗珠,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夏季,难怪出汗了。
那么,既然是夏季,那么六贝勒又是何时见成群的大雁呢,难道是故意为之吗,也许是他也看不下去我作威作福的样子了吧,的确,有些时候,就连我自己也无法相信,我心高气傲的林黛玉也会沦落到这般田地。不过,毋容置疑的是,六贝勒的箭技的确十分高超。
既然他这么看不惯我,我也懒得和他交流,过了片刻,进宫时辰已到,在我们即将拜礼告别的时候,元妃突然说道“林姑娘且慢,本宫有一物要赠与你。”
我惊讶地回过头,见元妃早已在侍女手中接过了一方布面的银盒子,口中说道“本宫见你头上的素玉簪子被尊儿打碎了,这支珊瑚扁方素簪是本宫与尊儿的一点心意,那么。”
六贝勒感觉到了不妥,回过头来,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元妃,只见元妃说道“那么就由六贝勒将此簪送与林姑娘罢。”
六贝勒张口便说“为何——”,但看着元妃严肃的表情也只好认了,六贝勒乖乖的单膝下跪,双手捧着那盒子递与我“本贝勒有过失,还望林姑娘不要见怪。”
我抿嘴一笑,“多谢元妃娘娘和六贝勒赏赐”,然后慢慢接过,殊不知那簪子的光亮是否将薛宝钗的眼睛闪伤呢。只见薛宝钗的眼睛红红的,理由不必说,我自知道。
临走前,元妃曾笑着对我说道“林姑娘以后也要常来啊,与本宫好好打发这宫中寂寞的时日。”,我敬礼回道“那是自然,只希望元妃娘娘不要嫌小女啰嗦便好。”
回到了贾府,我将那簪子装好,又托紫鹃将它放好,紫鹃说道“小姐为何要将这么好的簪子放起来呢,戴着多好看啊。”,我笑道“你不懂,我若是戴着,难免太招摇,只有毕恭毕敬地保存好,别人反而会觉得我尊重元妃娘娘,”
紫鹃笑道“还是小姐谨慎,奴婢也要好好学着才好。”
过了二十几天,已是秋季了,宝玉还似以前一样不爱学习,不过我也偶尔与他讨论诗词歌赋,一同练练字什么的。为了能有一技之长,我特意在外面找了以为老师教我学琵琶,因为学古筝的人实在太多了,我只有学习与众不同的乐器,才有可能受人瞩目,摆脱尴尬的困境。
一天,我正擦拭琵琶时,雪雁突然闯入,我低头擦拭问她“怎么了,如此冒冒失失的。”
雪雁呜咽了一会儿,才说出口“小姐,小姐,林大人不行了,要您回去呢。”
我擦试琵琶的手一顿,眼泪便抑制不住地流淌了下来,“雪雁,你,你说什么?”
“小姐收拾,收拾吧,明天就要出发了。”雪雁也哭道。
本以为时间很慢,本因为能够重生而心存侥幸,可为什么,曾经让我难过的事会再次发生呢?
我收拾好了衣物,坐上了轿子,在此之前,我向贾母告别,贾母见我眼窝深陷,眼圈红肿,握着我的手,用极慈祥的声音说道“好孩子,到哪里好好照顾你父亲,不要过分伤心,你身子弱,哭坏了可怎么好。”,听后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我施礼道“请老祖母放心,颦儿一定注意身体,不让老祖母担心。”,上车之前,凤姐也嘱咐了我几句,贾涟负责送我到父亲那里,一路上,贾涟也不时的和我说话,我的心情尚有安慰。
到了我的家里,仆人阿平哭着来迎接我,“小姐您可来了,让奴才好等啊。”,我扶他起来,忙问道“我父亲呢,我父亲如何了?”
阿平哭道“老爷,老爷他就快不行了,小姐快进去看看吧。”
我抹了抹眼泪,径直走入父亲的卧室,刚一进去,刺鼻的药味便扑面而来,我见那雪白的塌上卧着已经病危的父亲,他的眼窝深陷,皮肤苍白,身体已经瘦的皮包骨头,青紫的嘴唇不住的打颤,我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跪倒在父亲身边,明明这早已不是第一次分别了,但心情依然是过分的糟糕。
我哭喊着“父亲,你睁眼瞧瞧,你的女儿黛玉回来了,父亲你瞧瞧我啊。”
父亲皱着眉头奋力睁开眼睛,嘴角微微抽dong“嗯,瞧,瞧见了”
“父亲就快不行了,你要听你外祖母的话,知道吗?”
我哭着说“我知道,我知道。”
父亲喘了口气,接着说道“还有,凡事不要过分张扬,要与其他人和睦相处,”然后头顶冒汗不能言语了。
我忙说道“父亲不要再说了,黛玉都知道,都知道,”
我用手帕将父亲头顶上的汗擦干,父亲复又说道“好孩子,在父亲临死前,你还有什么不懂的要问我吗?”
我紧紧地捏住手中的帕子,问道
“父亲,我的母亲……她真的去世了吗?”
---题外话---
林黛玉:“作者大大你这样挖坑真的好吗?”
我:“这叫留下悬念……悬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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